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鸾星 情愫生 第二十七节 保重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赖子听到了这声，彻底把头埋在那双峰之间，两只手游走之处爽滑不已，听着灵儿那声声美妙的呻吟，如同绕梁三日的音符，心中荡起阵阵涟漪，随即翻云覆雨，不停不休！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夜未央，蒙乐山的无量派。

    秦关月放下水，就被若霜劝回去休息，“放心，这里有我在，秋白要是有事，我会照料的！”知道若霜是因为沐秋白用身体为自己挡下那一剑，才会如此关心他，秦关月只好叨唠了几句，转身离开。

    青鸾堂的偏殿，是沐秋白的寝室，名叫无心阁，这个名字很是直白，一世清名，无欲无求，所致无心。无心阁内的摆设并没有啸龙殿那么富丽堂皇，只是雕栏画栋中多了一份精致，四处素雅清净，突显主人的高风亮节，清心寡欲。

    水壶放在了炭炉上，还需要等一会儿才开。

    这里，若霜来的次数并不多，拜师三年，好像第一次真正进师父的寝室，就是那次为了收回暗器“百蜂花雨”时受伤，被师父抱至内阁。想到此处，若霜抬起手腕，这才发现，伤口已经结痂，紫红色的血疤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记得那时义父因为中毒发了狂，危难之间，是秋白挡下了那一掌……脑海中，往昔如潮，肆意翻涌着：从误喝酒，你帮我打通任督；荷花池，我救了溺水的你，看似不拖不欠。暗器下，我虽用血祭救了你；可无心阁，你挡住那致命的一掌；又似乎是不拖不欠！

    “若霜……小心呀！”双眉紧皱着的秋白，嘴里轻轻的呓语着，却未曾醒来。

    “师父！”若霜心疼的看着他，越来越难过，一行清泪滑过脸庞，落在衣襟之上，喃喃的愁叹道：“但是，大火中，你冲进来救我；山崖下，你又用身体替我挡剑，前后两次以命相搏，抵命相救，又是为何？你可以完全不用管我……我冷若霜只是掌门捡回来的弃婴，幸得掌门不弃收为义女而已，从我身上也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身为青鸾堂堂主，有着自己的抱负，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来救我？为什么？”

    看着师父额头冒出的汗水，一只犹犹豫豫的小手轻轻抬起，颤颤巍巍的想要拂去他那片晶莹，一寸一寸，一丝一丝，慢慢的靠近，心里乱如麻，手也跟着发抖了吗？正要触碰到沐秋白的那一刹那，一个黑影倏地从窗外翻身而进，一把抓住了她那只柔荑，用力一握，随之而来的低吼：“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对别的男人动心？”话罢，不容得若霜反应过来，便把那瘦弱的身子拉倒了怀里，紧紧的抱着，“我不许你这样看他！”

    若霜被这个人粗鲁的行为吓了一跳，刚才云游的神魂刚刚归位，就发现耳边全是那人吐露的气息声，急急地，暖暖的，痒痒的，还有，他的心跳似乎特别快，一般生气或是愤怒的人都会如此，真是的，这人为什么又在胡言乱语，还如此轻薄自己？

    “放开我！”若霜回过神，急忙从那人怀抱中挣脱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甩得非常响亮，那人的脸颊立刻浮现一个小手红印，来者身子一定，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死盯着若霜，眼神中的炽热没有半分浇灭。反倒是若霜看到那眼神，慌乱的向后退了去，瞄了眼床上的师父，并没有因此醒来，稍稍心安。结果那人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让，若霜恼羞成怒，又反手“啪”再次打了过去，那人嘴角的血丝清晰可见，却依旧没有躲避，依旧没有止步，“你再敢过来，我……”一声无力的呵斥，根本阻挡不住那人的脚步，若霜退到无路可退，被那人逼到了死角，周围都是他的气息，熟悉的木兰花香席卷而来，只见那人一脸红印，却遮挡不住那倾城的容颜，邪魅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万俟轩有什么不敢？”几近威胁的话语，若霜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试量的再次挥手，可这次高高举起的手，却被他那只白皙而又有力的手钳住。

    “你？”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左手腕有伤，气的抬起那只手要打他，反被他一把抓住，痛楚顷刻沿着手臂蔓延开来。

    “看着我！”一道命令从上传来，瘦弱的若霜在他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能听从。四目交织，那人由衷心叹：果然，和你看沐秋白的眼神全然不一！当下一股嫉妒从心底燃起，“六年前你若是不给我下毒，我怎么会再来？那日，要不是你对我……我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种无药可解的疯狂地步？”一想到那天被蛇咬后，你用嘴喂我解药……那可是我的初吻，你把我的心索了去，怎么可以乱丢弃？

    “万俟轩，放手，你抓的我好痛！”若霜手腕上的伤疤因为挣扎，再次裂开，鼻子一酸，眼泪朦胧，口气早就没有了原来的执意，变成了央求。

    “不放！”坚定的否决，心被刀子刻出一句话：如果现在我放了手，我可能会后悔的死掉！万俟轩丝毫没有放松，即使若霜手腕的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出，也视若无睹，故意问道：“为什么今天比武你没有来？”

    “你真是混蛋，我差点死掉了，管你什么比武，你还有没有同情心？”若霜此时被万俟轩气的跳起脚来怒骂道。

    “同情心我没有，但你的心不能给除我以外的男人！”万俟轩话里有话，深邃的眼神，冷冷凝视着若霜，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若霜扭过头去，气的不看他！

    “我说从今往后，不许你看我以外的男人，尤其是他！”手向后一指，若霜关切的目光瞬间露出，“他是我师父！”

    “他把你当徒弟，你可把他当师父？”一句反问，若霜定在了那里，手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是啊，我和沐秋白只是师徒关系，师父救徒弟出自关心，难道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么？若霜的不回答，更是证明了万俟轩心里的想法，愤怒充斥着全身，手上的劲越来越大。

    当得知她葬身火海，他心痛的全然不顾，派了所有属下去暗查事情的始末，当得知了若霜并没有死的消息，他又欣喜若狂，马不停蹄的下山去寻找她，结果看到的是秋白为救她挡下那剑。原本想着出手相救的他，因为若霜那时愤怒说出的话，不得不继续隐藏着自己，“……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可他，却有所谓！”自己的心突然停止了片刻，是失落，还是嫉妒，如果为她挡剑的人是自己，她是不是为了自己也会这样？

    这样的疑问时时刻刻冲击着自己那脆弱的心。看到她小小的身子突发的力量，制服了鹤儿后，关切的为秋白包扎伤口，露出笑容的一刹那，好像自己迫切得到的东西彻底失去了，心好痛，痛的万俟轩差点窒息过去，愤怒燃烧了理智，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我一定要让这个始作俑者生不如死。

    当看到鹤儿被一个男子救走，于是他派人到莉香居拿来了琼枝媚药，放在了二人栖身的山洞外，只要一点便会产生幻觉和冲动，就让那个女人一夜销魂后，痛不欲生的看着深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身首异处！

    刚才，藏在窗外，看着若霜对沐秋白那充满眷恋的眼神，实在是忍不住，自己才冒然冲了进来。我已没有后路可退了，锦那里如今肯定是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我破坏了我们辛苦筹谋的计划，甚至是背弃了自己的诚信！现在，冷若霜就在眼前，如果她能跟着自己走，哪怕天涯海角，守护一生……

    那句话，在万俟轩心里翻腾着，终于脱口而出：“若霜，跟我走，好吗？天下之大，我可以带你去看泰山的日出，东海的浪潮，还可以去鲜卑的塞外，看那一望无尽的草原，我们还可以放马牧羊……”

    “万俟轩！”若霜打断了他的话，避开了那双执着的眼睛，望了一眼不远处床上的沐秋白，低下头不再言语。

    “呵，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可你别忘了，你们是永远不可能的！”万俟轩不可思议的盯着若霜，质疑着，难道你甘愿受众人斥责，也要和他？可他是你的师父，你们永远是不可能的！

    “你胡说什么？我的命是师父救的！我是无量派的弟子，天下之大，容我身的，就只有这里！”若霜急忙反驳，自己边说边讶异着，为什么要对他解释，似乎在欲盖弥彰。

    水壶的水此时在炭炉上已经沸腾，沸水的热气上顶着，壶盖随之颤动。

    “好的，我知道了！”万俟轩凄然一笑，手劲一松，从怀中拿出了一条锦帕，轻轻包扎住她那裂开的伤口。是的，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自己，我再做什么都是无谓。万俟轩悲痛的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嘴角扯出一丝对自己的嘲讽，嘶哑的说道：“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你好好保重！”一身黑衣，足尖轻点，飘然而去。

    “万俟轩！”若霜看着他那惆怅的神情，心中轻呼了一下！从六年前的机缘巧合，到今时今日他决然的转身离去，万俟轩，在若霜的心里，除了刚知道他是哀牢寨的少寨主，百姓中的“玉面飞龙”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毫不知情。当然，不管他是因为什么靠近自己，但他的心，聪慧的若霜还是依稀明白的，对不起，或许你回去是最好的，还有，我是不可能离开无量派！义父和师父的救命之恩，太多的恩情要还，甚至我的命现在都已不是自己的。再看看床上晕迷的沐秋白，若霜无力的瘫软在地，无视着水壶的叫啸，心里难过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师兄走后，无量派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江南扬州总管府。

    一个女孩在院子里向屋内翘首以盼，忽听见屋里传来教训之辞，忙躲闪到假山后。

    “你三皇叔十二岁的时候，都已经是尚书令……那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另外安排了人，从现在起，你必须好好的跟着为父历练，知道吗？你皇爷爷可是最疼你的！”书案旁的人盛气凌人，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不减当年灭陈风范，就算是教训自己的儿子，也是不失严厉。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