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人见 宫花寂寞 第十七章:芙蓉并蒂傅粉施朱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待白若寒赶到圣凌殿时,却未见着木月人,白若寒倒也不急,这样当好,她本就不爱见着他。忙吧忙吧,这狗皇帝最好一辈子也别出现的好。圣凌殿前,种着一池白莲。湖面上葱绿的荷叶,托出朵朵芙蓉,如同少女分红的面颊,又似披着轻纱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白若寒似是着了魔般地晃到池前,竟有些恍神地看着一池白莲,不禁默然道:“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这句诗出自隋唐杜公瞻的《咏同心芙蓉》中,她自是很喜欢这首诗。
相看未用伤迟暮,别有池塘一种幽。这是她最喜欢的诗句。可惜眼前这池白莲太过苍白,她还是比较喜欢红莲,如诗中的“灼灼荷花”。
木月远远观望着这一切,脚步似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半步。他痴痴地盯着池前那名白衣女子,思绪又飞回到往昔。
曾经,似是有位女子总爱含笑伫立在池前。每回待他下朝,总能够看到她挥着手把他招呼过去。
她满面绯红,那双秋水剪瞳,仿佛是世间最美丽的宝石散发着幽黑的光芒,被镶嵌在白色的幕布里,不需要任何修饰。她的微笑如春花秋月般温馨美丽,她的声音如出谷黄莺般动听,又似娟娟泉水般美妙:“月,你快来看哪,池中的玉莲愈开愈美了呢!”
可如今,佳人已不在,眼前的女子,不是她。
白若寒终于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这花虽不及红莲似血般彻红的火辣,却也开得极为完美。
“不许碰。”
身后忽的响起一个冰冷俱厉的声音,白若寒下意识地转头一瞧,竟看到了一张怒目圆睁的面孔,正是皇帝本人。
她还略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眉下修长的睫毛扑朔迷离地上下跳跃着:“皇上?”
木月已疾步奔到她面前,二话不说便上前掴了她一巴掌。只见他涨红了脸,似是极度的生气,连那张清秀的脸也扭曲成了一团。他直气得七窍生烟,冲着她便大发雷霆:“谁准你来这池前的!”
白若寒始终把持着被打的姿势,纹丝不动,似是不甚理解木月的行为,脑子还处于浑浊状态。
“以后没朕的允许,不准你再接近这个池。”木月狠声警告,望着白若寒那双犹似一泓清水般的眼睛,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啦!”白若寒终才醒神,回转过头冲着木月大声嚷嚷道。
一池白莲罢了,这小肚鸡肠的男人,难不成她连看一眼都不成?罢了罢了,以后再也不来这了,谁稀罕呢,不就是白莲嘛,又不是没见过!白若寒委屈地扁了扁嘴,暗自腹诽道。
“知道就好。”木月似是还未消气,仍是横眉怒目地瞪着她,唯恐她不把话当一回事儿。
白若寒一把推开他,大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竟出乎意料般未反击一下,只大声道:“敢问皇上要奴婢做何事?”
“跟朕过来。”木月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余怒未消地瞪了她一眼,便转身径直朝浔书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沉默不语,白若寒嘀嘀咕咕了一番,直至进了浔书楼,才听到木月说话:“磨墨。”
“什么?”白若寒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两眼茫然地开口道。
“朕要批阅奏章,你来磨墨。”木月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对于她此刻茫然无辜的模样甚是恼怒。
“哦。”今日这狗皇帝是怎的了?摆着张臭脸,似是谁欠他债似的。白若寒应了声,心里却疑惑了起来。
她百般无聊地站在案几旁,手里不停地磨着墨,打着圈,脚却快麻木了。
“……那几日……你可是待在迁忧宫?”木月冷不防抬眸问了句,惊的白若寒手中一抖,停下了动作。
她心里“咯噔”了声,难不成狗皇帝知晓她寄住在那?须臾,只见她重新调整好姿势,手继续在砚上垂直打着圈,轻声道:“皇上多心了。”
“多心?”木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朗声道:“你以为朕会这么愚笨?”
“奴婢不敢。”白若寒慌忙抬头解释,既而又赶紧低头,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砚台,生怕此时眼里的心虚会叫他看穿。
“你不必害怕,朕不会拿你怎样,朕只是想知道你在那边看到些什么了?”木月出乎意料的冷静,既不发怒也不笑,眼神竟是有些迷离遥远,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那一日奴婢是误闯,并非一直待在那里。”白若寒这会儿终于抬头,强迫自己的眼睛能够直视他的。岂料最后,她还是败给了那双望远欲穿般的眼睛,于是很没骨气地再次低下头。
这男人的眼神太恐怖了,不是犀利,而是深高莫测,似是能看穿人心,更是望眼欲穿般的教人恐惧,令她心跳加速,惶惶不安。
“罢了。就算朕信了你。那你那日总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吧?”木月不打算纠结于寄不寄宿的问题上,倒是急切地追问他所想了解的情况。
“没有。”白若寒心急道,忙不迭地答道。实际上连她自个儿也想不明白为何要撒谎,为何要掩饰贞孜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她竟能听到耳边有人急切的声音:不要说见过我,不要说见过我。
幸而木月没有再追究下去,只见他闭目凝神了片刻,良久才再次睁眼,继续批阅奏折。
白若寒松了口气,忍不住拍了拍上下起伏的胸腹。半晌又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不过,那里为何被封为禁地,又为何被那些宫人们称之为鬼苑?”
说是鬼苑,她也许会信,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识到那些骇人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又从何而来呢?为何会出现在暗窟中?还有那一晚,贞孜为何会变得如此吓人?
白若寒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疑团更是愈来愈大。
木月“啪”的一声合上奏折,既而凌厉的目光扫视到她身上,颇为不乐地蹙紧了眉头,道:“这是你该问的吗?”
白莲池不许接近,这会儿又不许她问迁忧宫的事,这狗皇帝还真是锱珠必较,小气的要死。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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