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畸形的恋情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啪啪啪”，人群里突然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掌声。于是，人们也跟着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云兮看见了，带头鼓掌的那个大个子不是别人，正是将军郑素。他领着几个军士站在人群之中。

    “乡亲们，女子开店，大家恐怕还是头一次见到。能有这样的女中豪杰出现在国内城，真是可喜可贺！大家一定要多多捧场！来日方长，大家先散了吧！”郑素说道。

    市民见郑素领着一小队官兵，知道他是官府中人，便听话地三三两两散开了。

    “郑将军，请进屋吧！”云兮将郑素让进了屋子。

    屋子里升着火炉，十分温暖。

    “云兮，你怎么开起店铺来了？一个单身女子，抛头露面出来开店，在国内城尚属首例。前面的路一定困难重重！停下来吧，云兮！这样的事情不适合你做！不如，末将向宫中推荐，你上宫里的刺绣坊做事吧？”

    “多谢将军的好意！前几日，皇后娘娘要封小女子为‘典衣’，专门负责她的服饰。但是，小女子拒绝了。宫中的生活不适合云兮，云兮只想多一分自在！”

    “‘典衣’？多好的差事！刺绣坊的宫女们做梦都希望能当上‘典衣’呢，尤其是专门负责皇后娘娘的‘典衣’。姑娘还是速速随末将回朝，到刺绣坊赴任去吧！”

    “将军，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云兮给郑素倒了茶，没有再正面回答郑素。

    云兮向来佩服郑素的事业心，也欣赏他的性格。她甚至挑不出他的缺点来。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始终让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她与他之间能够英雄惺惺相惜，灵魂深处却无法碰撞出火花来。他能够将大大小小的事情替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却无法让你的灵魂自由呼吸！所以，她更愿意当她的妹妹，而不是做她的爱人！

    很快，云兮便接到了第一单生意。

    一个青年男子拿来一对方巾，说是要在上面各绣一只鸳鸯。

    云兮应了下来，并告诉他。他是她的第一个顾客，全部免费加工，不收一文钱。

    那男子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郑素见云兮高高兴兴地接受了第一桩生意，并没有打算听从他的意见，他只好悻悻而去。领着那几个军士，他到国内城的几个城门哨站巡查去了。

    很快，皇后娘娘就派宫女送来了需要绣花的衣裙。

    云兮决定在皇后的裙子上绣一只凤凰。

    那晚，云兮挑大了灯芯，让灯光亮一些。

    当她正忙着绣那只凤凰时，只听得一阵“叮叮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云兮来到一楼，隔着门缝，她看见一位中年妇女站在屋檐下。

    云兮打开了门，让她进了屋。

    “姑娘，我家就住在对面街坊。听说，你这里缺人手？”

    “夫人有意来本店做事？”云兮很高兴。

    “俺是想做点事。不过，家里的老头子不让。姑娘，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不在你的店里做工，你有了活计，我拿回家中去做。你按照成品数量，付点工钱就行了。姑娘意下如何？”那妇人一边说话，一边还惊惊慌慌地向外张望，担心被自己的丈夫发现。

    不管怎样，她是第一个来店里应聘的人。云兮觉得这个方法也不错。当自己的店里不忙时，也没有必要雇佣那么多人；当生意繁忙时，又有人手帮忙，的确是个好办法。

    于是，云兮答应了那妇人。如果生意繁忙需要帮手，她就在窗口边挂上一盏红灯笼。那妇人发现了红灯笼就会过来取货。

    “夫人，明日早上，你且送两样绣品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如何？”云兮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妇人满口答应了。

    次日，那妇人按时送来了两个空心枕头。云兮看了看那绣工，觉得还不错，便同意她为店铺打工了。

    “夫人，本店的主要特色是十字绣。如果感兴趣，你可以到店里来学习一下。这样，你接手的生意就会多一些。”云兮递给她一个荷包，让她看看上面的十字绣图案。

    “十字绣？这种刺绣方法，俺还是头一次见呢。如果这种绣法能多挣些钱，俺就偷偷地过来学。”

    送走了那妇人，云兮觉得心里十分舒畅。能给闲置在家中的妇女们提供就业机会，将她们带动起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进而再自食其力，那该多好啊！

    云兮越想越充满了雄心壮志。她发誓，一定要将这份产业做大做强。她甚至想象着，自己的刺绣店越开越大，生意十分红火，忙得不亦乐乎。几条大街的大妈、丫头，都来取货，拿回家去忙着刺绣。规模一大，质量就不好保证了。云兮心想，到那时，一定要办个刺绣技艺学习班，不光是十字绣，其他的绣法也要交流、学习。

    话说，姬娅公主向皇太后要了宫女绫罗，皇太后没有当场答应。过了几日，心切的姬娅公主便给皇太后写了信，让郑素捎给了皇太后。

    她很快就接到了皇太后的回信，说是那绫罗暴病身亡了，并嘱咐她好好伺候夫君，早日为郑家增添儿孙。

    姬娅公主悲痛极了，恨不得随了那绫罗而去。

    区区一个宫女之死，姬娅公主为何会如此悲痛欲绝呢？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姬娅公主的母亲因产后大失血而亡。姬娅公主一出生就没了妈，是跟着皇太后长大的。没过几年，年迈的生父谈德也去世了。那时，她才不过十来岁。

    亲人都离去了。姬娅公主跟着皇太后、哥哥高琏一起相依为命。

    姬娅公主渐渐长大了。到了青春期，她居然迷恋上了自己的哥哥，对别的男儿却嗤之以鼻。但是，高琏和她是同父异母的血亲，根本不可能与她成婚。她那畸形的爱，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绝望的结局。无奈的现实，导致姬娅公主对男婚女嫁失去了兴趣。

    后来，她干脆懒得看任何男人了，倒是渐渐变得对那些漂亮的宫女感起兴趣来。

    见姬雅公主长大成人了，皇太后便考虑起她的终身大事来。她帮姬雅公主物色了好几个人选。然而，姬雅公主却横挑鼻子竖挑眼。朝中那些出生高贵、才华横溢的少年臣子，她一个都没有相中。

    终于，有人明里暗里地将姬雅公主与宫女之间行为暧昧的事情告诉了皇太后。皇太后便暗布眼线，逐个找出了那些与姬雅公主相好的宫女，随便加了一些罪名，便将她们一一处理掉了。她们死的死，散的散。蒙在鼓里的姬雅公主却毫不知情。

    处理了那些宫女，皇太后便开始考虑如何让姬雅公主嫁人，好让她过正常人的日子。皇太后几次欲赐婚，姬雅公主都以死相逼，硬是不愿嫁人。

    看着身边要好的美人死的死、散的散，都一一离她而去了。姬雅公主悲痛欲绝。直到她亲眼目睹了一位宫女被皇太后赐死，她才思索起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终于使她渐渐明白了，是自己害了她们。

    她想，对付母后不易，对付臣子就容易多了。还不如顺了母后的意思，嫁出宫去。免得母后再对自己身边的宫女下手了。

    恰巧那时，琏王攻打百济大胜而归，预赏赐那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军士。

    这回，姬雅公主在那些功臣之中挑来挑去，总算看上了一位将军，他就是郑素。她觉得郑素长得十分俊美，不知什么地方与她的哥哥高琏有点相像。

    郑素是宫中的禁卫军首领，常常带着军士在宫中各殿穿梭巡逻。按道理，姬雅公主早就应该熟识郑素了。然而，她只迷恋那些绝色宫女，根本没有正眼看过男人。她哪里留意到，宫中竟有这等俊美的男儿？

    因为郑素的某个神态很象自己的哥哥高琏，所以，姬雅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她甚至曾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心底深处爱着的那个人的影子。

    连姬雅公主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原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对男人感兴趣了。而现在，她却并不讨厌郑素。于是，她大大方方地与他拜堂成了亲。还鼓足了勇气试着走进他，打算和他真正成为夫妻。

    偏偏这个郑素又不争气，他天天都找各种理由躲避着姬雅公主。

    郑素年近尔立，却从未娶妻生子。姬娅公主不由得怀疑起来，她竟然认为郑素可能和她一样是个同性恋者。怀疑归怀疑，她倒也没去找郑素交流，没有去捅开那层窗户纸。

    渐渐地，姬雅公主的热情褪去，她发现郑素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影子。于是，她放弃了努力，又开始怀念起宫中的生活来。

    那些与姬雅公主相好的美女们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宫女了，她就是绫罗。

    姬雅公主没有料到，自己回王宫一趟，竟然将绫罗害死了。母后断绝了她唯一的牵挂！

    姬雅公主发誓再也不回王宫了，她恨透了王宫，恨透了皇太后……她恨不得随了绫罗而去。

    那几日，姬雅公主寝食难安，眼睛哭得又红又肿。郑家父母见状，吓坏了，又不敢多问缘由，只好叮嘱儿子前去安慰公主。

    郑素看了皇太后给姬雅公主的回信，才知道姬雅公主系因宫女绫罗之死而悲伤。绫罗生前是姬雅公主身边的侍女，公主与她朝夕相处，一定是感情深厚，不忍离别。不知道实情的郑素，被姬雅公主对下人的这种情怀感动了。他看着她那双哭红的眼睛，顿时生出了一份怜悯。

    他这样冷淡她，属实对她很不公平。这个小辣椒受了冷待，还能忍耐到今天，竟没有回宫里去大吵大闹，实在是太不易了。

    郑素心中甚至对她感激起来。于是，他想让她出去散散心，可她又不愿回王宫去。眼下正是冰雪封天的季节，也实在无处可去。这时，他突然想起云兮的“绣女轩”来。也许，姬雅公主会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公主，卑职带你去见一个人！”郑素说道。

    “什么人？本宫谁都不想见！”

    “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在王宫西城门曾见到过一位名叫‘云兮’的姑娘？”

    “云兮？你要带本宫去见那位天仙？”姬雅公主有些惊讶。

    “正是!她在国内城中开了一家刺绣店！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如此说来，那天仙不光人长得美，还懂得刺绣技艺?本宫与她仅一面之缘，却有相见恨晚之感。你还是快快带本宫去见她吧！”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