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惊心动魄的黑夜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眼看一整天就要过去了，琏王始终没有听到郑素劫狱的消息。从眼线提供的信息来看，郑素与云兮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言辞也挑不出什么破绽来。

    琏王不得不扔出最后的杀手锏，想逼迫郑素现出原形来。他让人拟了一道手谕，并让卫士立即到地牢去传达。

    那卫士拿着琏王的手谕，顺利进入了死牢，他大声喊道：“罪人云兮听旨！”

    一听圣旨到，云兮和小萍对视了一眼，忙跪地听旨。

    “罪人云兮因过失伤及陛下，且包庇导致卫士三死一伤的同党，犯下死罪！特赐毒酒一壶，于明晨卯时自行了断！钦此！”

    “谢主隆恩！”云兮平静地说道，她立即叫住了那个卫士，“大人请留步！陛下的圣旨上没有赐罪于小萍，请大人放小萍出狱吧！”

    那卫士看了云兮一眼，放下装有毒酒的托盘，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琏王终于下了圣旨，郑素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琏王没有提及治罪于小萍，小萍自然就无罪了。

    云兮伸出颤抖的双手，想拿起铁栅栏外的毒酒。

    郑素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那毒酒，然后放到了云兮无法触及的地方：“姑娘莫急，陛下有旨，请姑娘于卯时上路！”

    郑素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姑娘，临别了，有什么遗言需要末将代为转告家人吗？

    云兮无奈地缩回了手，她淡淡地说道：“永别了，将军！你和姬娅公主待贫女如亲人，贫女永生难忘！请转告公主，如果有来生，但愿她还是贫女的好嫂嫂！虽然绣女轩尚未成规模，但它是贫女的心血，希望嫂嫂能帮忙继续打点！”

    郑素的眼睛湿润了，他点了点头。

    “请将军转告贞恩及母亲：云兮让他们受苦了。云兮不忠、不孝，罪有应得！云兮来世，再来向他们赎罪！”云兮已经泪流满面了，“还有陛下，云兮因一时鬼迷心窍伤害了陛下，云兮以死谢罪，请他不要因此伤怀！掠夺与战争不是解决国富民生的好办法！请陛下停止杀戮吧！”

    云兮转过头，拉起小萍的手。

    小萍早已泣不成声，她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奴婢害了主子！奴婢愿意陪主子一起上路！”

    “小萍，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小萍，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这样，我才会无憾！你回去，如能见到我的弟弟，请告诉他：忍辱负重是压力、更是动力。要相信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萍泣不成声，她不停地点头。

    郑素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今夜无眠，不如让在下给姑娘吹一曲吧？”郑素用充满无奈的口气说道。

    云兮不由得热泪盈眶，她点了点头：“陛下最喜欢听将军的箫声，常夸将军身怀绝技！这漫漫长夜，多谢将军的陪伴！”

    于是，郑素盘腿坐在了地上，缓缓地吹起箫来。

    那曲声低沉、蜿蜒绵长，充满了孤独与凄凉。

    听着曲子，小萍突然压抑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她凑到云兮的耳边，悄悄对云兮说道：“公主，反正是死，不如拼一场！随我杀出去！”

    云兮摇了摇头。

    小萍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听得“扑哧”一声，一股浓浓的烟尘扑向了郑素。郑素的箫声戛然而止。

    几个禁卫军见状，立即站起身，迅速退向地牢的另一端，及时避开了那烟尘。

    小萍滴里嘟噜地念了咒语，那郑素便站起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小萍：“主人，请吩咐！”

    “郑素，快去，打开层层牢门，送我们出宫！如遇人抵挡，杀无赦！”小萍盯着郑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主人！”郑素一把拽过携带有钥匙的禁卫军，命令他交出了钥匙。

    见郑将军突然变了样，几个禁卫军便傻了眼，不知道该不该服从命令。而琏王安插的那个眼线，机灵得很，早已趁乱跑了出去。

    郑素反手将几个禁卫军推进了囚室，并反锁了牢门。

    牢房外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一点响动也没有，静得出奇。

    “主人，且慢！”郑素警觉起来，“外面一定有重兵把守，不宜强攻。门外二十米开外，就是牢狱的围墙。一定要运足真气，必须一下掠出墙外！主人，你有把握吗？”

    小萍点了点头。

    郑素轻轻打开了大门，闪身而出，他伸手正欲拉起云兮走，小萍却突然重重地摔了过来。牢房的大门一下子便关上了。

    原来，云兮来到牢房门口，便犹豫不决了。她想，如果她就这样跑了，琏王一定会迁怒于母亲及贞恩，他一定会杀了她们。祸是自己闯下的，自己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小萍，你走吧！一定要将我的话告诉济阳！”她一把将小萍推出了牢房，便迅速掩上了牢门，用后背紧紧地抵挡住了。

    只听见门外“啊”了一声，接着就是叮叮当当兵器交加的声音。

    原来，莫夫人也潜在暗处，想伺机营救云兮。刚才，她见一个军士慌慌张张地从地牢里跑了出来，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失魂药的味道。莫夫人料定小萍已经出手了，她便潜在牢房门口处等着接应她们。哪料，郑素先出了牢门，一见到有人埋伏在此，以为是阻挡者，便立即出了招。莫夫人只得接招，二人便兵器相加，对打了起来。

    须臾功夫，整个牢狱突然灯火通明，喊声震天。黑压压的士兵突然现身，将郑素等人团团围住了。

    郑素还在与莫夫人打斗。莫夫人依然是一身黑衣，头戴蒙着黑纱的斗笠。

    这下，在场的人都看清了，郑素正与那黑衣人打斗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琏王大吃一惊。原来，那黑衣人竟然不是郑素，却另有其人。

    “通通拿下！”只听得有人一声令下，士兵们便蜂拥而至。

    莫夫人和小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莫夫人甩出一只毒镖，直直地插入了小萍的心脏。小萍应声倒地。

    随即，莫夫人也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插着自己的毒镖。

    见小萍倒在了地上，郑素傻了眼，他大声喊道：“主人！”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张大网便撒向了他。很快，他便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琏王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命人对两名死者进行了收身，发现莫夫人身上携带有几十只毒镖；小萍腰间携带有一袋白色的药粉。

    琏王看得清清楚楚，黑衣人乃御膳房的人，是专门负责贞恩饮食的民间熟手。

    黑衣人竟会是莫夫人？琏王十分意外。他已经来不及细想，因为他没有发现云兮：“云兮呢，那个罪人哪里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

    “主人来救她，而她却不肯走。到了门口，她又返回囚室去了！事情都坏在她身上！”郑素突然冷冷地说道。

    “主人？难道除了寡人之外，郑将军还另有其主？”琏王尖锐地问道。

    “吾的主人，已经被那黑衣人害死了！”郑素毫不避讳地哭了起来。

    “你的主人就是她？”琏王指了指小萍。

    郑素点点头：“陛下，请把主人的尸骨还给吾。吾要为主人尽孝！”

    什么乱七八糟？琏王越听越觉得糊涂。由于他急着寻找云兮，便命人将郑素押到正殿去，待严加审讯。

    他则领着一干人马，急匆匆地走进了地牢。

    云兮没有囚室铁栅栏的钥匙，她进不去，里面的士兵也出不来。于是，她就在囚室门前的地面上席地而坐。她拿起那瓶毒酒，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地牢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吵杂声。云兮不知道小萍有没有脱身，她更不知道，小萍向郑素撒了些什么药粉，郑素立即变得臣服了起来。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端起那壶毒酒，缓缓地倒入了嘴里。云兮觉得这毒酒并不苦涩，反倒是十分香甜。让人在甜美中安然而去，琏王果真赐给了她一种不错的死法！

    很快，云兮便感觉到头昏脑胀。她感到死神已经来了！于是，便整理了衣服，平躺在了地面上。

    这时，琏王叫人打开了牢房的大铁门。由几个卫士在前面开道，一行人涌进了死牢。

    琏王远远便看见了云兮，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他见云兮躺在地面上，小脸醉得通红。她的身旁放着那只空的毒酒壶。

    琏王并不是要毒死云兮，他叫人送来的不过是一壶甜香的烈酒。

    琏王命人砸开了铁锁，放出了那几个士兵。

    他还命人将云兮抬到了正殿，放在了他的床上。还吩咐宫女弄了醒酒汤给云兮喝。

    通过几个士兵的讲解，琏王终于弄清了郑素和云兮的情况。

    琏王终于明白了，郑素中了小萍的毒药，所以变得眼神混沌，神智错乱，信口开河。

    此时的郑素，呆呆地站在正殿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如同丢了魂一般。

    经过这一步步惊险的考验，琏王确信了郑素对他的忠诚，也相信云兮与郑素之间并没有出格的感情发生。

    他想到，云兮分明将处子之身给了他，而他却怀疑她早已与郑素私通，还差点要了云兮和郑素的命。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

    御医们看了郑素的症状，便确定郑素是吸入了失魂药，中了巫蛊术。几个时辰之后，他便会清醒过来。

    听御医们讲了巫蛊术，琏王突然想起了，云兮也曾经有过象郑素那样奇怪的表情。那日，云兮来与琏王赴约，眼神呆滞，动作刻板，象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她也曾中了巫蛊术？小萍是云兮收留的流浪女，她为何要让云兮中蛊，从而潜入宫中来刺杀寡人？黑衣人怎么会是莫夫人？她们到底和云兮是什么关系？一切都像谜一样盘旋在琏王的脑海里。

    小萍和莫夫人已亡，真相难解，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一切都只能等云兮和郑素醒来，再细细盘问。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