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你手里，我认栽（二十九）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炫影，是炫影吗？”尖锐的女声忽然在人群中乍起，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是谁呢？

    我循声看去，看见了身着一袭宝蓝色长裙，头戴浅蓝色的水晶发卡，待她慢慢走近我才看清楚，原来是早川灵凤，她怎么也来了，是颖哲邀请她过来的吗？

    不得不承认，她今天这样穿，显得高贵优雅。宝蓝色的长裙衬托出了她玲珑的体态，浅蓝色的水晶让她得皮肤显得光泽滑润。

    炫影也发现了她，当他看见她得时候，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冷漠，让人难以靠近。

    “啊，真的是你啊，炫影。太开心了。在这都能碰到你啊。”早川灵凤的脸上闪耀着两朵红云。

    而炫影则是装作没有看见她，目光抛向别处，脸上是漠不关心的表情。而牧智野一看是早川灵凤，更是明显地表露出了自己的不满，转个身便走开了，完全不想参与我们几个的对话。

    真佩服牧智野，虽然我也很想走开，可是迫于炫影的压力，还是硬着头皮站在了原地。

    “我跟父亲一起来的，只是听说是化妆舞会。没想到这还能碰到你，我们太有缘了。”早川灵凤接着说了下去。像是没有觉察到炫影的表情，依旧露出了笑容，显得很开心。

    “咦，你是，苏七七？”因为炫影没有理她，所以她得目光就转向了别处，立即发现了一直站在炫影边上的我。

    难道我长得这么容易被忽略么？

    因为我并没有戴面具。却没想到早川灵凤没有立即认出来是我，是她忘记了我的样子，还是因为我今天与平时不太一样呢？

    “你怎么能在这里？”她像是完全不理解我为什么在这里一般，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攻击到我了，所以炫影立即护住我，看着早川灵凤，表情有些微怒：“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情。”

    “你们，在一起了？”早川灵凤没有想到炫影会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凭着女生的直觉，她立即一针见血地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在我还没回答的时候，炫影已经先一步回答了早川灵凤：“当然。”说完后炫影拉着我朝另外的地方走去。

    忽然，早川灵凤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堵在了我和炫影的前面，质问炫影：“难道你忘记我姐姐了吗，你就这样另寻新欢了吗？”

    她姐姐……林左熏？我有些愕然。

    “虽然我喜欢你，可是我却从没有想过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很相信，你对姐姐的爱是真实且强烈的，没有人可以从姐姐的手里夺走你。可是，你现在……如果你只是把苏七七当做一个替身的话，为什么要找她来当替身？”早川灵凤看着炫影，眼睛里似乎都有了泪光，目光看起来很诚恳。

    这个时候，早川灵凤的声音吸引了大家来围观，一些人很好奇地朝这边张望，试图探究一个明白。

    炫影的脸色开始阴沉，看着早川灵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现在不能代表过去，过去也不能代表现在。”

    我看着炫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听不明白他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曾经的炫影这么爱林左熏，而我，为什么要进来插上一脚。

    “灵凤，别在我家闹，被你父亲看见了也不好，不是吗。”这个时候，颖哲犹如救星一般地出现在了我们之间，用最温柔的话语劝说着早川灵凤。

    “炫影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这一点是你无权干涉的，哪怕你是熏儿的妹妹也没有这个权利。我想，就算是熏儿看见影现在和七七在一起也一定会祝福他们的，难道你还想看到熏儿刚过世时，影那不人不鬼的样子吗？”颖哲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说。

    不人不鬼的样子？炫影，原来他曾这样深爱过一个人吗？想到这里，忽然间觉得内心有一丝酸楚，真羡慕林左熏，这样占据了一个男人的心。

    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我能取代林左熏，我只是，忽然觉得没有自信心了。

    “回去吧。”颖哲拍了拍早川灵凤的肩膀，语气轻柔，为了尽量避免人群骚乱和大家的注意。

    早川灵凤看了看炫影，又看了看我。最后看向颖哲：“算了，我回去了，如果你碰到我父亲，就代我转告他一声，说我已经回家了。”

    “嗯。我会的。”颖哲抿着唇点头答应。

    见颖哲答应后，早川灵凤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些，然后拨开旁边的人群，直径朝大门走去了。

    早川灵凤终于离开，我的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炫影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表情有几丝愁苦，他在想什么？

    “我们走吧，去那边吃东西。”见这个情况，所以我主动地挽上了炫影的手臂，想拉他走向一边，让他的心情开心一些。

    尽管炫影像个木头一样被我连拖带啦地带到了餐桌的旁边，可他似乎还在思考一些什么东西，是因为刚才早川灵凤的话么？

    “放心啦，早川灵凤说的我都没有在意。你不要不开心了。”我安慰炫影道。

    终于，炫影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他看着我：“你真的不在意吗？”似乎在肯定一些什么东西。

    “嗯。”我点点头。

    因为就算我明知道炫影曾经那么爱林左熏，可是现在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并且，我干嘛要和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争风吃醋，太有失风度了。

    我也相信，能得到炫影喜欢的熏儿一定是一个集漂亮、贤惠、聪明、淑女为一体的善良女生，所以能被炫影喜欢，我已经很幸运了，这样岂不是在间接证明我还是不错的么？

    “我会找个时间向你坦白。谢谢你的不介意。”炫影将双手都搭在我的肩上，弓起腰直视着我，然后，轻轻地在我的上额上落下了他的唇。

    我的脸立即变得像火烧云一样红，完全忘记了颖哲其实还一直站在我们的边上。

    待他的唇渐渐离开，我却依旧不敢抬头看着炫影。感觉自己要尴尬死了，幸好舞会的人很多，没人能够注意到我和炫影。

    “你们，要不要跳一支舞？”这个时候，颖哲在旁边有些尴尬地问道：“如果要的话，我就去换首歌。”

    我在心里暗暗悔恨，竟然当着颖哲的面被炫影亲了，都忘记避开颖哲了。

    不过前面炫影说会找个时间向我坦白，这是真的么？他会向我坦白一些什么呢？

    “好。”听了颖哲的提议之后，炫影立即一口答应，脸上终于又浮现了一丝笑容：“要慢一点的舞曲。”

    “好。”颖哲笑容牵强，应答了之后便走开了，走向了配乐师那里。

    “什么？”才回过神来的我忽然发现炫影好像在某个瞬间将我套入了一个圈套。

    “我不会跳舞！”我立即大声地反对。我可不会跳舞，我才不要跟着丢脸，炫影想干嘛啊！

    “不会没关系，可以跟着我来，很快就可以学会。”炫影脸上的自信又回来了。

    乐曲随着前奏慢慢地响了起来，我才惊觉自己被炫影扯到了客厅的中间。

    炫影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腰上。

    “放轻松。”见我很紧张，完全就是不会的样子，炫影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面带笑容地安慰我，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一点点地幸灾乐祸倾向呢？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大手完全将我的手给包围了。

    “来，跟着音乐。”说完后，他看向脚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我便被炫影带动得舞动了起来，可是我却怎么的也无法跟上炫影的节奏与步伐，他进一步，我也会跟着进一步，接着就发生了悲惨的踩脚动作。

    炫影完全没有想到我这么没有天赋，无奈地看着我：“我的鞋会被你踩破的。”

    “呵呵……”我僵硬地笑着，心里在想，谁让你叫我跳舞的？活该！

    尽管炫影费劲力气，一边在我耳边一边脚上在带动我手上还指示着我，可是我还是不停地踩到炫影的脚。天啊，这个音乐什么时候停呢，我觉得自己简直有一种手脚不听使唤的感觉。

    庆幸的是在这么暗的灯光下，没有人注意到我和炫影的跳舞，我的眼中只有炫影帅气的脸庞，在灯光下轮廓分明。

    就这样，我度过了漫长而又漫长的时间。

    随着舞曲的结束，我和炫影的舞蹈合作终于了告一段落了，其间，炫影一直期盼能够将我培养成会跳舞的人，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我在一次又一次踩中炫影的脚的过程中没有吸取到一点教训。

    我自己都踩得不好意思了。

    我看着炫影，发现尽管我和炫影已经停下了舞步，而旁边的人却很多都跳起了舞。大家穿着不同的化妆晚会的服装，卡通的，复古的，奇怪的，应有尽有，却聚在一起跳这么优雅的舞，画面显得非常的滑稽好笑。

    “你怎么这么笨，一点都学不会呢，还一直踩我。”炫影站在我边上，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额头，语气里不是责怪都是宠爱。

    我无比无辜地望向炫影，只能可怜兮兮地说：“太复杂了。”舞步这个东西，我记得了前面一步记不得后面一步，然后总是把步伐弄得杂乱无章，自然而然也就跟不上炫影的脚步。

    “唉，看来我要好好地教你才行。”炫影满脸的无可奈何。

    “嘿嘿。”我皮笑肉不笑地对炫影扯出一个表情，用来表示我的不屑。我才不想学呢，这个东西太复杂了。

    随着时间的流动，舞会结束了。

    我们都很沉浸于这一次的舞会，吃了很多东西，看了很多人的表演。本来颖哲作为主人，应该要留在家里送客人，但是因为炫影有些事情所以便先走了，临走时他很歉意的看着我，所以嘱托了颖哲一定要送我回家。

    而贝儿被亦然送走了，牧智野则早就不见了，我只好只身一人坐上颖哲家的车。

    颖哲坐在驾驶位，我坐在副驾驶位。车内是安静的气息。

    “今天看见你们跳舞了。”颖哲侧着头看了我一下。

    “嗯？”我问，转头看向颖哲，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也听到了早川灵凤说的话。”颖哲顿了顿：“或许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们众人都渐渐淡忘了熏儿吧。”

    我继续看着颖哲，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的感染力让我们所有人都接受了你自身的快乐，让我们忘却了熏儿离开时给我们的痛苦。”

    “虽然今天看见你和炫影跳舞，那样的感觉真的很像熏儿。”颖哲看了看我，眼神真诚。

    我很像林左熏？

    “因为以前熏儿也不会跳舞。也是炫影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舞动，她便会了。”颖哲接着说：“但是在那一刻，我却想的是，你渐渐地代替了炫影心中的熏儿。其实熏儿和你的性格是不太相同的，她比较安静，很少说话，偶尔会和我们一起笑笑。虽然这样子的她，也曾带给过炫影很多欢乐。但我可以肯定，这跟你带给炫影的是不一样的。”

    原来林左熏以前也不会跳舞，也是炫影教的。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难受。虽然颖哲说我渐渐代替了炫影心中的林左熏，可是，这样子的状况真的说明我代替了熏儿吗，如果代替了，为什么炫影还是会按照以前教熏儿的方式来教我呢。

    熏儿应该是很冰雪聪明的姑娘，因为她一跟着炫影跳便会了，而我却学了半天还没学会，炫影也说我笨，唉。

    “你与熏儿不一样，所以不要听信早川灵凤的话。”

    其实听着颖哲嘴中的熏儿，我好像可以想象熏儿是怎样的一个人。安静，乖巧，惹人怜爱。如果是我也会很喜欢这样的姑娘，一个连女生都喜欢的女生更别说男生了。我忽然很羡慕熏儿，赢得这么多人的爱护。

    然而我又怎么可以将早川灵凤的话当做耳旁风，我也不想介意，可是事实却让我心里添堵。如何才可以不在乎呢，如果我不喜欢炫影，或许会好办一些。可是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真的很熏儿，不一样嘛？”

    “嗯。你有你的优点，你可以让炫影快乐，是因为你是一个拥有快乐的人。所以，不要介怀炫影的过去，因为今后可以令他快乐的，只有你，只能是你。”颖哲的眼睛依然看着前方，可是嘴上的话一直没有停。

    我听着，心里忽然好受了一些。

    不要为他的过去而介怀，今后的日子还很长。

    “颖哲，你可以和我说说刚失去熏儿的时候，炫影是怎样的吗？”忽然，我很好奇，虽然我知道也许自己听到一些故事会觉得伤心，可我抑制不住自己。

    之前听到颖哲谈及了一小段炫影刚失去熏儿的时候的片段，所以很想继续了解下去。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显然颖哲不明白我的用意，脸上写的不解与疑惑。

    “呵呵，好奇嘛。”我笑了笑，然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干涩。不知道颖哲是否能够接受我这个理由呢。

    “好吧，那我就和你说说，可是你要答应，就算听了，也不要有过多的想法，你要知道，那个时候的炫影还没有碰到你。所以他所做的与现在的你无关。”颖哲似乎是下定决心准备要说，之前铺垫了很长一段话来安慰我。

    我在心里苦笑，难道他是怕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吗？

    颖哲叹了一口气，“唉，那个时候的炫影，是很冷漠的。平时我们和他说话，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自那个时候起他便跟学校申请了不来上课，尽管如此，他的成绩还是很优异。所以学校批准了。”

    “嗯，这个我知道。”我点点头，这个我听爸爸讲过。很期待地看着颖哲，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他爸爸一直不允许他沉溺在音乐里面。因为伯父认为沉溺音乐的人只会感情用事，成不了事业。但他因为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所以每次都会去学校音乐楼的琴房里卖弄弹钢琴。他知道那里很少人去，也只有那里，是他唯一可以用来凭吊熏儿的地方。”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我在音乐楼看见炫影的时候都觉得他的眉心都有着浓厚的忧伤。

    我在心里忽然感叹，原来他都是这样想念熏儿的。

    “所以在外人眼里，炫影成为了一个行踪不明的人。除了音乐楼，炫影还经常去酒吧，每日以酗酒为乐，酒精无法麻痹他，所以他只有在喝醉酒之后用头撞墙，想要让自己晕厥过去。每次我们几个人都是在酒吧找到了他。他就连睡着了都会皱着眉头。”

    炫影，他这样爱着熏儿……

    “那段时间他真的很痛苦，一方面他不想去回忆熏儿，因为那是他的痛，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忆，并且他在内心里自己又觉得他应该去回忆熏儿。不然就觉得自己对不起熏儿。”

    颖哲已经将车开到了我家门口，车子在我家门前缓缓停住。可是我并没有下车，一直在等待着后面的故事。

    “影一旦爱上一个人便是完全无我的状态。他喜怒哀乐都将因为这个人而生而灭。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可是有时候又恨他这样子，让所有人都为他操心，却又无法责怪他。”

    原来炫影爱上一个人是无我的。他在爱情里可以失去自我，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那样高贵优雅的众人眼中的王子原来会这样子对待爱情。

    “所以，如果影真的是爱上了你，你就不要伤害他，不要辜负他，随时都要站在他的那一边，相信他，支持他。因为他已经义无反顾了，你不要半途而废。”颖哲语重心长地说。

    听到这里，我的眼角跟着颖哲的话湿润了。

    他已经义无反顾了，我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是啊，我不应该再想着炫影爱着熏儿的事情，那都已经是过去了，过去的终将过去。

    “嗯。我会的。”我点点头，承诺道。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