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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破晓 第三百三十二章 代王朱传(火齐)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大同巡抚卫景瑗听了田承嗣的话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明朝藩王在封地确实有许多限制,如二王不得相见;不得擅离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向朝廷打报告,得到允许后才能成行;如无故出城游玩,地方官也要及时上奏,有关官员全部从重杖罪,文官直至罢官,武官则降级调任险恶边疆;藩王除了生辰外,不得会有司饮酒;王府发放一应事务,地方官要立即奏闻,必待钦准,方许奉行,否则必然治以重罪。王府属官亦改用高年不第举人、落职知县等担任,成了官场上政治斗争失败淘汰者的投闲置散养老之地,明朝藩王由于身边皆是贾竖下材,平日里又缺乏系统地教育,因此渐渐地就成了不农不仕、啖民脂膏、被软禁于封地内百无一用的典型寄生阶层了。

    且明朝自永乐以后,为防止有人再效法朱棣靖难谋逆,藩王势力经过历任皇帝夺门之变、宁王之乱等多次、多方面的削夺,已绝对不能与皇权对抗,皇族内部武力夺位的可能性在明末已经是微乎其微,因此朝廷对那些好饮醇酒、近妇人的嚣张不法的藩王,以及那些没有威胁蠢笨如猪的庸懦藩王,竟然一律称其为“贤王”,甚至还一度给予奖励褒扬。

    原本朝廷对藩王的许多限制在万历中后期就早已形同虚设,这也是如今大同官员对代王朱传(火齐)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的主要原因,更有甚者还有不少文武官员跟代王朱传(火齐)互相勾结,今日代王朱传(火齐)亲自冒昧来见田承嗣,这简直就是授田承嗣以把柄嘛,还顺带着连累了大同的其他文武官员,这时卫景瑗已经有些浑身燥热,额头上也隐隐有虚汗冒出了。

    众人发现卫景瑗站而不动,其他的大同官员也只有站着,这时大帐外嘈杂声一片,旋即有二人进了大帐,当先一人大喝道:“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不去迎接孤的父王,当我代王府治不了尔等这些奴才的罪吗?”

    大同文武官员闻言一时间全都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只剩下田承嗣还算正常,反倒饶有兴味地定睛去看那擅闯中军帅帐的一老一少二人组,详细打量只见此二人都身穿着明黄色龙袍,心底琢磨着应该就是代王朱传(火齐)和他的儿子了,大同分巡副使朱家仕怕田承嗣不认识,悄悄靠近说道:“田大人,来的便是代王和永庆王。”

    田承嗣听了一阵哂笑,大刺刺说道:“大家都坐下吧。”

    卫景瑗迟疑了一下后缓缓坐下,其他的大同官员见主官都带头了当即也都纷纷坐下,永庆王这才注意到主位上的田承嗣,当即扬着下巴说道:“喂,你就是田承嗣吧,孤的父王来了怎么这儿还没有准备座椅?”

    田承嗣说道:“你是何人?”

    永庆王说道:“你眼睛不好使吗?孤是大明宗王,永庆王,代王的儿子。”

    田承嗣说道:“喔,原来是永庆王,也算是天潢贵胄了,那你不按照祖制呆在自己的封地,跑到本将军的军营来作甚?”

    永庆王说道:“本王和父王亲自来军营里见你,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平日里心胸狭窄的田承嗣听了也不着恼,说道:“哎呀,永庆王,太祖皇帝祖制明文规定藩王不得擅离封地,不得私交朝廷官员,你私闯本将军帅帐,算得上私下结交带兵将领了,这已经犯下滔天大罪了。”

    永庆王听了田承嗣的话立刻吓了一大跳,私离封地那可是大罪,只不过这些年顺风顺水自高自大惯了,自己都快忘记还有这规定了,永齐王被惊在了原地,代王朱传(火齐)见儿子这般浅薄无能,只得摇了摇头,上前说道:“田将军,其实今次本王是闻得将军前些时日大败闯贼,特来贺喜将军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代王朱传(火齐)既然已经明说自己是来贺喜的,田承嗣倒也不好拉下面子跟代王朱传(火齐)干上,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命令身后亲随,“来人,还不给代王看座!”

    亲兵给代王朱传(火齐)搬来一把椅子,可是由于帐篷中原本的座位都排满了,因此这后来添置的位子只有排在末座了,代王朱传(火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磨磨蹭蹭的坐了下去,永齐王则兀自有些不服气地在一旁站着,代王朱传(火齐)说道:“田将军,这是一点薄薄的心意,表达本王对田将军和锦衣卫官兵奋勇杀贼的敬意。”

    代王朱传(火齐)话刚说完,就把一份精美礼帖递给一旁随侍的亲兵,田承嗣此刻心思却根本不在礼物上面,正听管得宽的耳边汇报呢,管得宽贴着田承嗣耳朵轻声说道:“将军,刚才代王制止亲兵队对杨震威行刑,还企图带姜有光闯入大帐……”

    田承嗣心说这代王朱传(火齐)果然跟姜镶有勾结,姜镶贪图口外贸易还算人之常情,你一个王爷不顾祖宗的江山社稷,跟私通敌国的奸商勾结,谋取自己的私利,说小处是利令智昏,说重处是置朱家天下于不顾,最后必然是误国误己误苍生。

    亲兵把代王朱传(火齐)的礼帖呈上,田承嗣随手轻轻捏着礼帖一时却并没有打开,只是淡淡地说道:“王爷,你的心意本将军领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王爷和永齐王返回封地,以免本将军日后在皇上面前为难。”

    田承嗣把礼帖递给管得宽,管得宽拿着礼帖走向代王朱传(火齐),把礼帖又交到了代王朱传(火齐)手里,代王朱传(火齐)一时显得大是尴尬,诜诜地说道:“田将军,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未免也太不近情理了。”

    田承嗣却正色回道:“王爷,如果您老人家一定要送礼给本将军,本将军倒有一个建议,王爷不妨把银子交给卫大人赈济大同镇灾民,不论王爷捐多少银子,本将军都会铭记于心的。”

    代王朱传(火齐)听了哈哈大笑道:“田将军真是忧国忧民啊,不愧是皇上的擎天柱,好,本王这就把这些原本准备送给田将军的礼物捐给大同镇灾民,不过孤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田承嗣说道:“王爷,只要是本将军力所能及的,一定会让王爷满意的。”

    代王朱传(火齐)缓缓说道:“田将军,不知杨参将何事冒犯了将军,将军要治杨参将的死罪?还请田将军念在杨参将素有战功,就饶他一命吧。”

    田承嗣说道:“杨震威目无上官咆哮帅帐,企图持剑行刺本座,反形已露,杀头已是格外开恩,恕这一条本将军难以答应。”

    代王朱传(火齐)说道:“田将军,杨参将只是一个粗人,相信不是真的要行刺将军的,至于谋反那更是无稽之谈了,老夫看还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相信姜总兵回到大同,也定会重重严惩杨参将的。”

    田承嗣内心深处倒也不是一定要杀了杨震威,只是先前杨震威太过嚣张,自己要是不拿他开刀,大同的官员都会把自己当病猫了,哪知道杨震威的嚣张是有后手的,不光前面有姜有光鼓动着户部督储郎中徐有声出头,后面还有代王朱传(火齐)这张救命王牌等着自己,田承嗣暗恨姜镶、杨震威,面上虽然还是春风拂面,心中却开始不停地念叨着姜镶、杨震威可恨可杀。

    代王朱传(火齐)见田承嗣不答话,笑了笑自顾自说道:“卫巡抚,便以田将军的名义捐十万两银子赈济大同灾民吧。”

    代王朱传(火齐)话音一落,大帐里的大同官员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十万两银子可是大手笔啊,难怪大同官员一阵阵惊呼议论,卫景瑗把眼睛望着田承嗣,田承嗣暗叹一口气,暗道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年岁大了经历多了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代王朱传(火齐)也是个狠角色,明摆着是拿十万两银子给杨震威买命,自己要是不答应代王朱传(火齐),传出去保管会被大同的灾民戳脊梁骨,想到这里田承嗣只得无奈向卫景瑗点了点头。

    卫景瑗说道:“好!下官谢王爷体恤大同的灾民。”

    田承嗣也似泄了气般说道:“既然王爷给杨震威求情,本将军便也网开一面,特许杨震威戴罪立功,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饶,着打八十背花,降为士卒军前效力,立即执行!”

    “杨震威着打八十背花,降为士卒军前效力,立即执行”“杨震威着打八十背花,降为士卒军前效力,立即执行”……代王朱传(火齐)说道:“田将军,这惩罚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田承嗣说道:“卫大人,王爷的十万两银子既然已经收到了,大同官员一定要向灾民多多宣传王爷的善举才是,至于本将军的捐赠还是各算各的好。”

    卫景瑗听了顿时结结巴巴回答道:“哦,好吧,田将军,本官一定照办就是。”

    “啊”“啊”“啊”,大帐外传来杨震威的痛苦的嚎叫声,明显这会儿杨震威的屁股已经挨上棍子了,代王朱传(火齐)见事已至此,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替杨震威求情了,一时间大帐里气氛压抑非常,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刻钟行刑的官兵才姗姗来迟,来报说杨震威的八十军棍已经打完,杨震威已经昏死过去了,田承嗣面无表情地吩咐把杨震威暂时收押,并派医官去给杨震威好好治伤。

    代王朱传(火齐)脸色时红时白,最后站起身来说道:“田将军,既然此间事了,孤府里也还有些事,本王就先告辞了,不知将军有闲肯不肯赏光王府一叙?”

    田承嗣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代王府有“天下第一王府”之称,府里的一座九龙壁听说比皇宫的九龙壁还要大还要漂亮,本将军倒是想去见识一番。”

    代王朱传(火齐)闻言顿时阴睛不定说道:“哦,也好,那孤就随时恭迎田将军的大驾了。”

    田承嗣挥手示意说道:“王爷,本将军有空一定到府造访。”

    代王朱传(火齐)带着永庆王离开了中军大帐,接着卫景瑗也率领大同官员集体辞行,田承嗣命令管得宽向卫景瑗交付了二十万两银子,让送犒劳的大车顺便拉回大同城去,卫景瑗先把众多下属同僚先打发走,自己却又很快返回,留在大帐里跟田承嗣叙话,顺便等着二十万两银子的装车。

    田承嗣沉默了一会先开口说道:“卫大人,如今这大同镇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卫景瑗说道:“大人,是下官的失职,以后下官会对代王严加管束的。”

    田承嗣说道:“卫大人,本将军说的不是这件事,代王是什么货色多大能耐你我都清楚,不过癣疥之疾罢了,只要朝廷握有大势,他就翻不起三尺高的浪,关键是姜镶,姜镶这厮的不臣之心割据之实已经是路人皆知了,你看今天姓杨的那态度?大人日后在大同责任重大啊!”

    卫景瑗听了汗流浃背道:“将军大人啊,本官也有难处啊,这姜镶一家三总兵,势力之强百多年积累下来非同小可,如果姜镶真有贰心的话,下官在这里根基浅薄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治他。”

    田承嗣说道:“姜家坐大到如此地步,皆是朝廷官员贪腐所致之积弊,我看卫大人现在要以静制动才是,一面尽可能的壮大自己,一面不着痕迹的削弱姜镶的实力,拉住大同士绅豪强的中间派力量,才能制衡住姜镶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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