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隐》正文 第五十八章 蓄势待发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一晃半月过去,已是深秋九月,纭烬的伤恢复得很快,胸口的伤已愈合,只留一个淡淡的粉痕,自从那日容隐表明心意,二人之间似是亲近了不少,饶是纭烬刻意退避,那温和的黑眸总是让她无法抗拒,那深不见底的凤眸里有缱绻的情意,纭烬能读懂,却不想懂,只在某个他转身的瞬间,默默的追随他的身影,待他回转,目光已在他处,
每每在容隐离开之后,望着床梁的垂幔整夜无眠,清冷的双眸在黑夜里如同寒星闪耀,却也只有这样的夜里,才能肆无忌惮的任情意在脑中奔流。
在纳兰六少的房中,修远闲适的坐在椅子上,星眸幽深,望着眼前的白衣谪仙般的男子,只听容隐沉声,
“八月十五之事,乔相一党此次要被皇上斩草除根。”
修远思索片刻,又道,
“我在回京的路上已听说,有人趁京城八月十五花灯节璟妃在城楼放灯之际,欲行刺杀之事,偏挑在那日动手,难不成不疑有诈?”
容隐摇摇头,
“之前我引那些跟踪之人绕了大圈,已是草木皆兵,子辄在花灯节前几日便到了京城,将面上的红痕做了乔装,反倒让人见了过目不忘,乔相的人宁肯错杀不愿放过,至于花灯之夜行刺杀之事,是我故意让那些人知道。”
修远听罢点头,眸中有几分赞赏,
“大哥高明,连老谋深算的狐狸都算不过你,计谋倒是天衣无缝,只是……”
容隐垂眸思索片刻,淡然道,
“六弟是否想说,天衣无缝,却独独漏算了纭烬?”
修远干笑两声,点头,
“嗯,美中不足。”
容隐转眸,眸底渐深,像是雾气凝集有幻化出丝丝柔软,那千丝密集中还有一丝淡淡的隐痛,
修远见此情景心中一惊,却未表露,只听容隐低言,
“之前便许她一个花灯夜,不忍她失望。以为自己可以将她保护好。却还是伤了她。”
修远心中微动,口中漫不经心道,
“那女子一心为主,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容隐凤眸淡然扫过,微微蹙眉,
“我从未将她视作婢女。”
“莫不是大哥另有打算?”修远眸中的玩味深了几分,声线慵懒,
容隐垂目,微微点头,
“嗯,是另有打算。”见修远眸中一闪而逝的认真,若有所思。
纭烬听见房门轻叩,打开门竟是修远,一身玄色衣袍,玉冠束发,剑眉修长,望着门外俊逸出尘的男子,她不免有些意外,
“六少回来了。”
修远点点头,淡言,
“我来看看你。”
“烬儿没事了。”纭烬浅笑,对他,心中是有真心的感激,
“哦?是吗?”修远目光锁在纭烬发间的白色玉簪上,若有所思。
纭烬微微赧然,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绮思,但那样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是让她浑身不自在,之前把玩那根玉簪,心中回想的是那夜容隐颇玩味的话,便顺手将簪子将头发绾起,正巧有人敲门,便起身开了门遇到修远了。
修远眸有笑意,点点头,那根月白莹润的玉簪很适合她,清丽朴拙,
空气杜若花香萦绕鼻尖,较离去之时又浓烈了几分,像她痴傻的女子天下会有几人?
笑笑,
“无事便好,”此去冀昌一无所获,快马加鞭的急急赶回却又挽留不住。纳兰修远,你一生自在,因何被眼前这个清淡的女子乱了脚步。
纭烬闻其言语中有淡淡索然,心中发苦,眼前之人洞悉一切却不说破,却一再出手相助,这般情谊让人如何忍心欺他?又听他言,
“这发簪很衬你。”
纭烬知其所指,摇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与他,终究是不能。
修远忽而微微欠身,在她耳边意味深长道,
“我是不会放弃的。”
心底微惊,抬眸触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他敛正了身子道,
“我是说你的……”情毒,二字没有发音,却落在她的耳中,微怔,他之前是为她寻药去了?
修远站在那里,九月的凉风拂起他的衣袍,掀起一抹淡淡的弧影,他浅笑,
“风凉,快进屋去吧。”
皇城禁内,紫宸殿中灯火通明,雍瑾辰负手踱步,一双厉眸深不可测,容隐手执紫玉狼毫,
蘸朱墨丹砂,提笔候旨,眉目淡然,
那日璟妃羽氏花灯节放灯遇险受惊,回宫后便卧床不起,帝雍瑾辰探视数次,美人卧床梨花带雨之态楚楚生怜,央求帝力察此事,帝雍瑾辰安抚美人心,允严办此事。
书桌上一摞弹劾乔相的奏帖,皆是通过密奏形式传于皇帝手中,雍瑾辰不动声色,之前对那些密奏置之不理,
而今悉数列出,只待明日早朝之时,厉数罪状,数罪并罚,足可灭其九族,然君心难测,只见其剑眉微锁,转眸,帝王之仪尽显,鹰目一凛
“纳兰爱卿以为,若除稗草,连根拔起,如何?”
“回陛下,臣以为斩草除根虽是上策,然,其根脉已伤,日后也难成大器,不若放之任之。”终究是他亲子,纵使皇室斗争激烈置亲子如罔顾,若将皇次子一并处之,并非他本意,若帝一心拿办,当日紫宸殿前逼宫便可将其正法。
帝微微颔首,
“乔相一族免其死罪,削位流放寒州,终生不得回上平州。子聿有勇无谋,难成大事。至于皇后……”
雍瑾辰眸底划过一丝笑意,容隐凤眸微凉,手中疾书。
明日朝堂之上宣布乔氏一族削官流放寒州,因之前无任何征兆,朝中布下的眼线今夜会安排好一切,将乔相党羽折损,明日上朝乔相的党羽不是伤寒便是不慎滑倒绊倒不能上朝,而反乔相一党定是落井下石,现在二皇子自身难保,全盘总局可谓控之帝手,此次临时拟旨,可谓雷厉风行,来不及让乔相反应,立刻将他逐出京城。而朝中皇后和皇子便是要挟其的棋子,反之亦然,两相制衡,胜者始终是皇上一人。
容隐将两份金黄软锦上印上朱砂,呈给雍瑾辰过目,一番扫视,哈哈大笑,一把收起圣旨,阔步向门外走去,
“走,随朕去长乐宫颁旨。”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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