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不敢再看她一眼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云兮和郑素聊得十分投机，对屋子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这时，村头那条林荫小道透出了忽明忽暗的火把的亮光，还隐隐约约传来了马蹄声。

    郑素立即警觉了起来，他忙打了一个口哨。卫士们一听，立即握紧了兵器，眼睛警惕地四下搜索着，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那火把越来越近，马儿跑得并不急速。

    突然，一声长哨传来。郑素立即回应了一个。他笑着对云兮说道：“是自己人！”

    不一会儿，那火把便来到了院子里。

    云兮这才看清楚，来者共有四人。原来是两名卫士骑马载着徐内人和阿紫而来。

    徐内人和阿紫下了马，郑素和云兮迎了过去。

    “陛下呢？夜深了，陛下还没有回营帐，吾等十分担忧。故随卫士前来，迎陛下回营。”徐内人双手合抱在衣袂下，微微含胸低头，向郑素行了礼。

    “陛下喝醉了，正在屋内歇息。”郑素说道。

    “你们这些卫士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不制止陛下？醉酒伤身，要提醒陛下爱惜龙体才对！”徐内人意见百出，却又不敢当面指责郑将军，只好拿琏王的贴身卫士出气了。

    “姑娘，给陛下喝醒酒汤了吗？”徐内人问云兮。

    “没有！”云兮有点尴尬地说道。“那醒酒汤怎么做？”

    “那么，去给陛下倒碗白开水吧！”徐内人边说边向屋子里走去，“陛下在那间屋子里休息？”

    “徐内人，请跟我来！”云兮忙领着徐内人、阿紫一起进了屋。

    云兮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她让徐内人先进了屋。

    “啊！”因突然有人闯进了屋，吓得浑身一丝不挂的贞恩一声尖叫。

    琏王则光着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他睡着了，正打着呼噜呢。

    这一幕被刚进屋的三名女子看见了，她们惊愕了片刻，便立即退出了房间。

    云兮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实在弄不明白，琏王怎么会和贞恩赤身躺在一起？

    “这位姑娘寡人曾见过！”云兮回忆起琏王刚进金家时对贞恩很感兴趣的样子来。

    见一个爱一个，而且这么快就上了床，这是个什么男人啊？还说什么‘今生绝不会辜负姑娘的情意’呢？这个口是心非的骗子，心变得可真快！

    云兮庆幸起来，幸好自己拒绝了他！不做他的妃子就对了!

    尽管云兮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她的胸口还是好堵，堵得她好想嗷嚎大哭，好想撕碎藏在心底里的那张英俊的脸！

    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战战兢兢地来到院子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内人，末将好像听到了尖叫声！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郑素纳闷地问道。

    徐内人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跌倒。她没有回答郑素，呆滞了片刻，她叫过一名卫士：“快回去告诉崔内人，让她腾出一间营帐来，速速收拾妥当了，好迎接娘娘回营！”

    “娘娘？”那卫士狐疑地看了云兮一眼，没再多说话，立即上马离开了。

    “请问，伺寝的那位姑娘是谁？”徐内人木讷地问云兮。

    “是贫女的妹妹，名叫贞恩！”云兮木讷地回答着。

    两个女人都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地一问一答着。

    听着她们的谈话，郑素似懂非懂，一头雾水。

    很快，院子的谈话声就停止了，安静得出奇。偏偏几只青蛙跳了出来，打破了黑夜的沉寂。它们“呱呱”地叫唤着，惹得人的心好烦好烦！

    好不容易捱到了四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来人！”只听得琏王突然一声大喊。

    徐内人和阿紫连忙跑进了屋。郑素也跟了过去，却被徐内人挡在了门外。云兮象钉子一般站在院子，没有挪动半步。

    贞恩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默默地穿着衣服。琏王早已套上了衣裳，毫不理会身边嘤嘤哭泣的贞恩。

    谁也不知道琏王是何时醒过来的，更不知道他醒来之后，对贞恩说了些什么，竟让贞恩委屈得直流眼泪！

    “臣妾恭喜娘娘！”徐内人跪地向贞恩行了大礼。阿紫也跪地行了大礼，然后起身和徐内人一起伺候贞恩穿衣服。

    徐内人看见贞恩的白色内衣上有几处血迹，她摊开那内衣，将血迹处摆得十分显眼。然后，她低声说道：“恭喜陛下！”

    琏王瞟了一眼那内衣，二话没说，便径直走出了房间。

    “娘娘，换件内衣吧！”

    贞恩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内衣换上了。

    徐内人将那带血的内衣叠好后，顺手拿起云兮的紫色裙子，包在了外面。

    “回营！”琏王一踏出金家大门便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一眼就看见了云兮。

    她正一动不动地斜靠在大石头上，在晨曦中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急忙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她第二眼。他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童，低着头灰溜溜地上了马。

    徐内人和阿紫扶着贞恩也上了马。

    “起驾！”随着卫士的一声吆喝，一行人便离开了金家。

    “真是的，陛下为何不带我们一起走？早早起了床，还没有拜见岳父母呢，就那样匆匆离开了！”金母显得十分失望，随即，她又自我安慰道：“不要急，贞恩娘娘迟早会来接她的父母亲大人的！”

    金父看了看老婆，终于明白了，原来陛下宠幸了贞恩！

    “云兮，贞恩走了，你心里也很难过，对吗？”金母走过去，拍了拍云兮的肩膀。“这丫头走了，我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云兮，劳累了一夜，回屋歇一会儿吧！”金父喊了云兮一声，就和老婆一起进屋去了。

    贞恩当上了王妃娘娘，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高琏就是高琏，云兮就是云兮，高琏与云兮之间原本就不存在什么特殊关系。高琏不属于云兮，他有他的自由，贞恩有贞恩的自由。我金云兮没有任何权利干涉他们的幸福，甚至没有任何理由不为她们祝福！云兮心想。

    她用手理了理披散着的长发，她终于打定了主意。她要果断地忘记与琏王有关的所有暧昧。一切回归平静，让生活从新开始！

    一夜未合眼的金家夫妻已经上炕躺下了。

    云兮来到卧室，本想上炕歇息的她，站在门边犹豫了片刻。然后，她来到厨房，提起一桶清水，又回到了卧室。

    她一遍又一遍地用抹布擦洗着火炕，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缝隙。

    她还不停地擦洗着木头地板，将那地板擦得铮亮。

    整个屋子都被她重新整理了一遍，擦洗得一尘不染。

    这时，浓浓倦意席卷而来，她便上了炕。可她刚刚躺下，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将木桶里剩下的一点清水倒在了炕上，她便再次用抹布不停地擦洗了起来。

    擦啊擦啊，她终于熬不住了，一头倒在了炕上，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士兵来到了金家。郑素让他来向云兮传话：朝廷的军队已经启程了。请姑娘耐心等候，过些时日，郑将军将派人来接姑娘到都城去做事！

    哼，都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走了更清净！云兮怀里抱着皮皮，坐在芭蕉树下，傻傻地望着天空发呆。

    “云兮，太好了，你没有走！”英吉晃着小脑袋，来到了云兮身边。“听说，贞恩得到了陛下的宠幸，已经成为王妃娘娘了？”

    “嗯。”

    “这丫头还真是娘娘命呢！那算命先生真神！这山脚下出了一位娘娘，是我们全村人的荣耀啊！真该去送送她！”

    “嗯。”

    “可是，陛下走得匆忙，我们也来不及去送她呀！”

    “嗯。”

    “云兮，你怎么啦？你好像有点不高兴！是舍不得贞恩么？”

    “嗯。”

    “贞恩是去王宫，是好事，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云兮的心里好想哭。

    “走，云兮，我们去河边散步去。昨天，我看见那里有几株野菊花。那花儿开得好漂亮！”

    “又是你这臭小子！”金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还不快回去读书。考不上功名，休想娶我家的云兮！”

    “英吉哥，你快回去吧！”云兮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英吉哥，你那里有篆书字帖吗？我想练习练习写篆书！”

    “我家的书很多，你尽管挑！”

    于是，云兮跟着英吉回了家。英吉拿出一些书来，什么《三字经》、《诗经》、《春秋》等等。

    云兮会背《三字经》，她便拿了那一本。

    “云兮，我来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好吗？”英吉兴奋地说道。

    “我会写！”云兮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篆体的“金云兮”三个字。

    “天哪，你真的会写字？”英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云兮看着英吉，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她翻开手中的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研习起来。还时不时用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英吉看着云兮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觉得她好可爱！

    “云兮，你知道吗？女子也可以参加朝廷的考试。不过，大多是宫女和医女的考试。考上了宫女后，经过多年研习，可以考取内人、上赞内人、尚宫娘娘……”

    “唔，我才不要去考什么宫女呢！我只是想学点知识而已。”

    “其实，就算你想去，你也没资格考取宫女了。宫女进宫的时候，年龄都很小，大约十来岁吧。呵呵，你已经超龄了。”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