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鸾星 情愫生 第三十四节 转变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我已经十岁了，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心！此时此刻，沐秋白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那么你应该清楚我是多么不希望嫁给那个万俟轩，离开你，离开师父们，离开无量派吧！倘若此去，义父还是坚决让我嫁到哀牢寨，这一切便已成定局。

    苍天，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虽然想过长大后离开这里，离开蒙乐山，出去闯荡一番，但却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以后不回来。如今让我嫁到哀牢寨，岂不是让鸟儿不再飞翔，让鱼儿离开水……女子出嫁从夫，以后回来也只能听从夫君的安排……等一下，一想到万俟轩将要成为自己的“夫君”，怎么就像恶灵席身一般恐怖？

    坏蛋师父，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你舍得我嫁去哀牢寨吗？还是你巴不得立刻甩了我这个“累赘”？

    若霜心里惴惴不安的揣测着，希望秋白能说句挽留的话，或是贴心的话，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秋白坐在床边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失望的若霜放开了手，对其粲然一笑：我知道，这是我的奢求，也许，我走了，还随了你的意！

    罢了，纵使倾心向明月，无奈明月本无情！

    “徒儿告退！”见秋白无语，若霜只得俯身一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无心阁，奔着啸龙殿而去！

    “若霜！”想呼出的名字，卡在喉咙里，秋白望着那消失的身影，停止的心突地狂跳不已：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给我下了什么药，怎么心会跳的那么快？不可能，大仇未报，我不可能动心！

    就在秋白心慌意乱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低吼：“如此这般，这个徒弟不要也罢！”仅此一句，惊得秋白顿时一身冷汗，清醒了许多。正要起身相迎，突然眼前发黑，脚上无力，身形一晃，瘫坐在地上。

    岂有此理，我竟然会失去那么多的内力，就是为了救一个棋子，而这个棋子……至始至终我都无法百分百确定她是不是忠心！

    “师父！”沐秋白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小心的称呼道。

    “混账！”玉水一身夜行衣，此时闪现在秋白面前。一脸怒气，声调虽然压低，但仍然改不了那气愤的语气！“你的命是清风救的不假，但是不要忘记，如果不是任天龙回来，扰了你的心，谁也不会走火入魔，差点废了自己的武艺！这十年，你已经安分守己的在任天龙身边做着一个堂主该做的事，难道你想一生就这样过活吗？为人出谋划策，辅助帮衬，最后被尊为长老，像师父这样无为老去？”

    “师父！”秋白很明白玉水的心，也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就算是已经成年，他也没有想过儿女私情，没有想过无量派其它的事情，全身心的在为无量派的未来打算，无时无刻不在密谋着自己的大计。

    “秋白，你的心，只有自己明白！以你的聪明才智和谋略，足可以让无量派在武林中独霸一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在这蛮荒的濮子部一带享誉盛名！我希望你在我活着之际可以实现，而不是窝在这里，如此悲悯，让人同情！”

    “我，沐秋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玉水的话戳中了秋白的心！秋白全身振奋着，好似重新点燃了斗志，双眼开始变得异常坚定！为了未来的这一切，我失去了很多，如果最后不能得到，那么失去的、坚守的……岂不都成了笑话？

    “很好！”玉水脸色散去了怒气，语气转而变得严厉：“秋白，不要让为师失望，难道你想以后的无量，栽在一个女娃手里？你们四个真是不知所谓，竟然会出这样的主意，让若霜去清风洞！那个任天龙也跟你们一起疯……”

    “师父！”师父竟然知道了我们要选若霜为下一位掌门候选人！他们不是在山上的清修观闭门修养，为何会知道派中的机密之事？是谁？谁泄露了机密！秋白脑海中闪现了许多人的脸，却不敢贸然确定！

    “不要以为隐瞒就可以天衣无缝，知道吗？”玉水微微俯下身子，扶起地上的沐秋白，“为师希望你能振作，能明白，如果你们四个执意让若霜去清风洞，那么这个徒弟是真的不能要了！”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秋白一下子有些发蒙，整个人都僵硬了，扶着他的玉水发觉了他的变化，松了手。

    两人就这样彼此相对，空气毅然静止，呼吸都开始凝固。

    夜未央，清风徐徐，花已隐去香，树上的鸟儿也深深的熟睡了，一切那么寂静，啸龙殿此时却灯火通明。

    “鹤儿的事，我已经压下，但是若霜的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任天龙揉着额头，冷冷的说道。他似乎有些不敢面对两行清泪的冷艳，趁机避开了那双炙热的目光！

    “鹤儿的事，谢谢！但是若霜……”冷艳轻轻拭去泪水，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彦羿还小，是该考虑下一任的人选，我想，若霜的婚事暂时搁置，不如就依四大堂主的提议，让她先去清风洞磨练一下！”天龙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那双坚定的眼神，看来此事已经无法遏止！冷艳暗吃一惊，低低辩驳道：“让她去清风洞？我们无量派自从创建以来，从来没有女子可以进清风洞，天龙，你们的决定会影响我们无量派的声誉！”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去清风洞，她才十岁，况且那是掌门候选的练武之地，无量派每个掌门都是从洞里学的上层武功，只要能领悟洞中至高秘笈，便是下任掌门！无量派的将来，万一交到一个稚嫩的女娃手中，在江湖上何以立足，迟早毁于一旦！

    我绝对不能让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

    “是，我们无量派是没有女子进过清风洞，没有让女子做过掌门，但派规中可没有说不行！虽然若霜是孤儿，但从来没有自卑或是颓废过，每天认真刻苦的学习，论资质论品德，她如今在我们无量派的众弟子中出类拔萃，绝对是下一任掌门的首选！”天龙严肃的说辞，令冷艳渐渐心寒：在你眼里，什么都是若霜最好，你可有想过你的儿子，他才姓任！没错，无量派开创以来，是没有定过女子不能担当掌门，可是男尊女卑却非常显明，否则我当初担任掌刑堂，四大长老也不会百般阻挠！

    “天龙，这决定是不是有些仓促？”无用的劝阻，哪怕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微不足道，可我还是要说！冷若霜的身世你隐瞒的那么谨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早在六年前，我就让鹤儿去秦淮查过，那个叫丽华的，竟然是陈朝陈后主贵妃的名讳，听说陈朝之所以会被隋朝覆灭，是因为丽华怀的什么凤鸾星转世，不过在三个月的时候就意外滑胎，根本没有生下来。鹤儿说走访了许多原来在陈朝宫内做事的奴仆，众说纷纭。之所以压着那么多年没有拆穿，是因为若霜的身份疑点很多，这一切没有证据，都是自己的猜测！不过事实是，她娘都死了十年，还牵绊着你的心！而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却一直无视！原本想着把若霜尽快嫁出去，就可以省心，但如今这形势，我怎么容她？

    “艳儿，你知道的，只要我认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天龙决绝的话如同冷箭射向冷艳的心，顷刻，唯一的希望也土崩瓦解。

    “掌门，冷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天龙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身子，斜视了一眼身旁的冷艳，没有多言。

    “我去看看彦羿！”这时冷艳非常“识相”的从偏门退了出去，临近出门的时候回首望去，灯火萦绕的大殿之上如同白昼，若霜一袭青衣面带憔悴走了进来。一张倾世的容颜，就连自己看了，都会无比喜欢，更何况是那些男子？冷艳压抑着自己的嫉妒之心，留恋的望了一眼天龙，仅此一眼，让冷艳的恨意彻底爆发，怨恨如火中烧！好你个任天龙，就算是待彦羿，你也无此关爱的眼神，就算是大婚那天把我错当丽华，你也无此眷恋的眼神！你如此疼惜冷若霜，不论用意何在，我作为你的妻子，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冷若霜，你等着，什么凤鸾星转世，哪怕你是祸害人间的妖孽，我也要收了你！

    稍有寒意的风让昏沉的冷艳重拾清醒，背对着大殿，一拂袖，飘然而去。

    “若霜拜见义父！”若霜俯身低首，没有靠前便规矩的行礼，天龙原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然后一头扑到自己怀里撒娇！

    自从上次毒发，她对自己便有了芥蒂吗？虽然举止稳重，对自己依是尊重，但好像变了什么，她没有了原来的笑容，没有了原来的无忧无虑！任天龙第一次深切的感到若霜的变化，极度的失落在心中幡然升起！难道是因为自己让她嫁给万俟轩，恼了自己不成？“好女儿……快起来吧！”天龙伸出的手有些尴尬的收回。“来，坐到义父身边，义父有话要给你说！”

    若霜抬眼看到端坐的义父，那一头银发整齐的束着，闪耀着迷离的光芒，面带久违的微笑，一双清澈的眼眸正望着自己，不由的愣在那里，没有上前。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是害怕还是抗拒，就因为他曾经中毒后对自己的伤害？可眼前这个男人，是养我长大，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义父啊！

    “怎么了？”天龙担心的上前抓住了若霜的手，小手很凉。

    “没事，可能是太困了！”当触及了那股温暖，若霜才回过神来，尴尬的说笑着，被义父领到了座位旁边。

    “义父知道，你不想现在出嫁，所以义父打算取消联姻！”看着有所隐瞒的若霜，任天龙只好如实禀告。

    “真的吗？”峰回路转啊！若霜不敢相信的问道。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