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憨汉子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这样，你们要是给我做工，我就要按月或者按年付给你们一定的工钱，就像是别人家那样，我们双方签订一份契约，五年或者十年为期，时间到了你们就可以离开。要是想向我租借牛车，也要签订一份契约，证明牛和牛车都是我的，你们每个月给我一定的银钱就可以了。”冷若音仔细想过了，这两种选择，无论是哪种对双方都有利，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冷若音神态诚恳，看起来不似做伪，老者有点心动，眸子荡漾出一圈圈激动的涟漪。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每个人都显得很激动，听了老者的话和家人商量开了，仔细对比着两种选择，尽量挑选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冷若音任由他们讨论，眸光撇向另一边，耐心的等着。

    石大年见过了白天盛况，觉得自己租车肯定大赚，想要自己租借，他爹娘觉得给冷若音做工稳妥，苦口婆心的劝着，双方谁也不肯后退一步，越说越激动，后来甚至发展成了激烈的争吵。

    “爹，娘，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要租借牛车，然后自己干！”石大年毫不畏惧父亲的冷脸，费尽了口舌也说服不了爹娘，梗着脖子大吼，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还顾忌着屋子里有别人，各人都能控制好自己的音量，激动之下，石大年早就忘记了置身何地，声音格外的大，又响又脆，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大家都听下了讨论，侧头看向石大年一家的方向，整间屋子静悄悄的，只有石大年那声大吼还在屋里回荡。

    石大年爹娘都是老实人，什么时候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瞧过？那些一起长大的老邻居，老朋友，还有后来遇到一起逃难的伙伴们，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失望，谴责，顿时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烧着，恨不能地上有条缝给他钻进去，想也不想，抡圆了胳膊狠狠扫向儿子的脸。

    “啪！”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更外的清脆，石大年被掴的半边脸迅速红肿鼓起来，五条鲜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从小到大，爹娘都没骂过他一句，更惶论上手打人了！石大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爹，觉得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是那样陌生，缓缓抬手轻抚上被打的脸︰“爹，你居然打我！？”

    实际上刚挥出那一巴掌，石大年他爹就后悔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儿子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不想，也不能承认他后悔了，回答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怎么，老子打儿子，不行吗？”实际上他知道，他并不是占理，而是虚张升势的成分居多。

    这还是他爹吗？不，这不是他爹了！

    石大年目露失望之色，捂着被打的半张脸，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嘴里喃喃自语着︰“不，这不是我爹，我爹不会打我的！不，不对，就算我爹打了我，我也要租借牛车！”

    石大年爹被儿子那一句“这不是我爹”给打击到了，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来，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

    “老伙计！”老者一把扶住石大年爹，担心的看了眼他颤抖的双手，见石大年他娘扶住了他另一边胳膊才安心的松开了他的手，蹙眉看眼石大年，石大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

    “都想好了吗？想好了就和夫人说说吧！”一众人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被老者刻意提高的声音震了一下，立即将注意力转回到正事上，开始七嘴八舌的继续讨论应该做哪种选择。

    从头到尾，冷若音好像根本就没发觉屋子里的异常似的，一句话都没说。老者觑眼不动如山的冷若音，觉得真是……几十年的老脸，就在短短的几天里全部丢到了冷若音脚下，深吸一口气哦努力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才缓缓开口︰“夫人，那个……”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神都有无能为力的事，何况是人，就算威望再高，也不是谁都对你唯命是从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例外。

    “谢谢夫人！”老者哆嗦了几下嘴唇，内疚，羞愧，失望，无奈……等情绪，都包含在了这一声谢谢里。

    冷若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老者的道谢，最终只能轻叹一口，万千思绪随着一声叹息飘散开来。

    “李大叔，那个，我们想要和夫人签订契约，给夫人做工！”冷若音思绪飘飞间，就听得一句低不可闻的请求，诧异的挑了下眉看过去，就看到那个憨厚的汉子不甘不愿地慢慢向他们挪过来，他媳妇紧跟在他身后，显然是在敦促他，顿觉好笑，眸底有笑纹荡漾。

    老者显然也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的会是他，还是想要给冷若音做工的，一时怔愣在那里。

    没得到答复，憨厚汉子偏头看向他媳妇，他媳妇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直接和冷若音说，没想到汉子太老实了，居然没看懂那个眼色，挠挠后脑勺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做，踟躇不前。

    他媳妇看到有人蠢蠢欲动，显然想法和她差不多，不由大急，频频对憨厚汉子使眼色，汉子看不懂，更加着急，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冷若音看得有趣，并不想出声提醒那个汉子，眉眼带笑，唇角向上扬得高高的。

    老者觑了眼冷若音，见她并没有出声的打算，似乎还看得津津有味，矍烁的老眼精光一闪，多少猜到了点儿冷若音的意思，假咳一声，对憨厚汉子眨了眨眼，示意他过来。

    谁知道汉子没有看懂，挠挠后脑勺，疑惑的问老者︰“李大叔，你叫我啊？”说着，还伸出一直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大得足够屋子里所有人都听清他的话了。

    “咳！咳咳！”老者一阵呛咳，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顿时，屋里所有人齐齐看向憨厚汉子夫妻俩，憨厚汉子还无所觉，脑袋左右看看，对看向他的人露出憨厚的笑容，“嘿嘿”笑着。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