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弃子不弃 第二十七章 乾元大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张良大吃一惊,韩信脑子比较慢,醒悟过来更是大大吃了一惊!范增一语道破这“破天”剑就是项羽的绝命剑,对张良来说肯定是一件要命的大事。本来就是想着来个贿赂,让人帮自己重建韩国的,不想弄巧成拙,送的剑被人认作是“催命剑”了,那还了得,还谈什么重建,自己重建好韩国了这人不带兵扫平就算仁至义尽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不过剑已送出,现在后悔也晚了,张良只能开动脑筋,使用自己的超高智商,把话题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哦?范老先生何出此言?这宝剑原名‘开琪’,来自鬼谷,小女子家祖上一直家传此剑,自来吉祥。只是传到妾身手里,女孩儿家留着此等国之利器,并无用处,才想到献给楚地英雄,要嫌这剑寒碜,直说就是,何苦还坏了宝剑的名声!”说到后面嗔意渐起,演的十足就是个受委屈的大家闺秀模样,看得旁边的韩信都呆了,心里都忘了拍案叫绝!
范增道:“长弓姑娘不要误会,剑本身确实是宝剑,怪只怪老朽今晨出门前给啊羽起了一卦,卦象‘乾元大哉’,正是起天之意,天者本可包容万物,然你这剑恰名‘破天’。实是把我这卦辞引到了生死卦上!”
此言一出,韩信心里的惊讶比张良更甚!
八卦究竟是什么卦,看着都像是个外挂了!现在秦始皇还在朝堂上欢脱地蹦跶着呢,谁能知道以后会有楚汉相争,项羽还悲催地在楚汉之争中兵败自刎,用的恰好是现在路边人送的一把剑!
谁能知道?
这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人类都能掐掐手指算出来的么?
不管知道全部真相的韩信在旁边如何震惊,张良已经用这个时代的顶级智商找到了自圆其说的方案,而这解释只能让韩信这种平庸之才拍案叫绝!张良解释道:“范老先生,小女子不才,家父生前也曾教小女子解卦。老先生这卦只是按字面去解了,在下愿效一得之愚,可供老先生参考。”
这么一说范增反而先对自己的水平怀疑起来,自承道:“老夫对于八卦,只是略懂皮毛,长弓姑娘能有所教我,正是再好不过。”
张良道:“‘乾元大哉’之卦,乾外有乾,元外有元,方能谓之‘大’,破天者,乃破狭小之天地,来到大天地之意!此为其一。其二,若这剑真的是项英雄的宿命之剑,则老先生以为,掌握在项英雄手中好,还是掌握在别的谁手中好?若觉得不好,小女子当立即收回,随身保管,至死方休!”
这话一出,范增有点不好意思了,尴尬道:“姑娘高才,老朽受教。”
一席话听得项羽血脉奋张,将破天剑握在手中,仰天长啸,道:“命运在手,天下我有!长弓姑娘,他日破得此天,这剑才名副其实!”
范增看着霸气侧漏的项羽,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是欣慰,又似是担忧,他就带着这复杂的神色道:“长弓姑娘所言确实有理,但话虽如此,这剑毕竟是凶器,能少动还是少动的好。”
张良眼神何等敏锐,范增脸上的复杂神色没有躲过他的眼睛。将心比心,他作为一个谋士,一个辅佐,自然也希望自己辅佐的人能有破天的霸气,但如此锋芒毕露,刚直豪气,又确实不是一个真正能在乱世之中笑道最后的领袖所应具备的品性。
因此那个老者脸上的复杂神色,何尝不是他张良真实的内心写照。
张良不动声色地顺着范增的思路劝下去:“项英雄,我听说‘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又听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天妾身将此剑献给将军,却不愿看到将军因此剑而……”说到一半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以袖掩口,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将没说出口的不吉之言全堵了回去。
范增似乎对张良的表现很满意,看过来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项羽本来听范增说话的时候满脸的不以为然,但似乎对张良这欲说还休的劝诫也很受用,当下归剑入鞘,道:“不妨事,这剑既然是破天用的,那我就此还鞘,等破天的时候再用就是了。”
范增道:“如此,多谢这位姑娘和这位壮士了,我等还有事,后会有期。”
项羽还看着张良,似乎略有不舍,但终于还是抱剑拱手,道:“再会,长弓姑娘。这位……韩壮士,请替我好好照看姑娘。”
韩信在旁边看着好笑,可怜张良也算是一时人物啊,就这么被项羽看上了,看上的居然是姿色……心里狂笑着,脸上一本正经,也抱剑还礼,道:“那是自然。”
范增项羽带着两个跟班,挤开人群,上马离去。韩信宣布赠剑完事,围观群众就在议论纷纷中散去了,当然,自此楚地少不了项羽力能举石的传说,传说慢慢演化为力能扛鼎,甚至直接套用张良说的“力拔山兮”等等,都是后话了。
张良韩信二人也离开城西坊市,直回下榻的酒店,路上,张良问:“公子,你看此事算成了几成?”
韩信是知道历史的,韩国重建不是难事,但项羽杀韩王成,却是因张良而起,便道:“此事成与不成,关键在你!”
张良闻言,叹道:“公子说得不错,关键在我。今日若非范增有事,此事几乎就毁了,幸好,幸好。”
韩信听了,先是有点愕然,回过神来更是愕然。敢情张良这是在考他啊?还好他无意之间好像还答对了。这真是……
张良又问:“公子,你看项羽此人如何?”
这把韩信上心了,张良的任何一个问题都不能忽视,他想了想,道:“项羽易与,范增难缠。”
张良击掌笑道:“公子此言绝妙!但惟难缠之人,能成难成之事!看来公子寄希望于项家,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两人正走在下相县城狭窄的街道上,眼看已经快走到下榻的酒店。路旁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晃悠悠站起来,拦在两人跟前,他说话间口里确实喷着酒气,但一头乱发下的两只眼睛,却如镜子般明亮:“项羽易与?嘿嘿,嘿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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