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纯水微凉,指尖无你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八、纯水微凉,指尖无你
新婚期一过,他必须回帮里工作。每天起早贪黑的出去工作,她为他的忙碌感到心疼,但她并不知道,他工作的内容是研究她的病情以及避免与她擦枪走火意外怀孕。
她是体恤他,做妻子的如果连丈夫的胃都管不好,岂不是很不称职?所以,当她站在风帮的保全大楼的大门前,听到他的谈话后,她才知道,她是多么的自私。
“你打算这样逃避要到什么时候?时间久了,她肯定会察觉的,女人都很敏感。告诉她真相,说不定你们会达成一致!”门内的声音她很熟,是风帮左手啊豹。
另一个声音她更熟悉,是他,郑永旭。
“不行!她现在很想要孩子。如果万一我把持不住,真的有了,她会没命的。”
“有没有想过去领养?现在不生孩子的家庭很多,不一定非要自己生。”
“别人可以,小忆肯定不会同意。”
“你都不在乎了,她为什么非得钻那个牛角尖?”
“你不是她,你不会明白!”
“那你又明白她?旭,有的时候太在乎也不一定真的是件好事,你处处为她着想,那你呢?自从你结婚,每次回帮里我就没见你笑过。整天愁眉不展的,你说你到底是结婚还是结仇?”
“别胡说。我是爱她才结婚的!”
“是是是。别人的爱都不是爱,就你的是!”啊豹话音才落,忽地顿了顿,敏锐地他发觉门口有人,悄然望去,他看到一只女人的高跟鞋,浅浅的露出一角,当下,他转了转眼珠子,并没有告诉郑永旭,反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叨念,“我如果是陈舒忆啊,我就乖乖地跟你幸福地过一辈子,什么孩子,养的都是债。如果实在想要孩子,那就去领养一个,自己还不用生,多省事。对了,你还记得当初睿他老婆生孩子那阵使唤咱们的事吗?咱们个个都跟条狗一样,把她当祖奶奶给供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还不是因为她生孩子的时候那些嘶吼听得让人心碎,事后她说她疼得都想杀人,可见这女人生孩子的疼不是一般的疼!”
郑永旭没有搭理他,摆弄着手里的电脑,心绪完全在如何治病上。忽而冒出一句,“我明天把小忆的病史传给幽岛,说不定能治得好!”
“对对对,传给那帮龟孙子。他们就爱捣鼓这些事儿。放心吧,肯定药到病除。”
啊豹还想再说什么,郑永旭已经不再理他了。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睛时不时地瞄着门口的那双高跟鞋,好一会儿,那双高跟鞋便悄悄滴隐没不见了。
他露出笑容,又嘻嘻哈哈地对着郑永旭道:“旭,说不定你回家之后,你老婆就想通了,不愿意要孩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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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豹说话向来跟放屁一样,每个准头。偏偏这次竟被他给说中了。
郑永旭回家的时候,陈舒忆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开门,积极地帮他拿拖鞋收公事包。郑永旭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有些心疼她,道:“以后别等我,这么晚了就先睡,知道吗?”
她乖巧地点点头,“老公!”
“恩?”他换好拖鞋,抱了抱她,敷衍地想去梳洗。她却依依不舍地抱住他,不肯松手。
“老公!”
“怎么了?今天这么粘我?”他知道她又想跟他造ren了,说不心动是假的,可她的命也是时刻刻挂在他的心头。
“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咱们先不要孩子了!过几年二人世界,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他当然要说好咯!多几年的时间,他就可以专心研究她的病情。
“怎么忽然又不想要宝宝了?”好归好,但事情转变太快,令他无不产生怀疑。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通了嘛!”她垫脚轻轻在他唇瓣送了一吻,又道:“我去拿避孕tao,你快梳洗吧!我在床上等你哦!”
短暂的阴霾从眼角溜走,她快乐地像个小鸟一样,奔向他们的爱巢。
他显然一愣,还有她余温的双手僵持地摆在空中,她这演的哪出戏?他怎么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了呢?
纯水微凉,指尖无你
他们过了半年的新婚期,付出的爱每每都是满盈而出。他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再幸福个两三年,之后才开始面对她忧心的孩子问题。
但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她怀孕了!检查报告上显示已经两周了。她欣喜若狂,他却心如寒冰。
“老公,你不高兴吗?这可是上天赐我们的礼物。”她拿着产检图小心翼翼地看着,仿佛已经看到她未来的宝宝。
他苦笑,带着她从医院出来并没有去庆祝,反而坐在车上,十分严肃地对着她道:“老婆!你知道我很爱你!”
“我知道啊!不爱我,我们怎么会有宝宝呢?”她心情大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他皱眉,“所以,这孩子我们不能要!”
车内的空气随着那句不能要孩子而变得如履薄冰。她拧眉,“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的!这半年来我们避讳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吗?你不能生孩子,如果生了,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撇过头,“可我想要,我想真真正正当一个女人!”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不准我要宝宝?”她有些失控,护着肚子,仿佛下一刻孩子就会夭折。
“我不能失去你!我真的不能面对失去你的现实。所以老婆,我们干脆领养一个吧。男孩女孩随你,要不,两个也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她忽地挣开他,咬唇,仿佛半年来的甜蜜都是虚幻,她瞪着他,好半晌才道:“可那不是我亲生的。不是你跟我的亲血脉!”
他无言,叹息。“时间久了,就不会想到是领养的。”
“不要。我不要养别人的孩子!我不要!”她捂住耳朵,倔强地不肯听他再说一句。
一瞬间,车内变得无比安静。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她势要开车门,他猛地制止,“你这是要干什么?已经怀孕了,到处乱跑会很危险。”
“再危险也比你这儿安全!你如果想动我孩子的念头,那不如我跟我的宝宝一起死掉算了!”她威胁他,第一次。
他与她对视,凝重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就连呼吸都感觉无比的沉重。她认定他会妥协,因为她知道,他很爱她。然他却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样,深深呼出一口气,握着她肩膀的手紧紧地攥着,更像是在发泄。许久,冰冷地话才从口中蹦出,“我不管你怎么反对,这孩子绝对不能要!”
下一刻,她无论如何挣扎,他的双臂都死死不放。她对着他吼,“郑永旭,你有种敢动我孩子一下,你就试试看!我孩子不在,我也不活了!”
他无视她的话,从储备箱抽出两条手铐,冷冰冰地将她的双手拷在车座上。他动作快的几乎令她无法思考,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见他从怀中抽出一条方块手帕,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呜咽,话语已经模糊不清。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把她当犯人一样。
“让我在你跟孩子两个之中选一个,我宁愿不要孩子,我宁愿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失去你!”他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那是第一次,他带着她飙车,仅仅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风帮总部。
她下车的时候还是被拷着,她反抗不走,他便直接将她扛在肩膀,她从来都未想过,他们之间第一次爆发战争,竟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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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被他绑在风帮总部三个小时了。他来回不安地踱步,风帮老大鲍枫与合并专家刘辰一栋进门的时候,纷纷吓了一大跳。个个揉着眼睛,“老天,你怎么绑着你老婆?”
郑永旭不答,见到刘辰一栋便上前,“南宫煜来了吗?东方律呢?他们人呢?”
他的希望全放在了幽岛的那两个古怪神医上。
刘辰一栋扶了扶眼镜,拉着郑永旭道:“南宫说了,他是医生,不是神仙,弟妹的病,他爱莫能助!”
郑永旭身子一僵,心开始下沉。抱着最后的希望又道:“那东方律怎么说?”
“东方说,最好永远都不要孩子,如果要了,他只能延续弟妹的生命,具体能续多久,是个不定数!有可能一个月,有可能一年,三年,也或许,几天!”
郑永旭彻底丧失了希望,转身颓然看向陈舒忆,眼里闪着浅薄的泪光,“你听到了?要了孩子,你会死!你听到了?”
他问的很轻,仿佛更像是在问自己。他比她更难过,他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而保住孩子的母亲,这世上,怕是没人比他更难过了。
她泪痕烁烁,呜呜地摇着头,似乎在说,我不在乎。
他怕,他最怕听到这句,那意味着他要失去她。
心一横,他偷偷将泪划去,走到她的面前将手帕抽出,“今天就去堕胎,今天必须解决!”
他怕夜长梦多,他更怕会心软,应了她的所有要求。
她疯狂地摇头,“你敢。郑永旭,我告诉你,今天我要是没有了孩子,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她身子瑟缩着,就连声音都无不颤抖。
他无视她的话,随即拿起手机,吱唤小弟:“把最强的**拿来!”
他要迷晕她,他要她在不知不觉地情况堕掉孩子。
心一下划出了血口,在细细地流淌不止。就算是她的泪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她开始绝望,眼底似有怨恨,“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要我们的孩子,我有错吗?”
他不答,只是用手轻轻捋起她的长发。
他强制自己不能流泪,强制自己必须狠心。“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了,以后,我会很小心的。”
“没有以后了!如果这孩子保不住,我们就没有以后了。”她昂着倔强的下巴,最后一次威胁他。
他对上她的眸,他看到了恨,看到了怨,更看到了对他的绝望。
恰时,小弟拿着**进了屋。他赶忙转移目光,伸手将**倒在洁白的手帕上。
她瞪着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无声的反抗,无声的怨恨。
掺有**的手帕被他举在空中,“过了今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相信我!”
她是看着他把掺有**的手帕捂在自己的口鼻,几秒后,大大地带有怨恨的眼睛慢慢地合上。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产生了幻觉,她竟看到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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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了孩子!
在同一天内知道自己怀了孕,也在同一天内被迫堕了胎!
她开始变得很安静。静静地坐在静心医院内,开始不言不语。他细心地陪在身边,他知道她绝望了,是因为他的自私。
“恨我就骂我吧!打我也好!”坐在她面前,他比她还要难过。
她淡淡地露出笑容,眼睛无神地盯着窗外,“如果孩子还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应该吃满月酒了吧?”
他叹息,堕胎后的第一句话还是孩子。
“我们领养!从今天开始领养一个,到明年这个时候一样可以吃上满月酒!”他诱哄着,她还是不正眼看他。
“如果孩子还在,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
“如果孩子还在,会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
“如果孩子还在,他第一句话是叫爸爸还是妈妈?”
“……”
“如果——”
“够了!”他忽地咆哮,像是憋屈了很久,好看的剑眉也拧在了一起,“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你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你一定要时时刻刻这样提醒我,是我杀了我们的孩子吗?”
他忽地扣住她的肩膀,逼着她正视自己,“我告诉你陈舒忆,不是只有你自己难过,我也很难过!我不惜杀了自己的孩子来保住你,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他吼她,结婚以来第一次吼她。她却不觉得害怕,只是怔然,然后淡淡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你是爱我才这么做的。可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该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
“为你着想?我到底要怎么做才算的上是为你着想?让你去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病撑不到孩子出世,那我怎么办?一尸两命,你要活生生得我怎么办?陈舒忆,做人不能太自私!让我为你着想之前,你也该为我着想!”他吼完,拿起西服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外。她被晾在了病房内,只觉耳中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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