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7章：让他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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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了？”女人一愣，“什么病？好了没有？”

    我连忙插话，“就是着凉吃不下东西，现在已经好了，谢谢您的关心！”

    然后趁她不注意，给了阿离一个暗示的眼神，让让不要再把话题放在我身上了。

    阿离眨了下眼睛，“母亲身体可好？”

    女人道：“好，就是想你。”

    阿离道：“我也很好，母亲不必挂心。”

    阿离说他感情缺失，不如正常人丰富，我看他这妈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两人聊天内容平淡又疏离，但是气氛却非常融洽。

    这种独特的相处模式，不禁让我联想到自己妈妈，不自觉地便隐入了回忆当中。

    也不知道旁边两人说了多久，只听女人道：“我最近新引入谷中几只夜光蝶，不知道小鱼儿感兴趣么？”

    我顿时清醒过来，立刻点头，“感兴趣。”

    女人便道：“那我便带你去看看。”

    阿离才要跟着起身，却被她制止，“你就坐在这里喝会儿茶吧，万一你父亲回来见不着人，怕是要担心。”

    说着，便将我拉出了木屋。

    出了木屋后，她随手将挂在门口的灯笼取了下来，拎在手中。带着我走进旁边的树林里，这里树木高大繁茂，密不透风，越往里走，便愈发的黑，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女人柔声道：“别怕，这里面都是蝴蝶，不会伤人的。”

    说完便点灯笼点上，远方，几只绿莹莹的光团便迅速飞了过来。它们飞行的轨迹不是直线，而是不停的绕着圈，呈螺旋状前行，而飞过去后，那光还会持续保留一段时间才会消失。

    我睁大眼睛，惊奇道：“那就是夜光蝶么？”

    女人微笑，“没错，是不是很漂亮呢？”

    我点头，“好漂亮！”

    灯笼封的很严实，上面有细纱，周围糊着纸，夜光蝶飞不进去，靠近后便停留在纸上，翅膀微微扇动着。

    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在白灯笼上绘着几只蝴蝶，美丽极了！

    正当我看的出神的时候，女人柔声道：“夜光蝶生于幽暗当中，却非常喜欢亮光，一旦见了烛火和阳光，便会不顾一切的飞过来，但是一旦被光线直接照射到，翅膀上的光粉就会迅速引燃，从而导致悲剧的发生。”

    我同情道：“那还真可怜，永远都无法触碰自己喜欢的东西。”

    女人注视着蝴蝶，乌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说的没错，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符离。”

    我不解地看向她，“什么意思？”

    女人没有很快回复我，而是将灯笼熄灭掉，那些蝴蝶，很快便失落地远去。

    她拉着我的手，穿梭在幽暗的树林里，“我原本有两个儿子，在没出生前，便为他们想好了名字，大的叫符离，小的青岚，结果等到分娩时，却只有一个孩子降生，毫无意识的符离将青岚的身体和魂魄都吞噬掉了。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性格非常的矛盾，待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无比冷漠，渴望与人交流但又拒绝跟人亲近，即使是对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任何依赖和留恋。他就像是方才那些夜光蝶，却比它们更孤独克制。在他小时候，便呈现出许多异于常人的特质，我时常难过，觉得他永远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体会这世间的爱恨别离，酸甜苦辣。”

    我安静跟着她的脚步，一语不发。

    女人道：“直到有一天，他带回来一个草蚱蜢，并且不许任何人碰它。最后那个蚱蜢的草都干枯了，他还舍不得忍，而是将它放在盒子里珍藏了起来。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个惊喜，便让人去悄悄打听，这才知道了你的存在。”

    小时候，姥姥家附近那片坟地里，总是长满各种草，我最擅长的就是用它们来编蚂蚱，记忆中，确实送过阿离几只，还以为到家后便会随手丢了，没想到他竟那么宝贝。

    女人柔声道：“小鱼儿，你就是符离的光。”

    我茫然，“什么光？”

    女人道：“你就是符离的烛光，可以让他这只夜光蝶为之快乐，也可以让痛苦失望，甚至还可以引燃它摧毁它……”

    我嗫嚅，“您太高看我了……”

    “是你太看轻自己在符离心中的份量了。”女人叹气，“虽然这些年来跟他相处不多，但是对这个儿子，我却是非常了解的。这些年，他为了你，可以说是不惜一切。这世界上的东西很多，他想要的却很少，身为一个母亲，我自私地希望你对他好些，就算不喜欢，也千万别伤害他，好么？”

    我说：“我没想过要伤害他……”

    女人干脆直接道：“告诉我，你喜欢他么？”

    “喜欢。”我的回答亦没有任何犹豫。

    虽然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但是这点毋庸置疑的。

    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因为他对我动过杀念而伤心。

    如果不喜欢他，也不会因为两人变成这样而难过。

    我喜欢的人很多，良辰、段策、初七、师父、老虎叔叔、我的小徒弟君野，甚至是才刚结识的新朋友容秋，但是阿离跟他们都不一样……虽然我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女人欣慰地松了口气，将灯笼挂在手臂上，双手合掌拜了拜。

    她问：“你对符离，是什么样的喜欢？”

    我说：“他高兴我就高兴，他辛苦，我也会跟着心疼，我甚至想过，赶快长大嫁给他……可是，他曾经想过要杀死我，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我心里却有道坎，总是迈不过去，以至于每当想起来，就会觉得我们两个中间隔着一条鸿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这些日子，我也活的非常压抑，如今得了机会，便干脆全都倒了出来。

    女人思索片刻，道：“原来是这样，竟做这么过份的事，换作是我，也不绝不会原谅他，你做的没错。”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无话可接。

    出了树林后，眼前突然一亮，迎面飞来一只巴掌大的灰蝴蝶。

    女人伸出手，蝴蝶倾刻间化为一封信纸，她拿起来看了看，惊讶道：“小鱼儿，信是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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