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命中注定 第十章 生活从点滴开始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当然，苏小双才不是只偶尔来一下而已,她根本就是几乎天天都到这里来报道!

    展翼原也以为，她只是对他们这些山贼的生活一时好奇，所以才促使她兴起偶尔来这山贼窝“观察”一下的想法罢了。他想说，等过一阵子之后,她兴致退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来了。

    然而，没想到的却是，她不但几乎天天出现在他的破屋子里，还每天学习完她爹娘为她安排好的课程，就直接往这里跑。不认识的人，还都以为这才是她家呢！

    不过她倒是不一定每次来都会碰得到他,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在几次扑空之后,苏小双就懂得他不在的时候，要学会自己打发时间了。于是，他的屋子里渐渐的多了她的东西。例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针织刺绣……她忙碌着自己的事，悠哉悠哉的等着他回家。

    而且,她的表现也完全不是展翼所认为的那么一回事。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腻在他家里，并不曾要求要到各处去“参观”过。更不曾对这个脏乱的山贼窝流露出过任何厌恶甚至是不耐烦的态度。而且，她甚至还常常乘他出去“工作”不在家的时候,就在家里左邻右舍之间到处敦亲睦邻一番。跟刘家的大婶，李家的婆婆，张家的小宝……聊聊八卦，吹吹牛皮。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多久,苏小双就搞清楚了这腾龙寨里上上下下的人的全部家底。在这里，住着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家发生过什么事；近期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就连刘家的母牛昨儿个生了小牛，李家的母鸡今儿个生了三颗蛋，张家的小宝刚刚踩坏了李家婆婆的菜园……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她也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她更得知，展翼是这腾龙寨里的当家少主。腾龙寨在江湖上也可说是小有名气的,势力范围更是不算小。他们以打劫奸商贪官，经营地下赌坊，娼户妓院为主。

    还知道展翼因为长得好看体格又一极棒关系,所以常常有很多姑娘会自动缠上门来,排着队等候他的恩宠。听闻，这境况，恐怕跟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有得一比呢！就不知道这距离事实究竟远不远了？

    “展翼,你有很多女人吗?”拖着下颚，看着那刚回来就急着找水喝的男人，苏小双状似无聊的随口问着。

    突来的问话，让差点渴死，急着喝水解渴的展翼差点呛死！真要命，要是没渴死反而被呛死的话，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毁在这丫头手上了！

    “没有！”毫不犹豫地断然否认,而且为了不给她有机会再追问下去,他马上反问回去直接的转移话题，“你今天不是要练琴吗?”

    “我已经练过了啊！”盯着他看的目光不曾稍移，知道他想转移话题，她也识趣的没再追根究底下去。

    挑眉，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喝着水继续问道：“明天教琴的师傅不是要考你?”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提过这么一回事。

    “小意思！”甩甩手，苏小双对此的表现是一脸的无所谓。她不否认自己自负，毕竟她确实有自负的本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学?”直接翻了个白眼瞪人，展翼搞不懂一个连夫子考试都不怕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学？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嘛！

    “无聊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学学也不坏。”一如既往的扬着笑脸，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样的回答，却是惹得展翼嘴角微微抽动，隐忍着摇头又叹气的冲动，继续问道：“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来玩啊!”翻个白眼睐他一眼，苏小双觉得他问的怎么都是废话。难不成还真的跑来这里练琴，她又不是疯了！

    然而，展翼可不这么认为，他倒是觉得，她是来……

    “你是来吃糕点的吧?”

    看她每次来都提着一篮糕点，吃完了再缠着他陪她去买，不久,寨子里的人就都开始戏呼她是他的女人,未来的压寨夫人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变成都在说他有了固定的女人,再不是从前的风流少主了。对此，他总是一笑置之,知道大家是在开他的玩笑,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拿小双儿只是当小丫头疼爱罢了。

    “哎呀!翼老大,又要带嫂子去买糕点了吗?”看着两人肩并肩的走来，与展翼一同长大的王大力远远的就伙同其他人吆喝起来。

    闻言，展翼眉一挑，笑骂道：“闭嘴,王大力!”

    “洞房花烛夜提前过了很多回了吧?”不怕死的牛勇，亦嬉皮笑脸的跟着吆喝起来。

    他这话，可真的让展翼不高兴了。该死的家伙，居然在小双儿面前说这么没水准的话，污染小双儿的耳朵，简直就是找死。于是，他扬声咆哮道：“小心我割了你的头,牛勇!”

    “啧啧!翼老大,你要是有固定女人的话,秀雅她们可是会心碎的。”有得玩，大头自然也是不肯放过的，于是随后就接着嚷嚷起来了。

    “要不要我赏你一剑,大头?”锐利的目光一转，瞪向那同样不知死活的男人。

    然而，那边调侃过来,这边就笑骂过去,这些时日的相处，让这一切看在如今的苏小双眼里，只觉得山寨里的人其实相当热情幽默呢！

    不过,苏小双认识的大多是一些与展翼年龄相近的少年,十四岁到二十岁不等。大家都住在这个山寨里，也都是跟着展翼的手下,感觉却像是亲人般亲切。至于山寨里的大人物们，依旧跟着山寨头子——展翼的老爹。加上展翼的特意保护，她根本就没机会碰见那些人物。

    这些山寨里的少年与一般正常少年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包括展翼在内,他们都拥有远远超乎于年龄的老练成熟与精明机警,而且非常粗俗豪放。同样的,住在这个山寨里的姑娘们也是异乎寻常的成熟而又奔放。这些种种让苏小双看到了与自己所生活在的完全不同的世界,也带给她非常现实的沉重感。

    “展翼……”

    “嗯?”

    “她们……”眼角偷觑向那些散立在路边打扮得花枝招展,袒胸露背的姑娘，在这里这么久，她很清楚她们是做什么的。只是……

    苏小双靠近展翼，悄声问道:“是自愿的吗?为了生活吗?”

    “当然,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做这种事?”随着她的目光望向那些远处的姑娘，展翼因为她的问话而微微的拧起了眉头。

    “哦!”嘟嚷的应和了一声，苏小双低首陷入沉思，没再说话。

    为此，展翼瞥了她一眼，冷讽道：“怎么?看不起她们吗?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运气这么好,能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让你能过得如此的无忧无虑。”

    “谁说我看不起她们啦?”没料到会被误解，苏小双也白过去一眼，才解释道：“我只是在想,虽然我并不赞同她们做这种事,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境遇。我知道自己不能去责怪一个快饿死的娘亲偷窃，只为了喂饱自己的孩子！就如同孩子需要银子，只为救治重病的母亲。我同样的无法去责怪他为此去偷去抢。究竟是要服从刑法道德而眼睁睁看着娘亲病死,或者是为了救娘亲的命而违背道德,触犯刑法，这种是非确实是很难去判定的。为了生存而卖艺卖身,她们靠着自己的力量生存着，我们当然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藐视她们的努力。”

    苏小双的一席话，引来展翼惊异地深深注目，“没有想到你能了解这么多!”也是，他怎么会误以为这丫头会看不起她们呢？她从来就没有看不起过他不是？否则，她如今也不会在站在这里气呼呼的跟他理论这些问题了！

    “但我还是不赞成杀人！生命的轻重不该如此轻易的就被抹杀掉，不是吗?”

    虽然展翼迅速的伸手捂住了她的目光，可是那划过的刀光，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划过了她的眼底。

    拉着他远离那肮脏的血腥后，展翼这才松开手，再回首看着那被砍杀在血泊中的身躯，虽然那确实不是什么好人，然而……“那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他如此为自己辩驳,嘴角却不自觉地撩起一抹自嘲的笑。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