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宝云姑娘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章卿狄的事情搞清楚之后，赵四觉得摘云楼这宝云姑娘身上罩着一层深深的神秘气息，事情复杂，需要淡化、冷化处理。于是，赵四埋头苦干，忙了一个月，什么都没去做，就是要看看各方反应。

    当然，如今的赵四在京城势单力薄，身边没有可靠之人供差遣，而且自己也被严密监视着，很难再去探明各方势力的反应，一切只能静观其变，然后分析处理。

    这一个月来的艰苦奋斗，也是有意义的，献出了节操和秘方，取得了童贯的信任和更加青睐之后，原本监视赵四的暗桩，现在少了很多，而且取得了染指朔州的权利，这将是今后与章卿狄残余势力合作的良好基础！

    赵四报上字号，说是要找宝云姑娘，老鸨儿自然认得这是一位豪客，因为上次他极其大方的出手，给老鸨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然而宝云姑娘虽是接待了赵四，却极是冷淡，冷冷道：“虽然这里是窑子，是个人花钱就能来，不过，本姑娘却不想挣你的钱！你走吧！”

    “为何？”

    “本姑娘觉得接待一个太监，实在很是别扭，这个理由够不够？”

    “够是够了！”赵四笑道，“不过，一般宫里的太监，能随随便便来这种地方的，都是有些神通的，你就不怕我随便动动小拇指，灭了你？”

    “那你就灭吧！”宝云冷笑道，“反正我家大大小小的都被你们砍了，再杀我一个也不嫌多，至于我，也落得清净，在这世上混口饭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哈哈哈哈！”赵四笑道，“现在这个当口上，你也就别装了吧！”

    “我有什么好装的？”

    “有一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即为妖！”赵四自顾斟了一杯酒，细细呷一口道，“上次我来，你能一见面就道出你是章卿狄之女这样的大秘密，而且显露功夫，说出明姑、龟叔这样的人物，显然你是调查过我的，知道我也是同道中人，所以才敢交底！这就说明你手下有一批人供你差遣，而且不是简单货色，毕竟我来京城是童贯严格保密了的事情，你们能弄清楚，说明你们能量是不小的！这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你本是童贯或者高俅的人，在这里试探我！二是，你的确是章卿狄之女，现在正在领导着他的残余势力，只不过这支力量单薄，不足以成事，所以需要寻求其他力量进行合作！说吧，你到底是哪一方的？”赵四语气极其坚定，不容置疑。

    “果然非同小可！”宝云沿着墙壁四处走走，侧耳倾听，确保隔墙无人，笑道：“能以五百人击退五千人，能以梁山那点人马对付童贯近两万水师精锐，而且杀得童贯狼狈求和，这天下也就赵四一人了……”

    “咦？”赵四惊异道，“你们貌似很清楚这中间的内情啊？”

    “那是当然，水泊梁山这么大的山寨，岂能没有我们的人！”宝云笑道。

    “哦哦！原来如此！”

    “你在梁山一仗打出了威风，迅速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并且连续出招，很快壮大起来，势头一度很猛，但是毕竟还是太年轻，做事太冒进，不小心混进了童贯派出的皇城司的人，童贯和王伦的勾搭，你也发现的太迟了，是以被人擒贼擒王，功亏一篑！实在可惜！”

    赵四也是长叹一声：“当然可惜啊！”

    “不过，你经能以阶下囚的身份，继续操纵水泊梁山冲破围湖之困，保全自己的人马，实在厉害！这一点，尤为难能可贵，闻之令人神往……”

    “神往个毛线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原本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现在要绕道十万八千里去抓，还神往啊……”赵四面露惭愧，不过只是一瞬，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问道，“这么说，宝云姑娘在我的人马中，也是埋了暗桩的？”

    “那是自然！”

    “是谁？”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告诉你吗？”

    “你真是章卿狄的遗孤？”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

    “所以，你静观其变一个月，现在露面瞧动静来了？”

    “正是！”赵四毫不遮掩道：“不管你是谁，是朝廷的还是章卿狄的势力，我都得慎重对待！”

    “没错！”宝云也端起一杯酒，慢慢喝下，继续道：“毕竟都是提着脑袋干的事，小心不为过！我再重申一次，我是章卿狄之女！”

    “这一点我已确信！”赵四道，“看起来你们的势力也不小，不过你们真要造大宋的反吗？听说令尊大人当年合兵数十万，打得并不是大宋，而是攻向了辽国……”

    “没错，即便是这样，家父还是惨遭两国合兵绞杀，契丹人也就罢了，大宋的皇帝竟然向辽狗卑躬屈膝，竟受契丹狗差遣，杀自己同胞毫不眨眼！所以，我是深恨赵宋皇帝的！家父手下的义士在这些年逐渐组织起来一批人马，造不造反的不要紧，重要的是把赵家拉下皇帝宝座，报了此仇便好……”

    “原来如此！”赵四盯着宝云的眼睛看，看得出来她眼神真挚，综合前面种种情况分析，觉得她并没有说谎，“只是你想过没有，哪里有那么容易？要把赵宋皇帝拉下宝座，不杀个血流漂杵、赤地千里，那是完不成的！毕竟这是一个拥有万万百姓和百万军队的庞然大物，虽然现在很是腐败、衰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轻易造他的反，怕是很难成事！”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决定找你合作！你是有能力造大宋反的！”

    “只可惜我并不想真正造反！”赵四顿一下，认真道：“我只是想把自己置于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过日子罢了！”

    “呃？”宝云姑娘睁大眼睛，道：“可是，据我们观察你这个人时时处处都是露着反性的！比如你上了青龙山，温豹就死了；上了梁山，王伦差点死了，你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到了朝廷这边，你干得风生水起，荣华富贵轻易得来，按照目前这个路子走下去，不出几年你就能大富大贵起来，可是你并不安分，还在联络着何三淮、王闻道，你不是明摆着还是要造反么？”

    “这你就错了！”赵四笑道，“我只不过是要经营自己的武装力量，我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坚信一个理论，枪杆子才是硬道理，只有你手里握着枪，你说的话才是真理，你干的事才能顺利，你的位置和生命才能得到安全保证，如若不然，握着枪杆子的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呃！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是我的内心太缺乏安全感了……”

    “哈哈哈哈，你这已然就是造反的理论了！”宝云笑道，“大宋最忌惮的就是军权旁落，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历代皇帝小心翼翼主抓一件事，那就是防止武将拥兵自重，而你的梦想竟然是自己想握着枪，怎么可能，这种想法除非你造反才能实现！”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