第五卷 上古神器出 大荒疆土裂 第三章 为了水合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第三章为了水合

    “扬帆启航！各舰全速前进！与雷妖决一死战！”

    乔博雄，这个留着大胡子的水麒麟舰队总指挥一直坚定不移的执行着黑帝的命令。从凤啸山出发之后，就隐匿在这三十里海域之外，时刻用摄影镜监视着皇甫朝阳的一举一动。看到对方舰队合围，摆出攻击阵型之时，他就当机立断的选择出击。

    三十五艘水麒麟战舰迎风破浪，成品字形稳稳前行。沿着船舷架起一架架巨型机驽。这种机驽攻击范围不大，约莫六百步射程，但威力却十分可怖。每座机驽都是用混金铁打造，弩箭更是巨大无比，通体用乾钢铁壁熔炼铸造，用锁链连接，洞穿力极强。无论任何船舰，只要在射程之内，一击就可直接洞穿船身，而后舰船上的水合兵士就可以通过那横亘的巨大锁链冲上对方甲板，与之拼死决战。

    摄影镜中的景象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幻，一直锁定着皇甫朝阳。突然，乔博雄看到镜中的皇甫朝阳微微抬手，一只玉质小鸟停留在他的手掌上。

    “传信青鸟……不好，水合中藏有对方尖细！”乔博雄一眼就认出了那玉质小鸟乃是水合独有的传信工具，如今落在皇甫朝阳手上，一定是内部出了叛徒对他叙说着什么信息，一股不好的危险感觉顿时弥漫心头。

    传信青鸟包含的信息似乎十分简短，并没有在皇甫朝阳的手中停留多少时间，被其掐指虚握，就捏的粉碎。奈何摄影镜中呈现的毕竟是幻影之景，没有一丝声音，所以乔博雄也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他只可以期望从皇甫朝阳的表情神色上看出些端倪。

    影像中，皇甫朝阳只是带着饶有兴致的令人厌恶的笑容喊过一个副将吩咐了几句，就没有接下来的举动了。乔博雄为此十分纳闷，那股不明的危险感却越来越浓了。虽然没有从对方的脸色上发现什么，不过他毕集还是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传信青鸟虽然不算是什么法宝，但炼制起来依然极为困难，每只的配发和管辖分配都极为严格，只有一些水合常年在外的探子手里才有。传信青鸟的存在关乎探子能否将所发现的信息准确及时的反馈给长老会，所以探子若遗失自己的传信青鸟，必定要被处以重罚，说的难听点就是一只传信青鸟的价值远甚一个探子的性命。

    水合中给皇甫朝阳暗中通风报信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不可能只通报这一次，而从方才皇甫朝阳信手不为所动的毁灭传信青鸟，似乎并不在意下次得不到及时的通传。这种种手头所有的信息交汇在一起所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暗中隐藏的尖细必定能很轻易的搞到族中的传信青鸟，如此势必地位要极高。

    “难道是族中某位大长老叛变了？”想到这样一个可能，乔博雄顿时感觉后脊梁都隐隐有些冷意，不敢再接着往下想了。

    一个长老，而且是握权长老，他所知道的远非一个探子可以比拟。所引发的后果实在难以想象，乔博雄恨不得如今立刻通知黑帝知晓。然，强敌就在眼前，不管皇甫朝阳接下来有什么布置，他知道他都不能败，唯有胜！

    尖细不除，水合永无宁日！

    想到这些，乔博雄躁动不安的心终于沉寂了下来，高声大吼道：“转舵正坤位！全速前进！”

    舵手飞快的转动舵盘，校准方位，无视海上劲风与水浪冲击，双手只是死死的抓紧舵盘，不让它有一丝不稳。

    乔博雄凭栏而立，水花扑面，湿润如雨露，他神色如常，一瞬不瞬的盯着摄影镜中那人的一举一动，周遭任何一切都似乎不能打扰他。

    就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皇甫朝阳一人所牵引，所以，他并没有看见从电蛟龙舰队排在最末尾的二十艘战舰上驶出了十余条小船，每条小船上载有二人，方一入水，左右船舷翻翘，缓缓合拢，圆舱下潜，只留下一节空心竹竿透出海面，以作透气之用。如此，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一个个背生蝠翼的怪人双手各抱着一个用布包裹的足有两个头颅大小的不知名东西从二十艘战舰上依次飞起，粲粲怪叫着飞入高空，蝠翼拍打，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绕道飞窜，悄悄的朝着乔博雄所在的水麒麟舰队后方包夹。

    云霞如霜，奔腾翻卷，似千万雪狮咆哮怒吼，与滚滚海浪相携相冲，蔚为壮观。阳光照在翻腾碧波之上，灿灿生辉，光波万里，气象万千。

    水麒麟舰队乘风破浪，与电蛟龙敌舰相距还有不到十里距离，这么近的距离，以乔博雄天赋异禀的目力已经无需摄影镜都能看清皇甫朝阳的面目。令他奇怪的是皇甫朝阳所在的主舰甲板上的兵士并不密集，比正常的配置要少了许多。为此，乔博雄曾一度满心疑问。

    一直侧身而立的皇甫朝阳忽然转身，远远地似有意无意的对着他投来一抹淡淡的笑容，乔博雄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对方这般镇静的神色竟是好似早就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一般。几乎是在同时，海底传来一阵阵短促沉闷声音，使人闻之心神难以保持平静。

    海面上骤然接连泛出一层层浅浅的涟漪，一团团气泡从海面上连续不断的冒出。每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格外的紧张，气氛突然间显得过分的压抑。

    海面风大，呜呜的吹个不停。那突兀的声音因为从海中传来，所以等落到众人耳中时已经十分的微弱，若不仔细听，绝难发现。但就是因为这微弱的声音来的不明所以，对于这种未知就越发的让人感到恐惧。

    “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越来越密集紧凑，恍若百鼓擂动，又似闷雷滚滚。每一次入耳都如同巨石撞击胸口，让人心脏猛地揪紧。渐渐的似感觉脚下的甲板都微微的抖动起来，来带着身体竟也发出不受控制的战栗。

    “有人在凿船！”

    终于，乔博雄凭借过人的经验，率先明白过来，错愕的微微张嘴，发出哑声的低吼。

    “不好了，船底漏水了！”从甲板连接舱底的通道中一下子跑出五六个中年汉子，后面陆陆续续还跟着好多人。他们都是在舱底摇桨的桨手，此刻却诚惶诚恐的边跑边连声呼喝，夹杂着恐惧、惊恼、无措各种情绪，发疯似的四处乱窜。

    其时，水麒麟舰队临时集结，兵员不够，三十五艘巨舰上加起来的总人数倒有四分之一的人是普通的临时船员。这些临时船员中大多都是深谙水性的老渔民或水手，正常情况下倒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但说白了终究是百姓。所以一碰到这种突发情况，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兵士来的镇定。很快的，在这几个人惊惶的呐喊中，周围许多普通船员都受到了影响，负面情绪犹如一场瘟疫在这艘主舰上蔓延，虽有一些将士看出不对，或喝骂或温和的安抚，但却依旧不能阻止几近疯狂的人群。短短片刻，场面就变得难以控制，混乱不堪。

    乔博雄的心陡然一沉，但他不愧为执掌多年的将帅，心灵只是略微波动就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双掌一收一放，掌刀如风，一个正在慌乱嘶喊的船员身子骤然一顿，表情霎时间定格，忽然一条细细的血痕从额头正中心朝下一直蔓延，随即血浪激射，整个人裂成两半轰然倒地。

    “扰乱军心和冒动者，杀！”冷冷的声音不待任何情感，冰冷的好似寒冬风雪，从乔博雄的口中吐出。

    血液很快浸红了好大一片甲板，或许因为还没有死四头的缘故，那两半尸体兀自还在微微的颤动，入眼惊心动魄，绕是兵士们久经沙场，见惯了死亡，也惊于乔博雄的手段，现出短暂的失神。至于那些临时聚集的普通船员在看到这眼前惨怖的一幕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连连打着摆子，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到了几尽虚脱的边缘。

    短短一瞬，嘈杂惶恐的人群就立刻安静下来。甲板上静的几乎可闻落针，人人自危。唯有风声依旧，肆意刮拂，帆布舞动，不停的发出啪啪的声响。

    “全都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哪怕天塌下来，也必须坚守！妄动者杀无赦！”

    乔博雄面不改色，目光冷厉如电，每个与他目光接触的人都感觉好像被一把寒冷锋利的刀架在了头上，似乎摘要稍有异议，那把刀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光想到这后果就已经让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了。

    其实乔博雄此刻比谁都担心和忧虑，但他深知身为水麒麟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如今一定要比平时更为镇定淡定，倘若他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慌张落入在场之人的眼中，“恐慌”就会无止境的吞噬每一个，让他们失去思考与勇气，变得如同无头苍蝇。真要出现那种情况，莫说让他们去战斗，就算皇甫朝阳的电蛟龙部不动手，己方就会自乱阵脚，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接下来，乔博雄强自冷静的将一个个命令发布出去。

    “吴隆，你速带六个百人队乘坐桑铁木小船下潜，狙击海下敌寇，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若任务失败，军法处置！”

    “末将明白！”

    “柯术，你给我组织一批人速去舱底找到漏水的部位，全力修补！”

    “是……”

    “化岩，你带几人下去督管桨手们全力划桨，朝雷妖全速冲击！我给予你生杀大权，若有人胆敢在战前退怯，不必向我汇报，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

    ……

    等到一切布置妥当，乔博雄忽然转身面对众将，整了整衣冠，这才正色道：“今日我乔某能与各位抗击雷妖，事实荣幸。在场的有与乔某并肩许多年的老友，也有初次见面的，但不管是士兵还是前来助战的百姓，你，你们和我都是水合的一员，骨子里流淌着的是水合的血！既然自愿上着水麒麟战舰，就已经注定要拼死一战，倘若唯唯诺诺，畏首畏尾，最终结果是难逃一死！”

    他转身扫视了一圈，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严肃和刚毅，他暗暗点了点头，将语速变缓，试着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沉稳，“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还有家庭，有小要抚养，有老要赡养，或许你们中还有人没有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表白，你们害怕，你们担心，担心今日之后永远见不到他们。”他忽然加重语气，几乎是吼着说道：“但是现在这些担心都是不需要的！与其担心能不能活下去，倒不如想想如何多杀几个敌人！看看你们身后，那是我们水合的国土！家人，朋友，爱人都生存在这片土地上，如果让雷妖夺了，他们就要受苦，变成奴隶，永世沉沦！今日之战，不是为你们自己，而是为了你们心里在乎的人！为了水合！所以，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这帮雷妖看看我们水合的骄傲！”

    “为了水合！”

    “为了水合！”

    “为了水合！”

    众人见他身居高位却平易近人，已萌生钦佩敬重之意；再听他言辞激烈，慷慨激昂，听的众人更是群情激奋，心中好似有一团火要喷将出来。山呼海啸，人群轰然，振臂狂呼，发出齐声呐喊。刀剑纷纷出鞘，直指向天，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沁人寒光！

    “鼓号何在？”见到混乱的人心毅然已经被自己一番话语刺激的凝结如一，乔博雄又发出一声大喝。旁边立刻有三五个壮汉将一面兽皮大鼓抬到他面前，顺带将鼓槌递了过来。

    他也不接鼓槌，忽的纵气一跃而起，衣袍舞动，双手摊开，掌心向下，一道道真气接连不断的拍击在兽皮大鼓上，顿时发出咚咚巨响。

    “随舰众将听令！”乔博雄气沉丹田，将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整装戒备，全速前进，准备随时迎敌！海下有敌船入侵，欲凿穿我方船舰，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全歼！”

    各舰领命，轰然应诺。甲板上人＃＃＃错，井然有序。兵士们在各自长官的率领下跃上船尾捆绑的桑铁木小船上，砍断绳索，轻舟疾驰，纷纷圆舱下潜，有些骁勇的战将不等前面的人登上小船就从甲板跃入汪洋大海，游上靠的自己最近的桑铁木船上。

    海面水波晃荡，数百只桑铁木小船接连下潜。海面平静了片刻，过不多时，水花便喷涌而出，夹杂的殷红的血液，海面霎时间变得血红一片。

    尸体接二连三的随着翻涌的浪潮浮出海面，有水麒麟的兵士，也有雷妖尸首，其中更有一些被绞杀的支离破碎的尸身，惨不忍睹。人在甲板上，听不到海中的厮杀呐喊，但光凭眼前景象也不难想象海底此刻正在进行的战斗是何其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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