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九州变幻 140 用心良苦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证据、证人皆在，吴运才本人又因为愧疚和担当没有丝毫的反驳和狡辩，第一件案子很快就有了宣判。

    “现在宣判：吴运才，原笨港齐心堂对外总管，自天启初年起至今，私自收取吉仁堂、德福轩等商号掌柜贿赂，共计三千一百二十块银元；在职其间，为笨港吴运富、范正通等人开通后门，将二十余人安置入笨港各作坊中，收取贿赂折银五十三枚。”

    “…………”

    “故此，以笨港操守为基准，结合本提督之意见，判决如下：吴运才，收受贿赂罪行成立，按其所收贿赂、及其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计，叛处服劳役二十年，以观后效！”

    “吴运才，你对此判决是否有异议？”

    “没有。”

    “很好，自今日起执行此判决，将吴运才押送鸡笼港矿山服役！”

    不多时，吴运才就被押送下去，随后又一名被审判的队员被押送伤了上来。

    五十几名犯了重罪的笨港成员，花了李天养他们整整两天的时间才算完全判决完成，到了这个时候，李天养才发现笨港当中还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律法。

    虽然名义上笨港已经被福建巡抚南居益上奏朝廷，置县归福建管辖，按理来说应该按照大明朝的律法来行事，可是在李天养看来，这大明朝有些律法未必适合这个时代的基础。

    比如说贪墨之刑，若是按照大明律法的话，吴运才他们好些人绝不可能只是区区一个服劳役数十载就能脱身的，最少也得是砍脑袋才能罢手的。

    可是若是按照大明律法来量刑的话，那对于这些大多本身只是行差倒错、且有悔改之意的笨港成员来说，那实在是太重了，李天养也觉得很不实用。

    再比如说齐心堂商号中请托关系，大开后门这种事情，放在大明朝中它也没有法律规定民间组织需要负起任何责任啊！

    因而，经此一事之后，李天养决定在笨港当中召集饱学之士，集大家之所长，借鉴大明律法制定出一部能够让所有笨港人都遵守的律法来。

    偷窃、伤人、杀人等等刑事案件，大明律法都有明确规定，可是像随地大小便、乱丢垃圾、不守秩序等等这些事情，却是大明朝中空缺的事情，涉及到民众们的生活、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其实也应该被法律所包含，这才能培养一个民族良好的品德。

    等到所有判决都量刑，并且所有服刑人员都已经被各自带往该服刑之处以后，在笨港政府大楼以及各居委会的告示栏处，所有被判决人员所犯之过错、所判决之刑罚都一一被告知与笨港百姓们，让他们心中看得明明白白的。

    公开、公正、透明的判决方式，很快就在笨港百姓当中引起了巨大反响，随着笨港百姓中识字的人越来越多，受到笨港当中与大明朝有着很大差异的政治文化影响，他们也懂得开始思考、谈论这种种放在大明朝都匪夷所思的做法，评价它的功与过，本身就是对百姓们思想上的开解。

    不仅仅是在笨港，当初李天养在吩咐彭龙涛对笨港团队当中违法队员的侦查之时，还下达了对鸡笼港团队成员的侦查。

    同样的，鸡笼港那边也有着为数不少的团队成员犯了不小的错误，当笨港这边的判决告一段落之时，李天养又杀到鸡笼港，随即对鸡笼港中的违法分子进行了一次审判。

    跟笨港当中如出一辙的审判，只是其中多了一个插曲，那就是有一个隶属于鸡笼港齐心堂分号的总管，抵死不愿意承认自己为周围符合加入鸡笼港作坊的成员大开方便之门有什么错误，就连这些被他塞进鸡笼港作坊的成员所送之礼，也被解释为人情往来，口中诡辩实在太多。

    就因为笨港操守中没有确切规定这种做法的不妥之处，且没有具体的惩罚措施，让李天养被其诡辩所架在半空，上下不得。

    最终，这个鸡笼港齐心堂总管因为笨港操守、大明律法并无其所犯过错的具体条文，被当场无罪释放；但是随后，齐心堂当场开除了这个总管之职，以其公器私用为理由将其一贬到底，成为了鸡笼港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按说，像这样的事情发生，首先受到影响的，必然会是李天养这个团队首脑、大明福建水师提督了，可是当这件案情明明白白地被张贴在鸡笼港政府大楼告示栏，以及鸡笼港各居委会、自然村中之后，李天养的人望却更加高了起来！

    或许愚钝的老百姓都会希望有一个强势地、能够引领大家前行的首领，可是笨港也好、鸡笼港也罢，随着麾下作坊、政府机构选择人才之时开始需要识文断字以后，笨港团队麾下的很多老百姓们却也不复当初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境况。

    有着笨港夜校、鸡笼港夜校的帮助，诸多晚上没事儿做，又想要学习点知识来寻找更好工作的老百姓们，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学堂去读书识字。

    读书识字的人多了，他们的脑筋自然就想得更远了，因此也能在日常活动当中，将自己所思考出来的种种想法轻易地说与周围不识字的乡亲、邻居们听，自然也就能影响到他们的思维方式。

    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眼界更加开阔的老百姓们，自然能够明了一个懂得限制自己权力的首领是何等的难得，自然能够知道李天养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公开在大家眼前的审判，意味着怎样的意义。

    当然，在这一切都背后，其中少不了有内卫的影子在其中，利用安插在鸡笼港、笨港当中的成员，将这样做的好处、意义剥开了揉碎了分析给这些老百姓们听，去启迪他们的思想，去影响他们的思维。

    笨港团队麾下识字率虽然有所提升，可是真正能明白李天养这良苦用心的人，恐怕为数还是少了一些，还是需要人从背后默默去推一把，让他们学会去思考这件事情背后的意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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