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倾尽天下·娶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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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主子？”流月已经是第三次惊呼。那盘棋子是墨寒玉和白暖玉所配。天下仅此一副。主子从小就挚爱珍宝。这也要给凤三小姐？

    “你执我的玉符即刻回国，调动隐暗星魂。护送玉湖珠和聘礼前来，路上敢有拦截抢夺者，不论是谁，一律杀无赦！”玉痕墨玉的眸子一沉，低声开口：“即便是三皇兄和五王弟。”

    “主……主子，要调动隐暗星魂？”流月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从西凉将玉湖珠和聘礼运送到东璃么？”玉痕淡淡挑眉。

    流月立即摇头，惨白着脸道：“属下不能！”

    虽然天下人畏惧太子威慑，但是玉湖珠和十万两黄金。还是会有不乏一想天开，脑子撞刀口之人前来掠夺。但这些都是小事。就怕事情走漏，各国争夺。还有那些窥视太子宝座虎视眈眈的皇子们。

    他一人之力，的确不能。

    但是隐暗星魂主子一直隐暗处，从未动用过。如今若是让隐暗星魂出世。那么便会被天下人知晓。那么主子辛苦留守的这一张王牌便暴露于天下。他可是记得主子这些年遭遇了多少次暗杀，即便性命堪舆之时，从来都没有动用过阴暗星魂。

    “玉湖珠不过凡俗之物。只是被天下冠上了光环而已。我要保的不过是西凉未来太子妃。”玉痕淡淡开口，眉眼一片清淡：“隐暗星魂早晚要暴露于世人面前。倒也无妨。”

    “可是主子，三小姐的身份……”流月虽然敬佩凤红鸾，但他的心里，他的主子是世间好男子。三小姐虽好，还是感觉被君紫璃未嫁先休的污点，配不上主子。

    “迂腐！”玉痕轻叱，眸光清淡的扫了一眼流月，低润的声音淡而冷：“君紫璃有眼不识金镶玉，悔之晚矣。未嫁女子？何来先休？辱他人之时便是自辱及自身。”

    流月顿时脸色惨白。

    “西凉国太子妃之位你看来尊贵无比，她看来视如粪土。她那样的女子……恐怕是我配不上她才是……”玉痕轻叹一声，转身看着天边的月色，摆摆手：“罢了，你即刻启程，速回。盛宴之前务必赶回来。”

    “是，主子！”流月顿时跪地。刚才犹疑神色一改，面色坚定：“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望。盛宴之前务必赶回！”

    “嗯！”玉痕淡淡应声。

    黑色的身影一闪，流月无声无息的出了房间远去。

    玉痕一直站窗前，明月光透过浣纱格子窗投照他的身上，欺霜赛雪的容颜笼罩着一层薄雾，朦朦胧胧。

    许久，轻轻的声音飘出唇瓣：“不是为凤星。只因为她。玉痕此生唯一想得到的。”

    第二日，卯时二刻。

    凤红鸾练功回来，躺清心阁那棵桂树下躺椅上看着丞相府那厚的可以说是积压成山的账本。

    一本拿起看了一眼，‘啪’的一下子扔掉，再拿起一本看了一眼，又‘啪’的一下子扔掉。不过片刻之间，便几十本略过。

    杜海躬身站凤红鸾身边，惊异于小姐看账本的速。他眼花缭乱的跟着小姐的手动，连数到底是过了多少本都没数完，一堆账本凤红鸾已经看完了。

    “金絮其外，败絮其内。偌大的丞相府，也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凤红鸾冷冷出声。

    “怎么会小姐？”杜海顿时摇头：“丞相府良田五千亩，别院、店铺少说也有不下家。相爷俸禄足够持家。逢年过节、生辰宴席都有各府官员送礼，这么多年下来，总的核算下来也该有十几二十万金不止啊。”

    “你是说我连账本也不会看么？”凤红鸾挑眉，看着杜海。

    杜海顿时摇头：“老奴只是说出实情。”

    “实情？”凤红鸾是挑眉，冷笑：“实情就是丞相府如今入不敷出。各个店铺全盘亏损。每年都会有一大笔的金银不明来历的外流，十年下来。丞相府如今么……就是这一座空壳子而已。”

    “小姐说是有大笔金银不明来历外流？”杜海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红鸾。这个消息太过震惊。

    “嗯！”凤红鸾点点头，冷笑：“二夫人真是好本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明面上的账做得真是滴水不露。”

    杜海面色大变，连忙伸手拿起地上凤红鸾扔掉的账本看了起来。

    凤红鸾也不理会她，径自的坐着：“丞相大人自以为娶进来的都是金镶玉，却一定想不到引狼入室！呵……”

    “小姐，老奴愚昧。这明明都记载盈利，如何会亏损？”杜海拿着两本账本，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立即请教道。

    “各个店铺都盈利？你认为可能么？”凤红鸾看着杜海：“假账就是假账。假的永远代替不了真的。”

    杜海顿时一怔，随即摇摇头：“老奴以前也奇怪，明明程吉祥的营业不是很好。但是居然也可以每月有银两入账，但是看到账本，老奴实看不出什么。请小姐指示。”

    “你看看各店铺所进的材料，还有所出的货物。你能看出什么？”凤红鸾淡淡的道。

    杜海闻言立即看手的账本，随即道：“这家锦绣庄是经营了十几年品誉良好的商号。我们所有的布匹都是从他那进货。夫人的时候就是如此，已经十几年了。我们从锦绣庄进货，做成成衣再卖给锦绣庄。从赚取两成的手工费。一直都是这样的。老奴还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怕是拿钱从锦绣庄进货，锦绣庄收购了没钱进账！”凤红鸾淡淡挑眉，冷冷的道：“锦绣庄做的很大嘛！东璃国几乎遍地都是锦绣庄的产业了。”

    “小姐是说？”杜海一经凤红鸾提醒，顿时老脸大变。

    “不止是布匹和锦绣庄合作。丞相府名下分之十的产业都和锦绣庄合作。换句话说，就是丞相府所有的产业所赚都是供应锦绣庄。”凤红鸾淡淡开口：“你说，如今的丞相府，难道不是一个空壳子？”

    顿时顿时失了言语，惊的浑身冷汗。

    “二夫人一个内院女人，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凤红鸾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实是有意思。锦绣庄……何人是幕后老板？”

    “锦绣庄是十五年前突然兴起的，一直很神秘，但是从来都是信誉良好。品誉也是良好。老奴也不知道它的背后主人，天下怕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杜海立即摇摇头道。

    “锦绣庄……”凤红鸾低低的开口，声音意味不明。

    半响，她懒散的闭上眼睛，淡淡的道：“将这些账册都送到丞相大人的书房去，也让那老头子看看，自己究竟是娶进来怎样的一匹狼。”

    “是，小姐！”杜海躬身，见凤红鸾再美别的指示，试探的问道：“小姐，是否要查锦绣庄？”

    “不查！”凤红鸾想也不想的开口。

    “那小姐……如今相府如此亏损？难道还要这样继续下去？”杜海看着凤红鸾，老脸担忧。从来没想到丞相府会是这般的情形。

    “当然继续下去！”凤红鸾闭着的眼睛不睁开，嘴角微弯：“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杜海一怔。

    “做贼的人，永远都会怕事情败露，所以，如今的丞相府这个空架子不用我们操心，一定会有人力的维持现状。给我们吃，给我们花。不用辛苦受累。何乐而不为呢？”凤红鸾笑清冷。

    “这……”杜海看着凤红鸾，总感觉不是所想的那样。

    “行了，这事儿不用管了。”凤红鸾闭着眼睛：“现那老头子哪？”

    “回小姐，相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似乎又是去各个大人的府邸串门了。”杜海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想着相爷如今为了让小姐原谅她，不惜以丞相的身份起早贪黑的跑各位大人的府邸活动。

    “嗯！那老头子还算有点儿价值。”凤红鸾嗤笑的点点头。

    杜海不语，又想起这么些年让小姐受了这么些罪，顿时老脸黯了下来。心同样自责。

    “你也不用自责。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凤红鸾的命，就是如此。”凤红鸾依然闭着眼睛不睁开。淡淡的道。

    那个死去的女人只是投错了胎而已。

    “是，小姐！”杜海再次一怔，点点头。

    凤红鸾不再言语，摆摆手：“行了，你去！看看前边那些人写完了么？”

    “是，老奴告退！”杜海顿时抱起那一大堆的账本走了。

    杜海的身影消失清心阁的门口。凤红鸾伸手入怀，掏出那块君紫璃给她的紫玉虎牌。闭着眼睛睁开，眸光清凉的看着手的玉牌。

    紫玉泛着琉璃的光泽。太阳的照耀下，间的那个璃字清晰醒目。里面的曼陀罗花是滟滟光华，只是光华被藏了这块玉。一如那个人一直笼罩云雾。

    看其锋芒，实阴沉内敛。

    凤红鸾看着手的紫玉牌，一双眸子沉静的看着。一动不动。

    许久……

    凤红鸾薄薄的嘴角微微扯动，溢出一抹笑，低低的声音飘出唇瓣，带着一丝清凉的寒气：“不知道这块紫玉虎牌锦绣庄能不能支出银子……呵……”

    须臾，凤红鸾将手的紫玉牌塞进怀里。改日她可以拿到锦绣庄去试试。如果没猜错的话……

    远远的听到有细碎脚步声向着清心阁走来。是青蓝。

    凤红鸾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正是辰时整。

    “小姐！”青蓝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对着凤红鸾一礼。

    “可是都写完了？”凤红鸾看着青蓝手的纸，挑眉：“就这些？”

    “小姐，那些夫人都想不起来了。想起来的都写上了。”青蓝将手的一摞纸递到凤红鸾的面前。

    凤红鸾看也不看一眼：“你将这些都给杜总管送去。让他去找京城负责印刷的地方。每一页都印上一万份。然后找人下去。我要让整个东璃国京都城住的人，无论是大的小的，老的还是少的。保证人手一份。”

    “是！”青蓝立即应声。

    “还有二夫人和四夫人那！你和青叶去，让她们也写。不写的话，就乱棍打死，扔出府去。”凤红鸾忽然想起断了腿破了相的二夫人和四夫人。自然不能让她们好过的。

    “是！”青蓝点头：“小姐，如今那些夫人小姐们还都门口跪着呢！”

    “让她们各回各院！一下子就玩死了多没意思。”凤红鸾淡淡开口。

    “还有那些刁奴呢！”青蓝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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