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分散兵权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无双，皇宫，慈宁宫。

    今日的慈宁宫同往日一样安静，肃穆，颇有点佛门净地的感觉，即使只是在宫门前站站，都会觉得浮躁的心被安抚了不少，虽然做不到“六根清净”，但是至少也会暂时放下勾心斗角的欲望，享受片刻的安宁。

    太后越瞳兮半闭着眼睛靠在贵妃榻上，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蹲下，轻轻替太后捶着腿，偷偷瞄着眼角，仔细观察太后的表情，调整着自己的力度，李辰俯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太后的吩咐。

    眼角余光偷偷环视四周，还是这里好呀，李辰小小地感慨了一番，这里的一花一木，一个摆设，一件物什，自己都是无比的熟悉，和它们也有着深厚的感情，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虽然在这里心里压力大了点，但是，家，总是让人感觉舒服的地方，至少在这里，自己活得比较畅快，最多也只是看看太后和陛下的脸色，比起那将军府可好了很多。而且，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总会有那么一点归属感，这一点，对于从小就没有家的李辰尤为重要。现在自己以“南宫寒”的身份被召了进来，还真不习惯，此时的李辰，无比地怀念起自己的“太监”身份，期期艾艾着。

    “皇上驾到！”一尖细的声音在宫门外不大不小地响起，刺耳的声音冲破了耳膜，冲得脑袋生疼生疼的。

    李辰回神，正了正身，俯身恭迎，还是这声音好听呀，不粗，细细的，没有女子的矫揉造作，又没有男子的粗诓震耳，果然是极品，不愧是天籁之音呀。

    “臣，南宫寒参见陛下。”李辰有模有样地对着度进宫门的姬沐云拂了拂身。

    斜眼看着“南宫寒”，姬沐云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冷冷地开口，“你们都退下。”声音里，有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小太监和宫女们慌忙拂了拂身，迅速退下，生怕动作一慢，便招来可怕的后果。

    于是，慈宁宫只剩下了姬沐云、越瞳兮和扮成南宫寒的李辰。

    “母后。”姬沐云对着越瞳兮拂了拂手。

    “嗯。”越瞳兮抬高鼻音回答着，缓缓睁开了半闭的双眼，“都坐吧。”

    “将军府上的情况如何？”刚坐下，姬沐云就把目光转向了李辰，首先拿他开涮。

    李辰刚欠了欠身，姬沐云便点了两下手，示意他坐下回话。

    “回陛下，李淑珍现在很安分，自从上次姜仁启到了将军府后，李淑珍就变得很安静，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什么。”此时的李辰，声音恢复到自己原本的尖细声音，没有女子的阴柔，只是单纯的尖细，还好，不觉得刺耳。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太后越瞳兮撑起了身子，端坐在贵妃榻上，双眼微紧，隐忍着杀气。

    姬沐云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胥子迁那边也开始动手了，这次，他还是派上了自己的爱女做内应。”嘴角勾起，一脸的不屑。

    “哼，这个胥子迁不会蠢到到现在他还认为他的女儿可以帮他成大业吧？胥子迁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越瞳兮冷笑一声，“云儿，你说，会不会是他故意在试探我们，还是……他有别的目的，此举只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姬沐云抿嘴而笑，端起身旁的茶，小嘬两口，“不管他是有意试探也好，还是真的这么打算故技重施也好，儿臣都会遂他所愿，既然他这么想让他的女儿得到恩宠，那我就给她恩宠，给她始料不及的恩宠，只是……”姬沐云微笑着，把目光转向了李辰，“只是，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你手上的兵权，和我屁股下的皇位，南宫将军，你说，怎么办呢？”难得得，姬沐云也说了句粗口，一脸“你说我该怎么办”的表情看着李辰，似乎是在征询着他的意思。

    被他这么一逗，太后也来了兴致，乐呵呵地盯着“南宫寒”，等着他的回答。

    “……”李辰额头上淌着汗珠，纵然是冬天，后背上也是大汗泠泠，衣服浸着冰冷的汗水，贴在后背心上，惊得心脏猛得一收缩，浑身打着寒战。这个……宦官不参朝政，现在，陛下却……这是什么用意？难道是暗示我，我知道得太多了？

    额头上继续冒着冷汗，李辰的心里在嘀轱轱地转着，太久没在太后和陛下的身边伺候了，以往自己最拿手的“揣测君心”，现在也已经生疏了，这门技艺还是得多练习呀，所谓“熟能生巧”，这是自己生存的手段，也是以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资本，这种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看来是最近安稳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不应该呀，不应该。转了转眼珠子，李辰还是不敢说话，只好讪笑着，低头不语，这陛下高深莫测的心思，我还是少招惹为妙。

    很满意地看着李辰纠结的表情，姬沐云阴唳的心情终于得到了暂时的舒缓，吁出一口气，收回玩笑的语气，正色说道，“很快，他们就会对南宫寒动手了，到时，他们要的，就会是他手上的兵权。”

    “那……云儿，想好对策没？”

    “如果……”姬沐云顿了一下，摸了摸下巴，征求着太后的意思，“如果我把兵权收回到自己手上呢？”

    “那你就会成为他们下手的目标，万一……”越瞳兮叹了口气，终于继续说道，“万一，你有什么意外，那正好遂了他们立太子，拥新皇帝的愿。”

    姬沐云点了点头，“那我们先下手为强，把兵权散了，分给仇都尉和牟将军吧。”

    越瞳兮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先暂时就这样吧，南宫将军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派人回报说，鹫国太子要大婚了。”说完，姬沐云玩味地一笑，似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哦，谁家女子？”太后果然很有兴趣地朝前探了探身子。

    “薛家碧去试探过，不是郡主，不过，据南宫寒的‘影’回报，鬼二那边似乎有所动静。”

    “是不是沫儿的消息？”太后紧紧攥着贵妃榻的沿儿，盯着姬沐云。

    “可能是，具体的，目前还不清楚，还在继续跟踪中，不过，南宫寒到是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姬沐云戏谑地勾着嘴角，转了转手里的茶碗。

    “哦？说来听听。”

    李辰也来了兴趣，朝前探了探身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还浑身浸在冷汗里，担心自己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看来，好奇心害死的，可不只是单单的猫而已。

    “除了‘影’外，还有人在跟踪姜敖，目的不明确，不过，似乎是在监视他，或者说，是在他打探他手上掌握了什么资料。”

    “为什么？”

    “或许是和南宫将军一样，想知道郡主下落的某人，或许是知道郡主下落，想要擦掉痕迹的某人。”姬沐云说着自己的猜测，“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还有人在暗处，是敌是友，有什么目的不得而知。”

    ……

    早朝。

    姬沐云坐在朝上，耐心地听着大臣们的汇报，无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时不时地点两下头，似乎很专心致志的模样，眼睛却瞟向了胥子迁。

    站在队首的胥子迁埋着头，有着臣子的本分，态度十分恭敬。

    哼，冷哼一声，姬沐云把目光转向了别处，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谋划些什么？

    众大臣汇报完自己心中的“大事”之后，等着姬沐云做最后的总结，队首的胥子迁动了动身，似乎是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朕有事宣布。”眼疾手快的姬沐云抢在了胥子迁前发话，“南宫将军已经禁足，朕决定暂时收回他手上的兵权，交由仇都尉和牟将军，牟将军负责重步兵和重骑兵，仇都尉负责轻步兵和轻骑兵。”

    环视了一眼下面的众人，姬沐云挥了挥衣袖，“退朝。”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悠悠地走出了大殿。

    还未回神的众大臣们面面相觑，这，陛下是什么用意？靠着揣测君心过日子的大臣们，眼神交流着，回府了，要好好研究一下陛下此番的心思。

    胥子迁抬起埋下的头，盯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双眼一紧，这个姬沐云……长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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