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踪再现 30、天台的家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天色还很早，窗户外面的天空是暗蓝色的，打地铺的青木久莲已经不见了，她的床头却多了一套女生的衣服，也是很高级的布料，看来青木久莲的姐姐穿得衣服一点都不马虎，可以想象久莲对自己的姐姐照顾得很用心，这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来说相当不容易，就算是她那些书念得很好的同学同事，年纪不小了还得让父母照顾饮食起居。

    换好衣服，她走出了屋子，就看到青木久莲揭开电饭煲，一股诱人的香气飘向四周，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桑芷就冲她微笑：“姐，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你在干什么呢？”

    “你一定是饿了，过来过来。”青木久莲擦了一下手，把她扶到凳子上坐，把新鲜豆浆和热腾腾的包子放在她面前。

    “这是你买的？”看来他起得很早。

    “没错，快趁热吃。”他充满期待地望着她，桑芷怎么还有好胃口呢，却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小口小口地喝了豆浆，她望着冒着烟的饭煲盖子问：“你在煮什么？”

    “米汤啊，等一下小宝宝醒了就可以吃了。”他回想起买早餐的情景，心底就有甜甜的感觉。平日他为了省钱省事，都不吃早餐，但昨晚他不敢睡得太熟，当心起来得太晚买不了早餐，幸好天没亮就醒了，他跑到楼下，问几个老早出来听收音机老大爷哪里的早餐最好吃，老大爷指着他到一家包子铺，果然有很多街坊在里面排队，而他就是队伍中最年轻的一个。买好了桑芷那份早餐他就问老板娘，哪里有小宝宝的奶粉买。

    老板娘很惊奇地上下打量着他：“孩子多大了？”

    他根本不知道，只能用手比划：“大概这么点大。”

    “那就应该有七八个月咯。你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

    结果一堆街坊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有惊叹的：“哇，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比我们那时还早生孩子？”

    有不屑的：“连自己都养不活吧，还养小孩？”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羡慕的：“当年我们也穷啊，不也把孩子拉扯大了，人家这叫命好。”

    “就是，哪像我家那臭小子，死活不肯生，说什么要多玩几年啊，没钱养啊这些烂借口，唉哟……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哦……可爱的孙子哦……”

    青木久莲完全没想到自己可以引出这么热烈讨论的话题，可都不是帮他解决问题的，忍不住又问：“老板娘，到底哪里有奶粉买啊，孩子真的饿了。”

    街坊们纷纷都热心起来：“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奶粉买呢。你自己煮点米汤吧，这个时候可以喝点米汤了。”

    结果他就跑回来张罗米汤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从屋子里传来，小宝肚子饿的时候会哭得特别凶，桑芷把他抱在怀里怎么哄都不行，青木久莲赶快勺了一碗米汤出来，拼命吹凉，直到感觉不到烫才跑到桑芷身边，嘴里叫道：“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有东西吃了。”

    桑芷一手抱着他，一边拿勺子一口一口为他喝粥，他饿得太厉害了，一口没完全噎下就闹着还要吃，青木久莲见小宝宝不仅肯吃他亲手做的米粥，还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头别提有多满足，很快吃完了一碗，小宝打了一个饱嗝，才有好心情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又好奇地看着一点印象都没有的青木久莲，但看着他手上那个空碗，好像能看懂似的对他裂开嘴笑，伸出手想抓他的碗。

    青木久莲从没遇到过这么小的小孩子会对着他笑，除了可爱就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他好像很喜欢你……”只要看到小宝的可爱笑容，桑芷的心情才没那么糟。

    青木久莲又紧张又兴奋地说：“我能抱抱他吗？”

    桑芷很大方地把小宝放在他手上，还教他抱小孩的技巧，他感觉浑身都紧绷起来，好像在干什么特别有难度的事情，才抱了几下手有点发酸了，不明白桑芷怎么可以抱他一整晚都不觉得累。

    “你放轻松点……”浑身肌肉都紧绷当然会很累，尤其小宝比一般的婴儿调皮，喜欢乱踢乱蹬，抱不惯的人每时每刻都慎防他一不小心掉到地上。

    “你的小宝宝真可爱……”小宝宝好香好软，乌溜溜的大眼睛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依然那么天真和纯洁。又好像要和他说话一样，青木久莲露出的笑容如雪莲盛开那么迷人。

    “哎哟哟……怎么我听到小孩子的哭声，阿莲，你搞什么鬼呢？”一个穿着睡裙的胖大妈摇着蒲扇扭扭摆摆地走上天台，感觉就像电影里刻薄的包租婆。

    “姐，你先进去……”青木久莲听着这个声音笑容顿失，掩掩藏藏地想干了什么坏事，桑芷确实不太想见外人，抱着小宝回到屋子。

    期间听着青木久莲讨好地说：“房东太太，这么早啊？要不要尝尝我的米汤。”

    “你才早得奇怪呢，平日都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的，今天怎么还做早餐了呢？”房东太太不客气地揭开煲子，就一窝寡淡的米汤，没什么兴趣，她更有兴趣朝屋里看，狐疑地问道：“刚才鬼鬼祟祟进去的是谁呢？”

    “是我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来我这里暂住几天。”

    “朋友？是女朋友吧，你坏啊你，还带女朋友过夜？不对……我怎么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房东太太即时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哦！你死了，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对不对？现在人家抱孩子找上门了……你死了……”

    青木久莲脸涨得跟苹果一样红，被她的言语吓得倒退好几步：“不不……不是啦。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她也不是我女朋友，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信你才怪……”房东太太白了他一眼，摊开厚厚的掌心举到他面前说道：“不管是不是你女朋友，当初有言在先，只租给你一个人住，现在多了两个人，我好心不算那个孩子，你可得多付一倍租金，快快拿来，别讨价还价啊！”

    青木久莲窘迫地勺着后脑：“能不能宽限几天……我暂时没那么多钱……”

    房东太太猛地拍醒他的脑袋：“你这穷鬼！自己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接济朋友，你这白痴！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租天台给你哩！你赶紧给我交房租，不然我就把你连你的朋友扔下楼去！”

    青木久莲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才哄得气冲冲的房东太太宽限几天，当他回到屋子的时候，拿着一杯水就咕隆咕隆喝下去。

    桑芷抱着小宝，脸色沉重：“我们……是不是麻烦到你了……”

    “不……不麻烦……你别胡思乱想，安心在这里住下吧。”他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她是麻烦。

    “但我们也不能白吃白住。”桑芷知道他只是个驻唱歌手，收入本来就不稳定，还有疗养院的费用相当高，他又怎么负担得了她和小宝的生活呢。

    “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救了我一命，我怎么样都会把你照顾好，等一下我就去多找几分工作，一定没问题的。”他拍着胸口保证，从把她接回家那刻起就觉得人间充满了希望，和当下所有的青年一样有了热血拼搏的动力。

    “那你找工作之前，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没问题！”就算刀山火海，他也照去不误。

    从桑芷抱着小宝踏进银行那一刻，青木久莲就在门外徘徊焦躁不安，看来桑芷还是怀疑他的能力，这也无可厚非，他一个没学历没背景的穷小子，怎么可以在一个充满光环的人面前说下那些大话呢？桑芷就算下一刻要独自离开，他也没有理由阻止她，他会当昨晚的一切是个梦境，一个很美好的梦境，以后还是他一个人在苦海中飘荡。

    桑芷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长T恤和白色的七分裤，长长的头发编在一侧，抱着小宝走进银行，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但这么年轻就当妈妈也让其他客人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就因为她穿得并不光鲜亮丽，前台经理也没有特意过去主动招待她和推销理财产品。桑芷还是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待，到了柜台，她所申请是银行专属贵宾客户的服务，她的签名一出现在申请单上，就被一个笑容可掬的高级别的职员请到了贵宾室。

    桑芷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贵宾式的服务，她是极少动用到账户的时候，但招待她的高级人士倒了一杯水给她，让她等一等之后就转到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而他紧张的神色引起了桑芷的警惕。

    “对对对，这位小姐签署的就是这个名字，我立即发个传真让您确认一下，明白明白……我会把她留下的……放心放心……她一定不会怀疑的……”

    高级人士放下电话，准备好几份很长很长资料打算给桑芷慢慢看，结果回到办公室吓了一跳：“人呢，去哪了？”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