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踪再现 25、还你那一刀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下午，桑芷亲自把青妮送去机场，两人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直到目送飞机起飞，桑芷才愿意离开。

    晚上又接到以笙的电话，那群青春活力无限的年轻人又有借口去饮酒庆祝。

    天使联盟酒吧里，又遇到驻场歌手的青木久莲，一个晚上，小护士们又陶醉痴痴地听他唱歌，感觉他的歌声里流露出更多感情，更多悲伤，让人忘了自己的存在，也随着他的歌声陷入悲伤纠葛。

    一曲唱完，小护士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请了他下来喝一杯酒。

    “久莲，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这个问题让大家都很紧张。

    “没有……”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大家一致竖起了耳朵，准备把他所说的条件对号入座。

    “温柔型的。”青木久莲酒量本也不差，不知为什么今天喝了一杯脸就红了，说不准是不是因为她们的问题太敏感。

    几个小护士小声道：“我们也很温柔啊……”

    “最好是长头发。”

    “像我们这样吗？”大家把头发一甩，惹得桑芷拼命偷笑。

    “年纪大一点也没关系。”

    “什么，你喜欢姐弟恋？”这个要求还真是特别啊。大家都在计算自己的年龄，几个成熟一点的护士猛向他示意：“我们也就比你大一两岁，怎么样？”

    青木久莲向她发出求救信号，桑芷装作没看见，还很欣赏小护士的勇敢，倒是以笙大煞风景，接着喝了两杯壮胆，跑到舞台上抢麦克风：“呃……我要唱首歌送给我准备结婚的师姐，祝她幸福美满……大家鼓掌……曾在背包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陪伴我漂洋过海经过每一段旅程……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呃……”

    小护士们被他的魔音逼着捂着耳朵。青木久莲趁此躲到桑芷旁边，桑芷立即游说道：“咱们的小护士都很好，为什么不考虑考虑？”

    青木久莲一双琥珀色的瞳眸游移不定：“我……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不喜欢这么直白的女生。”

    “直白不好吗？等你每天猜女朋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觉得烦了。”她们这些忙于工作的人，都不会有闲工夫猜来猜去，很多都是一有对象就奔领证去的。

    但青木久莲还很年轻，心底还很向往浪漫的爱情：“不会烦，我一定会让她很高兴很快乐的。”

    “那做你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青木久莲苦笑了一下，看到桑芷比以前更开怀的微笑，他只能祝福她比他更幸福。

    “你的朋友又喝醉了，今天要不要我帮你送他回去。”

    “今天只能麻烦你了，因为我已经不住宿舍。”

    青木久莲浑身一僵，脑袋乱哄哄地响，露出连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微笑：“那很好啊，有人照顾你，就不怕楼下的保安偷懒了。”

    桑芷送走了以笙和小护士，自己就沿另一条路走，却见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走进窄巷，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附近流荡的不良少年，他们堵住窄巷里的一个人，不太友善地道：“喂！看你挺有钱的样子，借点来使使怎么样？”

    “喂！听不到我们说话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滚！”深沉低哑的声音让桑芷的心脏漏了一拍，灯光透不出窄巷，她看不见暗巷尽头的是谁，就在不良少年勒索不成准备抢的时候，却听到叫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收回了拳头，撂下一句：“哼！算你命大！”转身跑出窄巷。

    桑芷缓缓步入巷子，暗淡的月色下，深藏在黑暗中的人扶着墙壁几乎站不稳，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无神，粗硬的胡渣也没剃，手上还抓着酒瓶狂命地灌，除了一身名牌服饰显得光鲜，其他的一切与失意买醉的流浪汉无异。桑芷真不敢相信，曾经不可一世的他会沦落至此。

    “雷帝斯，你怎么……还在喝酒？你不要命了吗？”

    雷帝斯一向迥然狠厉的瞳眸此刻星陨光沉，不怒而威的声音也沙哑难辨：“没想到摆脱了一个讨厌鬼，还来了个更讨厌的！”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桑芷想夺过他的酒瓶，却被他狠狠挡开。

    “不关你的事！就算我死了不不用你可怜！”

    “算我师兄白救你了！”她其实真不想可怜他，真不想管他，一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谁都不会同情，可她的心为什么还会无比难过？

    “谁让他救了？都是你多管闲事！”雷帝斯忽然抬起头，一个劲地盯视她，“你休想让我感激他，这辈子我都会痛恨他，也痛恨你！”

    “我没想让你感激什么，我只是还你那一刀，这辈子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你……你好自为之！”她终于说出诀别的话，跟他诀别，跟过去诀别，她不要在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他不属于她，她更不属于他。

    桑芷转身逃跑，黑影忽然窜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冒出了盛焰，逼供似地握紧她纤细的胳膊：“你说什么？什么那一刀？”

    桑芷道出除了水镜夫人外没有别人知道的秘密：“就是那一刀！我以为是做梦，原来真真实实捅了你的那一刀！”

    “原来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居然还可以这么冷漠，还可以这么不在乎，你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雷帝斯火山爆发似的把瓶身砸在墙上，握住瓶口，用破碎锋利那一边对着她，桑芷闭起双眼，等待她的不知道是怎样的血淋淋的痛楚。

    破碎的玻璃瓶子只举在半空，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攫住他的手臂，他下不了手，也放不开她，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折磨着他，连最烈的酒都帮不了他。他忽然转手把利器塞在她手心上，如果注定要毁灭一个，他宁愿是自己。

    桑芷深深愕愣，不晓得他是何用意，只见他紧握她的手，让破瓶子对着自己捅，沉痛而绝望地喊道：“我不要你救，不要你还，我的伤永远都好不了，你要不就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谁都阻止不了我，你休想嫁给别人！你休想！”

    “放手！你快放手！”桑芷和他斗力气，制止他疯狂的举动。就在她快抵抗不了他的力气，酒瓶刺进他身体的时候，一双手也加进来掰开雷帝斯的手，桑芷疾快松开瓶子，把曼陀罗花粉撒向他。雷帝斯闷哼了一下，终于倒下了。

    “大哥……”小布朗连忙抱着他，质问桑芷，“你下了什么毒？”

    桑芷汗湿了一身，软软地坐在地上：“你别紧张，就是一些花粉。”

    小布朗的眼睛红红肿肿，这几天肯定又伤心又失眠，望着桑芷又变得以前很讨厌的感觉：“看你把我大哥害成什么样子，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

    “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桑芷也不客气的质问他。

    “你以为我大哥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能看得住他？要不是你的未婚夫让媒体天天大肆报道你们的事情，也不会把我大哥刺激成这样，他可真阴险！”

    “你别乱冤枉人，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布朗本就累得快垮掉，哪里还有力气和她争辩，只能抱着雷帝斯无比心疼又无比无奈：“大哥……你这是何苦？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别扔下我不管。”

    清冷的夜风飘进窄巷，浓烈的悲伤四散，桑芷咬着下唇，让眼泪在心里流。

    “你还在这里发呆？现在该怎么办？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大哥那么焦急地救你，现在你就顾着自己幸福，对他不管不顾，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狠心了！”小布朗把所有罪名都指控到她身上，他总认为自己是最正确，根本不往深处想想到底是谁把桑芷一步步推向洛渊的。

    桑芷也没心情跟他理论，声音变得很低沉：“既然你看不住，我就找别人看住他，那个地方远离红尘，你也不用怕他再受刺激了。”

    “什么地方？”

    “你去过的修禅院。”

    梦魇再次闯到他的梦里，像一团烂泥怪，伸出无数扭动的触手，把他卷起，拖入无边的黑暗中。

    睁开眼睛，明月当空，林木上的积雪映着皓光，他扶着一棵树站了起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却像是有无数贪婪的眼睛盯着他，他毎踩下一步，都得四周查看，只听到踩碎雪的声音，他饿极了，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这样的大冬天还有什么野兽可以捕猎，结果看过对面山坡上的雪狼，也已同样的眼神看着他，那双狠厉的狼眼睛正透露着悲伤与寂寞，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了。好像听到奇怪的声响，雪狼动了动耳朵回头看，紧接着像是看上了什么猎物，正在追赶，他也小心翼翼上前查看，原来一直小白兔被雪狼逼到无路可逃，正惊慌地缩着身子。雪狼没有扑上去，只是慢慢欣赏它的无助，甚至把利爪利齿都收起，似乎不舍得把最后的食物一下子吞入腹，又或者是孤独太久，想找个鲜活的生命排解它的寂寞。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