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5】当时只道是寻常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在没有发生玉米地事件前,姜浅予对于林轩这个生日有过很多很多的想法,多到她都觉得一个生日都不够。可惜那些让她觉得浪漫的,欢喜的,害羞的,很有意义的,所有的想法,现在全部都变成了泡影。
她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当时许清如不是拒绝了林轩,而是答应了他的表白,时不时后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关于这个设想的答案,她很少会去深想,但心里隐隐约约的,还是比较倾向于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因为那个混蛋明显早就对自己有心思了,对许清如所谓的喜欢,很可能只是一种不得不的转移与寄托。
否则对许清如表白失败发生车祸,怎么会在医院病床上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
一个人的感情转变如此之快,显然有一个是假的。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这段时间与林轩的相处,却能确信他那种发自心底从眼神里满溢出来喜欢绝对做不了假,理性、清晰而又热烈、深沉,否则也不会偶尔眼神交接,就会让她脸红心跳,有种电流击穿心脏般的触动。
既然如此的话,那肯定就是许清如被骗了。
所以自己以前常常会折腾他,才不是因为自己任性赌气,而是在帮许清如讨债,谴责他那样的渣男行为。
还好他在老家时说回来后就去找许清如只是气话,没有真的去找……
关掉直播的她坐在电脑前抽了抽鼻子,还是觉得好难过,因为他拒绝了许清如,还有蒋雨晴,拒绝了蒋雨晴,还有那个颜菲菲,就算统统都拒绝掉了,早晚还会去喜欢另外一个女孩子。
会像之前对自己那样,宠她爱她哄她亲她,或许还有更不要脸的行为……
这么一想,感到难过的时候,又不由自主想起那个家伙之前的种种不要脸举动来,明明还很难过的,结果就不由自主地脸颊发烫,连心跳都加快起来。
她一会儿脸红,一会儿难过,一会儿想笑,一会儿想哭,坐在电脑前纠结了好久,才终于想起来眼前的事情,忙把烦乱的思绪收起,认真考虑后天的生日该怎么过。
以前那些想法肯定都不行,要表现的矜持一点,冷淡一点,但又不能太冷淡,就像正常妹妹对哥哥那样就好了。
可正常妹妹对哥哥该是怎么样的呢?
小妮子拖着腮帮在那发起愁来,她虽然有一个哥哥,但从没把他当成哥哥来看待,以前把他当成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后来,后来……
反正鬼才知道妹妹对哥哥该是怎么样的!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听到外面老妈在喊自己该睡觉了,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哦”,关掉电脑,手臂按在桌上撑着身子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推开房门,打算去洗漱睡觉。
结果刚走出房门,就听到卫生间里有水声。
好似打了个激灵般,她原本没精打采耷拉着的身子一下子就绷得笔直,纤腰笔挺,昂首挺胸,绝对看不出来半点没精神或者有心事的样子来。
爸妈主卧是有卫生间的,这个卫生间除了洗衣服外,基本都是她跟他在用。
现在显然是那个混蛋在洗漱。
才不要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然以他的不要脸,肯定不用任何缘由和逻辑,就会觉得自己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
至于自己心虚……
谁敢这么想立即就抓过来打死,连自己都打!
她心中忿忿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林义在看一个抗战片,正盯着枪炮声隆隆的硝烟里看得入神,姜雅却是对这种电视剧不太喜欢的,偶尔看看而已,且心思更细腻,一眼就察觉到闺女心情不佳,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
姜浅予瞥着卫生间方向,“打游戏遇见了个傻比。”
姜雅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妮子额头点了一下,让她注意说话,小妮子养着脖子往后躲,恰好就看到林轩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手机还抓着手机,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
她鼓着腮帮气呼呼地道:“本来就是傻……”被老妈瞪了一眼,最后一个字就没敢说。
听到这句话的林轩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打字,随口说了声“我去睡觉了”,就走回房间。
姜浅予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脸朝前方的小妮子目光微微一瞥,望见那个混蛋聊天界面里的另外一个头像。
很眼熟……
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委屈,如同洪水般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眼眶酸热的她略微加快脚步走进卫生间,轻而迅速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以前总觉得爱哭的女孩子没出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这样爱哭这样没出息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吸着鼻子走到洗漱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美丽如昔,却委屈脆弱全然不像姜浅予的姜浅予,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一切开始时的那个下午。
就在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这面镜子里。
与他一块从网咖回来的她,那样的羞涩那样的欢喜那样的甜蜜。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对眼前这个“她”的不喜,眼泪很体贴的淹没了视野,模糊了她的身影。
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的小妮子抬起双手捂住嘴巴,却还是听到有“呜呜呜”的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忙分出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哗哗哗”的水声立即把她呜咽的声音给淹没住了。
没了后顾之忧,压抑了好多天的委屈与难过好像都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宣泄的途径,变成了一颗颗泪珠,争先恐后地从漂亮的大眼睛里滚落出来。
她捂紧嘴巴,在呜呜呜的压抑哭声里蹲了下去。
灯光照耀着简约冷色调装修的卫生间里,不知受了多大委屈的女孩儿一个人蹲在那儿呜呜呜的哭,像是没有尽头。
等她终于哭得尽兴了,亦或者是哭累了,抽泣着擦去眼泪刷了牙洗了脸,重新变成漂漂亮亮的模样走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站在那儿看着空荡荡客厅略微怔了怔的小妮子这才想起来在哭的时候,水声里似乎听到过爸妈的叮嘱,让自己早点睡。
应该都睡了吧。
她关掉卫生间的门和灯,转身的时候,想起刚刚旅行回来的那天下午他应约去跟许清如“说清楚”,自己说出了那句很大胆的“你若归来,我即凯旋”。
也是在那个下午,他刚刚出门,老妈就回来了。
欢喜而又慌乱的自己被老妈撞见,第一次开始反思起这样下去会是怎样的情况。
也是第一次决定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应该要趁早跟他划清界限,还跑去看那本只看过一遍却不喜欢的《****的葬礼》。
结果当晚就在客厅里撞见了他,自己在那边开灯,他在这边关灯,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小妮子从小就怕黑,爸妈都知道她在卫生间,自然不会把客厅的灯关掉,可她这个时候忽然没来由的好希望好希望明亮的客厅能毫无预兆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小时候还不在这个家的时候,那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家里,爸爸跟妈妈都很忙,有时候会只有她跟姐姐两个人,孤零零呆在那个很大很大的房子里,每当到了晚上,她都会跟姐姐一块牵着手把楼上楼下所有的灯全部打开。
然后一块呆在有着很大很大吊灯的客厅里。
就会感觉被一片光明包围着,很有安全感。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光明,能给她比黑暗更踏实的安全感。
因为黑暗降临。
意味着那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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