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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行 第七十五章 私刑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那双手明明在她的眼睛上,她的嘴唇却变得滚烫。

    呼吸也急促起来,她努力想克制自己,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快要如打鼓一般,响彻整条街巷,被他听到该多丢人。

    他另一只手扶在她腰后,温暖的巴掌,几乎与她的后背一样宽,热力透过薄薄的衣衫,印到她肌肤里,她都有一种错觉,腰背上被烙上了一个微微发红的印子。

    要是不消退,那就更好了。

    他扶她站稳,她的脚后跟踩到冰凉的地,方想起刚才被拖曳并挣扎蹬地将布靴磨破了,大约在流血吧,开始感受到疼痛,忍不住“啊”出声。

    他大概也看到了,“刺啦”一声从身上撕下布条来。明夷本以为他是要替自己包扎脚伤,更是面红耳赤起来。一边期待着看到他模样,一边羞于让他掌握自己的脚踝。

    没想到他却把布条绑在了她眼前,在脑后打了结。之后,打横将她抱起,她顿时腾空,咬唇忍住没有惊呼,怕他觉得自己造作娇气。手却不由自主扯住他手臂上的衣服,透露出了惊慌。

    他停顿了一下,她想,大概在笑自己的失措吧。她想开口说声谢,声音却被吹散在风里——他已抱着她飞奔起来。

    她想起自己臆想过和心仪的男子月下共骑一马的浪漫,没想到先实现的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和被神秘男子公主抱的梦幻场景。

    可惜这个场景并没享受很久。

    她被轻轻放下,手被他拉起来,放上了一个冰凉的圆形物件,继而听到两声敲门声,而后便一片寂静。

    她感到他已经不在,扯下眼上布条,果然四下已无人。而手中,是一块小巧的银饼。

    她好生悔恨,方才为何不早一些扯下布条,也好看看他的模样。怪只怪他脚程太快,看看周围,已经到了东市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医庐。

    学徒模样的少年开了门,揉着眼,看一眼她,不耐烦问道:“何事?”

    她被问得一愣,顾不上想刚才的救命恩人,伸出脚:“脚伤。”

    “明日再来。”少年欲关门,一边嘟囔,“又不是要生了,半夜吵人。”

    明夷看他这样倒有些脾气了,把门推开,银饼子往前一送。毕竟她的救命恩人希望她来治脚,她决不能辜负。

    少年眼瞬间睁大了,往屋里喊了声:“师父,小娘子脚伤严重,重金求医。”

    屋里一个老者回道:“请小娘子进来。”

    少年殷勤地将门开到最大,欲搀扶她,明夷甩开他手,跛着脚进了门。

    清洗上药包扎,这点皮外伤只是小事。明夷很快就后悔浪费了那块小银饼,还不如自个儿处理下。可恩人这么为她考虑,她应当乖乖接受安排,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软软暖暖,嘴角微扬。

    老大夫笑得不见眼睛只有满脸褶子:“小娘子不如在医庐内堂休息吧,我让徒儿在外屋睡就好。”

    少年看了他师父一眼,敢怒不敢言。

    明夷可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不用了,我就在东市中央的拾靥坊住,劳烦这位小郎送我过去就好。”

    她可不敢在半夜再独自跛着脚在路上晃荡了,见过鬼还不怕黑吗?

    老大夫自然一口答应,少年想到不用让出自己房间也是乐意,搀着她便出了门。

    回到拾靥坊,她仔细拴上了门。艰难地在黑暗中蹦上了二楼,先蹦到东屋,将窗户支开,往外张望。

    明夷明明知道一定是见不到他的,但她总觉得,那人,能见到自己。

    用这个无声的方式,报一句平安吧。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是被一个人关注着,牵挂着的,这个糟糕的夜晚,也变得无比美丽。

    一夜无梦,也是奇怪。睁开眼,眼前却是连山焦灼的脸。

    “娘子你的脚怎么受伤的?”看到明夷绑成粽子的脚,连山都快哭出来了。

    明夷不忍心起来:“大夫太殷勤了,只是磨破些皮,今天就该松开了。”

    连山执意要问:“到底怎么弄伤的?”

    明夷怕吓到他,哪肯说真话:“就昨晚上喝多了,跌了一跤,没事儿。”

    连山絮絮叨叨起来:“以后师娘子那儿不留娘子过夜,你就让行露院给你雇马车回来,千万不要一个人喝醉了乱走,太危险了。”

    “不就摔一跤嘛!下次不会了。”明夷怕脚上裹着反而发炎,便动手解开。

    连山皱紧了眉:“长安的治安是越来越差了,我一早就听说东市附近出现凶案,怕娘子有不测,便赶紧来看望。”

    “凶案?”明夷心里一紧,那个攻击他的男人,凄厉的叫声又回响在耳边。虽然那恶人有该死的道理,但毕竟自己得了救,如果他丧了命,还是于心不安。

    连山解释道:“传闻毕竟不实,我问过了市丞,那是个泼皮无赖,常常爬窗窥伺女子被打。这次喝醉被人打晕在街上,两眼被两颗石子深深嵌入,再也无法乱瞧乱看,想来是得罪了有功夫的人家,罪有应得。”

    明夷心里舒服多了,既然恶人素行不端,瞎眼是应当的惩罚。但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不适,只能劝自己,这不是现代,有江湖,就有私刑。这也是官府法不能达之处的弥补,不能就认为她的恩人过于残忍。

    “你一会儿帮我去行露院邀请师娘子、绫罗与葵娘,再将辛五郎与贾七郎一同叫来。”明夷想起是时间做个培训了,反正自己的脚今儿估计不能到处跑,不如在拾靥坊给众人上个课。

    “好。”连山转身要走。

    明夷叫住她:“你今天可有其他事务?如有时间,也来听一下。”

    连山点头:“两位小郎应当已经在老宅,我去时安排下女工,便可一同回来。”

    明夷把脚上的布条解开,擦去草药,血早止住了,结了痂。看来踮着脚走动倒是无碍。她盼着洪奕能带来邢卿的口信。若成言昨晚去了行露院,告知邢卿何时能见他师父,那就太完美了。

    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昨晚那个恩人,如果不是成言的师父,也必然与他有非常紧密的关系。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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