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不变的约定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半晌，门终于开了，辛追并没有说话，只是走进去坐在一张椅子上。

    利苍看着辛追，豆蔻年华的她散发着女子青春美丽的气息，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命运却让她经历了太多的挫折。

    “阿追，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你过得好吗？”利苍怜惜地道。

    “很好，你不都看见了吗？”辛追道。

    “自从你走了以后，我派了许多人找你，可是……。阿追，你知道吗，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利苍道。

    “丞相大人，我只属于我自己，我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而你，只要你振臂高呼，千百美女还是不任你挑任你选。”辛追委婉地道。

    “我不要，即使是千千万万，即使是美过妲己褒姒的我也不要。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你一个人。”利苍深情地凝视着辛追道。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行吗？丞相大人。”辛追大吼道。

    “我也不明白，如果我明白，我也不会爱得那么辛苦。两年了，两年了，我的心不曾改变过。我爱你的全部，即使星转物移，我仍是会爱你。”利苍说的话完全是自心底深处发出来的。

    “我想我要跟你说清楚，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即使你贵为丞相也不能强迫我，即使我只是一介民女，如果你敢迫我，我就死给你看。”辛追犀利的道。

    “好，我不迫你，我不迫你。我就在这里等，直至你能接受我为止。否则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利苍道。

    “随你，你爱怎样都是你的事，不必来告诉我。”辛追别过头道。

    利苍望着辛追，是什么让她总是那么冷冰冰的，是什么让她的笑容都只有假的，到底要怎样她才可以让她快乐起来？

    自从那天以后，利苍就在思铭楼对面的客栈住了下来。他说过不会去打扰辛追的生活，他就真的遵守自己的承诺。他每天到思铭楼去坐，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只有以客人的身份去接近她，每天看到她，就心满意足了。

    欧阳不平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利苍英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他一见到那个女人就要沦陷下去，无法自拔。

    到长安已经六天了，利苍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除了辛追，他这辈子都没有在乎过其他。

    大军这次班师回朝，当然是为了犒赏三军。皇上已经派人来催行了好几次，若迟迟不回朝，只怕天子要发怒了。刘邦本来就疑心很重，利苍虽然是刘邦的心腹，但手握重兵，刘邦也要忌他三分。

    刘邦神态自若，一点也不着急，他竟似要跟辛追耗到底。这可急死了欧阳不平，他一天催利苍几次，可利苍还是神情不改，纹丝不动。

    万般无奈之下，欧阳不平只有使出最后一招了。一夜无眠，一大清早他就找到了辛追。

    辛追看到了他，并不讶异，她早就看出欧阳不平并不喜欢自己。

    欧阳不平开门见山地道：“离开丞相大人，这样对你对丞相大人都是最好的。”

    “为什么是我离开，而不是他？人不犯我，我从不犯人，我没有必要为了他而逃避，而放弃这里的一切。”辛追理直气壮地道。

    “真的没有必要吗？那两年前是谁逃避了，是谁逃走了？丞相大人为了你一度萎靡不振，自从出征匈奴以后，他的精神才恢复过来。现在你有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你真是他命中的克星？”欧阳不平激动地道。

    “我是他的克星，是，是我克他，为什么他就甘愿跑来让我克，我并没有要他这样做，你搞清楚这个事实没有。”辛追大声道。

    “事实是这样，你说得没错。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他爱上你，你会是他的宿命。”欧阳不平道。

    “欧阳先生，可能你还没搞清楚，这一切都非我所愿，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并不想这样。这些话你应该跟丞相大人说，而不是来这里质问我。”辛追道。

    “可能你不知道，丞相大会这次是皇上传上京来的，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若丞相大人还不肯进宫，皇上若是动怒了，我们都会吃不完兜着走，甚至面临杀身之祸。”欧阳不平道。

    “但我只是一介女流，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辛追的语气放软了，虽然她心里还恨着利苍，但不可否认利苍为大汉朝、大汉子民作出的贡献。若利苍真的因此被治罪，她于心何忍。

    “你只要暂时口头上答应他`，他便会高高兴兴进宫去。既然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那你就应该放他离开。往后的事，你想去想留也只能缘由天定了。”欧阳不平地道。

    “欧阳先生，丞相大人应该很幸庆有你这么忠心的下属。因为护主忠心的你，我答应你说这个善意的谎言，但下不为例。”辛追道。

    “辛追姑娘，谢谢你。好心会有好报的。”欧阳不平道。

    辛追只是淡淡一笑，欧阳不平的态度变化还真快，快得令人猜测不透，辛追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但然答应了他，辛追就一定会去做。

    这天利苍在思铭楼坐了一整天，辛追没有跟利苍说一句话，利苍也没有跟辛追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忙碌。

    直到晚上，其他客人都走光了，店里快要打烊了，利苍才站起来披上外套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只要辛追不答应他，他还会一天又一天的一直这样守下去。

    谁是胜者，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辛追突然叫住了利苍，她道：“丞相大人，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利苍停住脚，慢慢回过头来，他淡然地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辛追道：“咱们楼上谈。”

    辛追径自走上楼去，利苍也快步追上她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直至到上楼，关起门来，两人却又相对望沉默了。

    屋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辛追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我答应你。”

    利苍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大喜连忙冲过去抱住她连转了两圈道：“阿追，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辛追笑道：“别转了，别转了，转到我头都晕了。”

    “阿追，你若是早点答应我，我们俩就都不用受那么多苦了。阿追，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阿追，阿追。”利苍紧紧地拥住辛追，他怕一放手，辛追又会溜走。

    “丞相大人，你这会让我透不过气来的。”辛追柔声道。

    利苍果然松开了手，他道：“阿追，一生一世都陪着我身边，再也不离开我了，好不好？”

    辛追道：“丞相大人，我都答应你。你先进宫去复命，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长沙。”

    “我带你一起去，咱们一起进宫一起回去，我不要跟你分开，一刻都不行。”利苍执起辛追的手，他想一直牵着这双手，一直到老。

    “阿追惶恐，阿追实在不敢跟丞相大人进宫，这一大帮的男人带着个女人成何体统，别人会怎么看我？”辛追委屈地道。

    “以后你辛追就是我利苍的夫人，我们一起进宫只能说明我们伉俪情深，谁也不会多说半句的。”利苍道。

    “虽然别人表面不说，但难保背后不会说得很难听，毕竟我与丞相大人身份悬殊，我实在配不上丞相大人。”辛追抽回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利苍。

    “阿追，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利苍道。

    辛追背过脸去不出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利苍急了，他道：“难道……难道你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只是为了从我身边逃离而找借口。”

    辛追仍是不说话，利苍更加着急了，他扳过辛追的身子，辛追已泪流满面。

    利苍不禁从心里责备自己的鲁莽，他轻轻地为辛追边擦眼睛边愧疚地道：“阿追，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误会你了，你别哭，别哭好吗？你一哭我的心就会乱了。”

    辛追的眼泪就像断线珠帘，不住地往下掉，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利苍手足无措，他道：“我答应你便是，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复了皇命便马上沿路返回。”

    辛追低泣道：“丞相大人，人家都是为你好，人家就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事，知道我的身世，怕你被朝庭百官嘲笑。”

    利苍道：“他们羡慕还来不及，我有个这么漂亮贤惠的女人。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答应你，别哭了好不好？”

    辛追擦干眼泪点点头。她又道：“现在天色已晚了，丞相大人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吧。明天一早就进宫去，快去快回，记得有我在这里等着你。”

    利苍道：“我知道了，只要你不哭，我就回去。”

    “我没哭，没哭啊，你哪只眼睛见我哭了？”辛追竟然破涕为笑起来。

    “等我。”利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离开，只留下短短的两个字，却包含了无限的情意。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