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风云起 176 奇淫巧技之物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怎么样，大家对于咱们仓库里这些物件儿可感兴趣？”

    四仰八叉坐在主座上，养神许久的李天养，待到大家都坐在席位上品尝糕点茶水、交头接耳方才所见所闻之时，这才开腔，笑口说道。

    其实都不用李天养询问，光是之前大家不时发出的惊叹和呐喊之声，就能看到大家对于此刻齐心堂仓库里这些物件儿的兴趣来。

    为了能够留下这批黄金，李天养提前向在座的各位商会成员，展露了这几年来自洪门研发院和笨港学堂神机处等渠道所收集上来，却还没有对外出售的各种新奇物件儿。

    “嗯嗯，提督大人麾下真是人才辈出啊，这仓库之中奇妙精绝之物数不胜数，着实让人流连忘返，让老朽等人心生收集之心！”

    徐海滨等人自然是把头点得很是频繁，虽然只是一个时辰左右的参观，其中不少物件儿大家都只是看到了一个大概，并不知道其真正的商业价值和前景，大家不好做出判断，但是光是他们大家所能明了其用途的物件儿里，却也同样有着不少商业价值不菲的存在。

    “当然，时间安排得有些仓促，我估摸着大家恐怕对很多东西，都还不知道其用途，所以我们一边吃点东西填补填补，一边听我们的专业人士为大家展示一二可好？”

    就算是提前公布自己的藏品，李天养可也不愿意让自己手中收藏的这些物件技术如那宝珠蒙尘，价值贬低，因此早在他就让董浩然安排了口齿伶俐之辈，为他们介绍新奇物件儿的原理和用途。

    “那自是极好的！”

    众多成员纷纷点头，李天养这个安排正是大家所祈盼的，眼界虽然开拓了，他们也对很多物件儿有些心动，可是在商言商，真的要他们将心动付诸行动，那可就不是光凭李天养这一个多时辰的参观所能打动的。

    “各位东家，小的在这里给各位请个迟来的早安，有幸今天能在这里为各位东家介绍咱们齐心堂的小东西，让小的从昨天夜里就没睡个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打着滚。”

    “这可好，一不小心惹恼家里那只母老虎，转头跟我说她有一个治失眠的法子，问我愿不愿意试上一试。”

    “小的自然是说好了，若是因为失眠耽误了今日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活剐了小的也弥补各位东家的损失不是？”

    “只见我那婆姨，诡异一笑，让我闭上眼以后，小的只感觉头上一疼之后，顿时整个人就再没了知觉，直到今天早上起来翻看婆姨枕头底下，才发现她不知道啥时候将她那根洗衣服的棒槌放在了枕下，这时小的才明白昨夜我那婆姨所谓治失眠的良方是为何物了！”

    新上来的伙计果然不亏是董浩然从齐心堂中挑选出来的口齿伶俐之辈，明明一个不怎么好笑的小笑话开场，配合上他一副委屈而幽默的表情，愣是在一上来就抖得大家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开个小玩笑，给各位贵人们提提神，不过话归正题，接下来小的也要把咱东家安排的差事给办利落了，否则惹恼了咱家东主不发薪酬的话，小的加重婆姨枕下那根棒槌怕是又要大展所长了！！”

    大家又是哈哈一笑，然后便被工作人员手中那块不足手掌掌心三分之一大小、黄金灿烂地圆形制物，用一条金色链子吊在手上摇晃。

    “此物可以说是当今能工巧匠之大成之物，可以说巧夺天工，而且其用途实在是实用之极。”

    一边说着，讲解员一边打开圆形制物的一片前盖，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玻璃内壳、沿着圆周有着精准刻度以及三根长短不一指针的物件儿。

    从此处的描述当中，恐怕众位看官心里已经知道这位讲解员手中第一件物件儿是为何物了。

    “想必各位贵客家中都有了咱们齐心堂打造的自鸣钟了吧，这个小物件儿却是有着跟自鸣钟同样的功能：计时！”

    “大家可别因为这小物件儿的大小而对其有所轻视，这小物件儿除了不能像自鸣钟一样按照时辰打鸣以外，其余的功能却是跟其毫无丝毫差别，甚至计时更准！”

    “小的之所以说此物是这个时代工匠登峰造极之产物，也正是在此：为了制作出这物件儿的零件，光是打磨制造就得小半个月时间的光景，其中计量之精准，小的敢担保，除了咱洪门，大明朝中再也无人能够制造出此等巧夺天工之物！”

    “此物小巧精致地造型，不用小的多说，各位贵人们恐怕都能想象其中的好处吧！”

    “大家再也不用担心，在阴雨天气里因为不知道时辰，而错过了跟哪位姨太幽会的机会；大家也不用烦恼日后在应酬交际之时，过早或是过晚到底聚会地，引起对方的反感或是耽误自己的要事。”

    “为此，咱门东家，大明朝水师提督大人李大人，还特地为其命名了一个贴切的名字--怀表！！”

    “…………”

    不愧是齐心堂里挑选出来的人才，光是一个怀表，就被其吹了个天花乱坠，各种有的没的优点通通与其挂上，甚至就连李天养自己都怀疑，这件物件儿真的有这么多优点吗？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等到好不容易将怀表介绍完毕，没一会儿这位解说员又拿起一个同样新奇地钢铁物件儿出来，却是研发院那边已经投入使用的自行车。

    “这个东西，可实际一个好东西，虽然不敢说日行千里，但是只要熟悉之后，日行百里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自行车除了在研发院投入使用以外，在洪门其他地方都还没有它都踪迹，其中原因自然也是其所需原料为钢铁、橡胶等洪门现今紧缺之物，如今为了让在座东主们将手中黄金全都贡献出来、甚至让其再多掏些银钱出来，李天养算是将整个家底都要搬空了。

    “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李天养饶有兴趣地听着台上讲解员地讲解，越发觉得眼前之人是个秒人，不由得低声询问起身边得董浩然来。

    “此人姓文名奎，却是咱们从浙江会稽招来的一位读书人，听说曾被招入京中入学，成为诸生一员，文采学识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缘何到了咱们洪门，不但没有再入学读书，反而还入了齐心堂从伙计做起，凭着一张巧嘴，其在齐心堂中很快便被提拔了起来，成为镇中堂倌儿之一。”

    对于能够在今天这么重要事情中展露头角之人，董浩然自然是要好生审查一番的，当李天养询问之时，他便成竹在胸地详细回答起来。

    “哦？原来还是个读书人啊，能违背儒家之道做起商贾之事，其人不是有所图谋，便是奇才之辈啊，你给内卫打个招呼，让他们对此人多加留意吧！”

    李天养本来只是对其人的口才有所兴趣，却不成想其本人同样也是一个很是有趣之人，让李天养不得不越发好奇这个叫做文奎的男子，到底是个何等奇人。

    “是！”

    董浩然欣然领命，同时悄悄望了一眼台上依旧口若悬河为在座之东主们讲解产品的文奎，心中不无多了几分妒忌和羡慕：这家伙颗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能入了大人的眼，凭他的能力和口才学识，未来说不得也会成为自己这样的人物！

    想想自己能有如今的地位和身份，还是他熬了不知道多久，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才爬上来的。

    而眼前这一位，却只是因为他本身的来历以及这一口伶牙俐齿，却能被李天养记住，这是何等的时运啊！

    偷偷又瞄了一眼李天养，看着李天养仍然带着欣赏地神情注视着前方的文奎，董浩然心中百般滋味涌现出来，不过随即又被他给压了下去，深吸两口气，渐渐平息了下来。

    不行，接下来是要对这个文奎态度要好一点，弱受可能的话也不妨为其美言几句，到时候对方若是能够被李天养看上，爬上高位，却也能成为自己在帮中的引援。

    毕竟是曾经身为洪门鲸部参机处的处长，很快董浩然便想得更加深远，此时看向文奎的眼神少了几分妒意和不爽，反而多了几分热情。

    当然，此时正在努力坐高自己本职工作的文奎，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入了李天养的眼中，未来只要他真有能力，怕是就能借此机会再洪门当中异军突起，成为洪门中高层头目当中的一员。

    光是为这些商会东主们讲解仓库当中二十几件洪门特有制物，文奎便花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时间。其间，李天养和众多东主们还在这座仓库当中简便地吃了一顿午饭，幸亏李天养他们提前有所安排，否则怕也是未能想到这位临时找来的讲解员如此出色，竟然愣是将李天养他们以为最多说上一个早上就顶天了的造物，讲到了日渐西沉，眼看着便要落下西边的地平线下去了。

    “耽误了各位贵人如此多的时间，小的这厢赔罪了，要是有讲解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各位贵人们勿怪，实在是口才有限，不能详说这些物件儿得所有优点！”

    终于，在文奎介绍完了最后一件物件儿--用玻璃瓶密封的水果罐头以后，嗓音都已经变得沙哑不少的他，此时鞠躬下台了。

    “就这还说口才有限，那什么叫做口才了得呢？不知这位先生，是否有兴趣到我们商号来就职，别的不敢说，一个分号掌柜是跑不了的！”

    天下眼光不俗的，不止李天养一个人，仅是这数个时辰连续不断的讲解，在座的诸多商号东主们，不少人反而对这位看起来在洪门地位并不算高的文奎产生了兴趣，竟然当着李天养的面开始挖起墙角来。

    “诶，徐老板您这可不地道啊，吃着咱洪门的美食，坐着享受咱洪门的招待，竟然还要挖我们洪门的墙角！！”

    李天养状似不虞，实则开着玩笑跟出口招揽文奎地徐海滨说道。

    “哈哈哈，大人您爷同样不地道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你们竟然把他当做一个伙计，着实让老朽等心疼啊！”

    也就只有徐海滨这种大商号的东主，同时又是洪门一直以来的友好盟友，才有胆量跟李天养说这句话。

    不过徐海滨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想要借此机会跟在座的其他商号东主们展示他们与李天养之间的融洽关系，让他们在商会当中的地位更加巩固一二呢！

    老爷子徐阶在官场上的影响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可以说是荡然无存了，自己家族当中后辈们又不济事，没有再出现一个如徐阶老爷子一样在官场上余荫数辈之人物，只能从官场上找个合作伙伴或者靠山，以此来维持如今他们松江府徐氏的地位了。

    而在大明朝中异军突起的李天养，虽然只是一个被招安的武官之身，连一个武举人都不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未来官场上的前途也就止步现今的位置了。

    可是早期吉仁堂与洪门的龌蹉，到后来与洪恩之间的交往，看着洪门渐渐强大，渐渐年迈同时也渐渐老谋深算地徐海滨反倒觉得李天养未来的前景必然不止于此，因此他便开始着力跟洪门保持更好更深的关系，最后超越了德福轩，成为洪门最重要的商业伙伴。

    玩笑之后，李天养渐渐收回笑容，带着意味深长地表情望向身边的诸多东主们，缓缓开口道：“怎么样，各位大财主们，对咱们齐心堂如今的这些个物件儿有没有兴趣，愿不愿意采购一些回去大明朝中贩售一二呢！”

    “固所愿意，不敢请尔！！”

    有了之前文奎几乎全方位地介绍之后，在座的各位东主们对于洪门此时一举拿出来的二十余件独有产品，心中都已经有了计较，连连点头回答。

    “很好，那我也就不多说啥了，但凡是大家看中的东西，你们只要跟我身边的董掌柜交流一下，他自然会给你们详谈的，我这个门外汉就不参合了！”

    李天养洒然地指了一指身边的董浩然，将他给推到了台前，同时不忘对有着很大兴趣地文奎抬举一二：“当然，若是还有不解的地方，大家也尽可跟我们这位文先生请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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