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南江小镇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双姝美兮苒华，醉与烟兮清风。

    “一会你们去街上转转，多观察看看……”

    叔康笑着说。

    “这样在织娘台上，指不定就能一举成名……哈哈！”

    “爹，就知道夸我！”

    “哈哈……我叔康的女儿可不差哟！”

    “就知道得意……也不看看人家姝儿，真让人好生羡慕！”

    婶娘在一旁夸奖道。

    “二哥呢？”

    “跟嫂子去做生意了。”

    “那苎麻粗布好不好卖啊……整日如此，也不是法子！”

    “就是……看你游手好闲……整日混吃的……再看二哥！”

    “好了……好了……我不是会学问嘛？”

    叔康这句话说出来，却是不觉有几分尴尬。

    “走吧……姝儿、旦儿，我们去街上看看……随便啊，看看……”

    叔康之妻也甚为和爱。

    而姝、旦二人对视浅笑，清颜素面、衣袂轻飘，嫣然似那婷婷而立、蕴体如玉的水中之莲。

    “哈哈……此番倒是……光耀门楣！”

    “你就得意吧……这事还没一撇呢！”

    随后那婶娘拉施姝、郑旦之手，柔声细语道：“走……出去转转。那王氏伯仲可是一表人才，指不定在街上就能遇到了……”

    边说着，边笑着，出了门。

    翠色掩映，密叶层层，于这丛林之中，却是格外宁静。

    “老六，你这只鸡可是偷来的？”

    “二哥，我顺手抓来的……怎么能叫偷呢？这可多难听啊……瞧，香！”，那老六正坐在一块圆石上，很是得意地说，“香……香……可真香！”

    “我说该去……说你什么好……偷鸡害人……歹事都做尽了……唉……”，他二哥自然很是难过，连连叹息，“做绝了……就怕不得好死啊！”

    “二哥……二哥……你竟然诅咒我……你……”

    说着，将手中的烤鸡朝石头上一放，走了上去。

    “怎么还想打一架？”

    二哥自然也是很不屑。怒其不争，又有什么办法呢？

    “二哥……我……我……”

    那老六心中还是有愧意，不觉一下子就泄了气，也怒不起来了。

    “是二哥不好……不好……”，那老二抱着头缺又紧紧地抓着头发，一根根……竟又掉落了一些。

    他竟如此苦楚，任双手抓掉头发，也是毫不在意。

    “二哥……二哥……你不必如此地……不必……”

    “我看你我兄弟……如此潦倒……是谁无奈……是我拖累了你……是我啊！”

    强风骤起，划破林涛，引来阵阵响动，如浪似潮。

    小镇之上，姝儿与旦儿款款地走着。

    “今儿，可要注意喽……哈哈……”

    听到的，自然是那旦儿的几声轻笑。可别说，这“喜春”和“旦儿”两名字比起来，那荷香水旦却是“略胜一筹”！

    “这街上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么有人走来走去……要不然就是一片冷漠……有什么好看的呢？”

    “不要这样消极了……你看那行人的衣裳……灰赤白青……不也有意思！”

    “姝儿……你不觉得好无聊！”

    “怎么无聊了？”

    婶娘从身后突然插了一句。刚才她看那鱼蛮新鲜的，结果买来了两条。

    “这鱼儿活蹦乱跳的，不如先回家……放池子里吧！”

    “那倒不错！”

    “然后姐姐去织一条带鱼的缎子来……哈！”

    “就知道出些……馊主意！”，我轻轻地拍了旦儿一下，强装生气道。

    街道旁，没有纷纷攘攘的热闹。只有稀稀落落与寂静相依，满眼看去，三两个行人。

    酒店那小摊子上，自然也是稀松地，坐了两个客人。

    然而——

    这八九张桌子上，也只有两个客人！

    “来，少禽！”

    “好啊，来喝一杯！”

    少禽是那文种的表字。

    “你我相识多年，不愧是患难之交啊！”

    “一路而来的真情，少伯自然铭记……此番盛情，欲管子兮尤可比！”

    “想那越王指望养子成才，改名……唉……夷申！”，却听那人带来一声叹息，“比之夷吾，天壤地别……奈何？奈何这一颗雄心！”

    “雄心？以我之见，那是野心！”

    两个经历风霜与那沧桑下的中年人，如今把酒求欢，却又透露出几分苦涩。

    “我害了你啊！”

    “少伯……不必内疚……那楚宛之令自是没有大意思！同你入越，何来之憾？”，那文种继续说道，“岁月自是荏苒，何处是乐国？哈哈……哈，来……喝……”

    说完，举起杯，一饮而尽。

    “我宛地三户之人……不成想，客居他乡……一晃十余载……唉……”

    宛地三户？却未想那二三百年，一晃而逝。“宛地三户，亡秦必楚！”这又是一句多么霸气的话语！

    “如今越王允常身体甚危，此前局势只怕有动乱啊！”

    “不错……那吴王阖闾自是野心勃勃……何况那伍员……”

    “此人甚为机智，却是一大劲敌！”

    “不错……一路逃命，都逃出了满头白发……此等人物，乃世间能忍之人！”

    “少伯，想来……你可还记得楚平王？”

    “怎不记得……鞭尸三百，谁人不知……哈哈，来喝一杯！”

    “那倒也是……自作自受！不过……唉……可惜了那伍奢！”

    “这世间可少不了猜忌与妒忌啊……不然你我……”

    “来，再来喝一杯！”

    这酒摊旁，正有两人对饮。面带两分愧色者，是这范蠡，又名少伯。随之举杯来劝慰者，便是文种，又名文仲、少禽。

    谁人熬得住这时光呢？两人入越，不由已是十几个年头。

    曾经那楚宛令，成了如今坐在街头的寻常酒客，想来地位上的落差感，还是不能放下。而范蠡自然面有愧色了，人是他请来的，混的不好又怎能和他没有关系。

    “来……来……”

    “满上！”

    “那伍员可不好对付啊！如果两国开战，兄长或可耀升上将军呢！”

    “哈……哈……此等名利，少伯已经放下了……淡泊了。”

    “那你那三个孩儿……就没有多去考虑考虑……待大儿长大，也去谋个一官半职！”

    “哈……哈……此等去若如云兮不复返……哈……哈……”

    “两位大人，大王来宣！”

    走来两人，有些匆忙地说道。自此，两人谈论其中的“肆意妄言”，戛然而止。

    越王宫廷之中，文种、范蠡二人恭身而立。

    “哈哈……伍子胥真乃……此间真英雄也！”

    越王允常竟笑着，大声夸道。

    “不错……只是……如若攻打，可有良策？”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