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隐》正文 第二十章 真相如斯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那个莹莹玉立的女子着实让顾一刀心底火了一把,桃花乱落如红雨,几点嫣红飘落在纭烬的裙上,更显女子清丽。纭烬虚目,伸出纤手接住那片片嫣红,她想起了那日香竹唇上的点点血迹,勾唇轻笑。
顾一刀愣得不知所措,眼底被那抹丽色占据,那笑意宛如一片轻盈的羽毛挠动他的神经。
“等你很久了。”纭烬莞尔浅笑,宛如满树芳华骤开,顾一刀看呆了。
一双脏手就要伸来抓纭烬的手,不动声色的退开。顾一刀的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在挠,
“纭儿知道顾大哥是重情之人,”纭烬面上似是娇羞,低头流目,面颊上敷了一层胭脂。“在你我二人未定之时,定遵男女之仪,当初纭儿也是仰慕顾大哥豪气,才……”
顾一刀暗吞涎液,只觉莺莺婉转,直捣耳膜,沙哑连声道,
“是是,是”
数丈之外,纳兰修远望着不远处那反差极大的二人,深吸一口,空气里似乎也有淡淡的杜若香气,蹙眉沉思。
“大哥回来了。”纳兰予掣迎上容隐。
“大哥。”
“三弟、六弟。”容隐月色清华,唇边淡淡笑意“嗯,回来了。”
纳兰上下喜气洋洋,几位在外的少爷都回到府上。丫鬟们窃窃私语,来回奔走,粉面含情。
纭烬端着茶盏送入修远的房间,尚未叩门。
“大哥,此去巡水患可还顺利?”修远问。
“嗯,还顺利。”沉声温和,落入纭烬的耳朵里,伸出的纤手迟迟不肯叩下。
纭烬端着茶盏愣愣的站在门外,仿若被抽去了思想,浑身发冷。
那衣袂翻飞的白衣,可是你?
纭烬的手如同失去了血色,失去了灵气,轻轻叩下,宛如蝶翅无力的扑扇。
“进来。”
纭烬托着茶盘的手有些微微发颤,低头布茶碗。
修远的星目挑起,眼前这个女子似是在颤抖?抬眸看去,只能见她清丽的侧面,羽睫遮住潋滟,
感受到目光的纭烬侧首望来,触上修远的目光匆匆别开,修远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阖上房门的一刹那,纭烬鼓起勇气望向那清矍的背影,青丝随意束好,柔顺的披散在盈盈月色之上,纭烬的心差一点窒息,匆匆转身。
“纭烬现在在我这里侍奉了”修远噙起笑意。
“纭烬?是谁?有点耳熟。”容隐凤目半眯,想了一会,摇摇头。
修远笑意淡淡,温言,“府里的一个丫鬟。”
纭烬坐在园中发愣,原来是他。从兰姨手中救下,那个逆光下恍若神明的男子,一身孑然月色指尖温暖的男子,是同一个人。纭烬长舒了一口气,是啊,只有他,为什么早没想到,这样的男子,世上能有几人?
“纭儿,我来了,等久了吧。”沙哑之声急急而来。
纭烬猛然一惊,敛神温言,“纭儿也是刚来。”
那沙哑之声难捺喜悦,
“纭儿,今日是要有事跟我说?”
纭烬垂眸,眸底一丝冷厉闪过,抬眸已是楚楚,
“顾大哥,纭儿问你,你如实回答。”
“纭儿快讲。”脏手覆上,不断的摩挲。纭烬忍住寒颤没有抽手。
“香竹当初与你是怎么回事?”
顾一刀愣了愣,随即邪笑起,“原来是纭儿吃醋啊。那丫头都死了,还提她做什么。”
纭烬猛然抽回手,似怒还嗔,“若是要与纭儿相好,便将此事说清,若是不愿,纭烬也不勉强。”
顾一刀见纭烬真有几分生气了,忙沙哑着嗓子哄道,“我说我说。”
纭烬掩在袖子里的纤掌握紧,强忍心中怒意。
顾一刀笑得淫邪,“还不是因为纭儿你。”
纭烬浑身一颤,“因我?”
“那天,在厨房外面留下了一块裙布,看,就是这块。”只见那人从怀里拿出一块布。纭烬的脸变得煞白。
顾一刀自顾自的说,“顾大哥自从捡了这块裙布就爱上了纭儿的香味。实在是……”
说着拿着那段裙裾在胸口上摩挲,纭烬抑制不住的战栗,颤声问,
“那香竹……”
“有一天顾爷我捡到了一张帕子。”
“帕子,”纭烬喃喃低语,她猛然想起茉浅走的那天,她将帕子塞到香竹手里。
竟然,是自己害了她!
那沙哑如噩梦般的声音还在继续,难掩兴奋,“老子闻到这帕子上的香味,就以为那丫头是纭儿你,就趁她出府,尾随她经过了一个偏僻的巷子的时候”
“够了!!”纭烬暴喝,全身不住的发抖。
是这样,竟然是这样。香竹,香竹,是烬儿害了你。
顾一刀吓了一大跳,却还不知死活的邪笑,
“那丫头哪有纭儿半分好”
剩下什么纭烬再也听不清了,失魂落魄的向房间走去。徒留顾一刀一脸不解的站在原地。
泪如雨下,纭烬纤指狠狠的扣住房门,似要将葱白一样的指尖生生的插入门中。香竹,香竹,你听到了吗?是烬儿害了你。
那个眉眼弯弯的女子说,府中有个年轻的家丁在偷偷的看她,是个秀气害羞的男子。
香竹,是纭烬毁了你。
修远有些意外,一直不见纭烬,玄色衣衫的男子缓步踱到纭烬的房外,星目微阂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一双美目好似哭过,愣愣的望着一处,却又似并未在看什么。修远没有打扰她,只是嗅着空气里淡淡的杜若香味默默驻眸,因何,这个女子总是像谜一样引他去探询。笑着流泪的她,不卑不亢的她,笑若春山的她,些许惊慌的她,还有如此迷惘的她,还有多少,是修远不曾见过的呢?
房门外一抹玄色映耀天地,纭烬却未曾察觉。
“啪-”一颗黑子落下。
“爱卿,你说朕这局棋是白子赢,还是黑子赢?”凌锦帝雍瑾辰似是淡淡的问。案几上搁置一方白玉棋盘,帝瑾辰一人独控棋局。
容隐立于侧,垂眸观之,复而淡淡启言,
“黑子与白子相较,从目前棋局来看,尚是平局。”
雍瑾辰哈哈大笑,
“若太快太早结束棋局,岂非无趣。”
容隐凤眸狭长,那大皇子、二皇子不正是帝手中的黑白两方。帝控大局,身为局中棋子却难自知,毕竟是太过年轻,帝正值壮年,又岂会容下皇子权高盖主。
帝雍瑾辰敛去笑意,帝王之势迫人而来,目光停在刚刚落下的黑子之上,缓缓道,
“之前两方持平相较,此次却是黑子犹盛一筹,白子虽是稳步而行,却欠了刚勇,让黑子占了上风。”
“白子从棋面来看虽然暂处下风,”容隐淡言,“却因白子稳步而行,难让黑子疾吞,黑子棋势虽猛,却尤险浮躁,根基不稳。若要长久相较下去,胜负实难分出。”
帝瑾辰眼里微露几分激赏,又言。
“那如此看来,这局棋,理应如何?”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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