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人见 宫花寂寞 第六章: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白若寒玉容惨白地往正东方向而去,她此时脑中只想着回去,离开古代,回去现代,她是待不下去了,她无法再在这冷宫斜倚熏笼坐到明。贞孜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见她通红着脸跑了来,忙上前迎接:“跑这么快作甚?又没人追你。”
白若寒见了她,忙扶住她的身,大喘着气揪住她的衣裳喊道:“我要回去,快带我回去。”
贞孜听罢微微一怔,却是不着痕迹地推搡开她的手朝里屋走去:“如今还不是时候……”
“那何时才算时候?”白若寒厉声打断她的话,抢到她身前:“你可知方才发生了何事吗?你看看,看看我脸上这些,若是每日都如此,你让我如何再生存下去?你将我带到这世界,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白若寒伸手指向自己通红的脸颊,嘶哑着嗓音喊道。
贞孜脸色苍白地抬眼望向她,果见她面颊两侧各有几道凌乱的掌印,她心中不禁一疼,迟疑地伸手触向她的脸。
“就当是我求你了可好?这乱世本不是我能生存的世界,你也有人心啊,也在这无人的冷院中体会过孤独,那也该谅解我此时的心情,就让我回去罢。”白若寒无助地攥着贞孜的衣裳,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不可,不可。”贞孜略带颤栗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她轻叹了口气,绕过白若寒便朝床榻方向走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白若寒陡然提高了几个声调冷冷怒道。
贞孜素不理会,却是径直到了床榻前,缓缓蹲下身爬进了床底。如此行为着实不雅,白若寒只能巴巴望着她在榻下不见踪影,待到反应过来,才疾步跑了过去探看了番。
床塌下有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隧道,洞内漆黑无比,却是让白若寒背渗冷汗。她委实想不到这女子的房里居然会通隧道,可见她的身份神秘。
“喂,你在里头吗?”白若寒强忍住怒意,探下身朝隧道内喊了声,却见回答她的是自个儿的回音,不免也有些吃惊。
这是个巨大的暗窟,遍地却是躺满了骷髅骸骨,正中央摆放着璞玉石桌,上头是个还未燃尽的白烛,此刻却是袅袅生着白烟,确实诡谲的很。贞孜闲适地端坐在璞玉石桌前,手中摆弄着类似于塔罗牌的纸牌。
白若寒攀着石梯甫一落地,入眼的便是这骇人的场景,她微微拍了拍胸脯,提着心小心翼翼地踩着骷髅骸骨踱步至璞玉石桌前:“你就莫磨蹭了行不?快带我回去。”
贞孜抬眼看了她半晌,柔声道:“我得占卜算卦,你先到上头休憩会儿,改日再议这事儿罢。”
白若寒听及此言登时愤然到了极致,一掌拍下她手中的纸牌,大声道:“不需要改日,今个夜晚你必须带我回去!”
“若儿……”贞孜见状,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神色哀楚地望着她:“你终有一日会回去的,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你且再等等可好?”
“不好!”白若寒紧盯着贞孜那双秋水剪瞳,想也没想便拒绝:“且说你将我带到这世界也未给我托梦经我同意,如今我要回去你又要阻拦,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吗?我根本就不该是这世界的人!”
贞孜听罢,身子忽然有些虚力,她微微扶额阖了目,咬着颤抖的唇叹声道:“这是宿命,宿命……”
白若寒胸口闷气根本无法松懈,心中百转瞬间闪过,她又昂首对上贞孜的视线:“那你便告诉我,你将我带到这究竟是何目的?若是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一句话,我帮你就是。只是此事过后你必须将我带回去,否则可甭怪我翻脸!”就算她倒霉罢,既然天意如此,她便顺了就是,只是待这件事过后,就算天再不让她回,她也会翻了天。
“好。”贞孜指节泛白地攥紧了白色素衫,沉声道:“这事过后,你回去与否,皆由你选择。”
门外秋风萧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槐花清芬。白若寒挑眉看着她道:“我自然是选择回去的。”
贞孜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掳开她沾在面颊上的青丝,纤细的手指轻轻掠过那几道掌印,心中忍不住一痛:“疼吗?”
白若寒只觉被她所触的肌肤皆是冰凉细腻,脸上的伤倒是不怎么痛了。可为了赌气,她仍是犟嘴道:“换了你试试。”
贞孜定定地看着白若寒,那眼神竟是柔暖异常。白若寒困惑地望着她,却见她已收回了手,俯身去拾地上的纸牌。
“你帮我算个卦可好?”白若寒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抚上浮肿的脸颊,竟觉那块肌肤已不再感疼痛,这会儿她难免也有些吃惊。
贞孜疲惫地闭上眼眸,盲目从纸牌中抽出一张。时隔半晌,她方才睁了眼,将纸牌递于白若寒前:“此卦是副,亦副心主;是正,非主心斯;以天、神、地、雷为基;以日、月、星辰为体。后天之卦象,是客,是心,是石,是玉,吉,辅以主凶,凶,辅以主吉。你且阅世为妙,方可无大粿矣。”
白若寒抽了抽嘴角,显然对她的话表示无奈。她伸手接过那张纸牌,捏在手心瞧了瞧,却见纸牌上头并无字样,而是全白一片。她不禁有些诧异,忙望向贞孜询问道:“为何是张白纸?”
贞孜轻笑了声,瞄了眼烛台上的白蜡,眼底却带了分毫愁惆:“赋予之伦理,且之歐理;并则歪理,离则塞位;乾坤取之协理,挪坤卓之獒理;复经络夭,欠金络韦;若儿,你且记住,数往者顺,知来者逆,便是这意思了。”
淡淡的白烛,在这硕大的暗窟中寂寥的燃烧着,敛映在贞孜的芙蓉面上,却将她那容貌全全燃烧开来,那若芙蕖出渌波,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柔情绰态,美的就连花儿都自愧不如,失了颜色。
白若寒依旧不解地蹙了眉,频频摇头道:“太繁琐了,我还是不懂。”
贞孜闻言不禁嗟叹口气,她伸手接过那张并无字样的纸牌,喃声道:“若是懂,那便能躲过此劫了……”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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