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惩罚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甑燃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儿,和以前简直就是两个样儿。但无论她是什么样儿,她既然重新出现在了程容简的面前,这就预示着,联姻这事儿,程容简的态度,在缓和下来了。江光光低头看着阿姨送过来的红枣银耳羹,拿着勺子慢慢的吃了起来。她的动作缓慢,脸上是平静的,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一般。
程容简同样也未解释什么,将一支体温计递给江光光,说:“吃了量量,要是还发烧就叫朱医生过来。”
他是还要说点儿什么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了手机出来,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往书房走去。
江光光并没有胃口,阿姨端上来的点心她也没碰,将碗里的银耳羹吃完,就去洗脸,然后搬了一个椅子到外边儿去晒太阳。
已是夏末。阳光仍旧是灼热的。江光光浑身冰凉,反倒是并不觉得热。到底还是不舒服的,她没多大会儿就昏昏沉沉的开始打起了瞌睡,连程容简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时候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身上是搭了薄毯的,江光光稍稍的愣了一下,刚动了动,旁边正坐在小凳子上择着菜的阿姨就微笑着说:“在吹风,您还感冒的,二爷怕你受凉给您搭上的。”
江光光抽了抽鼻子,哦了一声。睡过这一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连带着鼻子也没那么塞了。
阳光依旧是刺眼的,她坐了起来,阿姨就放下了手中在摘的菜,微笑着问道:“我去给您弄吃的?”
江光光依旧是没什么胃口,就说:“不用,您忙您的,我自己去弄就行。”
阿姨倒是没有和她客气,重新坐了下来。江光光将薄毯收了,进了屋子,拿了一块点心吃了,又自己盛了半碗银耳羹吃下,这才去洗脸。
屋子里很安静,出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看,门是关着的,不知道里边儿有没有人。
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来,出去了。阿姨正在择小白菜,江光光拿了个凳子坐下来,帮着择了起来。择了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二爷还在书房吗?”
她的声音这下倒是好了很多,不怎么哑了。
“二爷早就出去了,您不知道?”阿姨是有些诧异的。
江光光就摇摇头,阿姨接着又说:“走了好会儿了,好像是有什么事儿,阿南过来接的。”
江光光点点头,没说话儿。到了晚些时候,江光光才从苟三的口中得知,楼三被抓了。说是在临县被抓的,好像过去办事,但事情还没办成,就被警方的人带走了。
江光光的心沉了沉,其实这并不算是突如其来。上边儿既然要动这儿,轻易不会半途而废,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
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过来的甑燃来,也许,这形势一直都是紧张的,只不过并没有人告诉她,赌场那边她也一直没去,所以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心沉得厉害,第一个是楼三,那第二个第三个,又会是谁?大抵是身体太虚,就那么会儿,她的身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次是从楼三入手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上边儿这次改变策略了,先把最下面的先收拾了,再一步步的往上。进去的人,想要立功,就只有提供他们所想要的线索以及罪证。
许多事情,就算是做得再隐秘,也是纸包不住火的。沿河的这些小头目,知道的事儿也是不会少的。
用这种办法来收集证据,既省时省力,又不用让自己人陷入危险之中,上边儿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不知道是谁想出的办法。
江光光并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到底如何,告别了苟三,就往赌场去了。她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如果形势真的很紧迫,那么,程容简和甑燃的联姻,就是势在必行了吧?
但有用吗?这谁也不知道。但程容简身是头儿,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即便是不知道有没用,但无论如何,八成也是要试试的。
江光光的心里有些儿空洞的,忍不住的想要点了烟抽,最终却还是没动。她的脑子里是有些乱的,完全想不出,在这时候,程容简会有什么办法。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赌场过了,一切看起来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阿凯看到她倒是惊讶得很,开口问道:“江小姐你怎么来了?”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江光光回答。她说着往四周看了看,问道:“二爷在这边吗?”
阿凯大概是以为她是过来找程容简的,笑笑,说:“没有,二爷有事,去处理去了。”
江光光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阿凯稍稍的想了想,开口问道:“要不要我给二爷打个电话?”
江光光是没有想到他会那么问的,摇摇头,说:“不用。我就是过来看看,好久没过来了。”
阿凯也没坚持,边带着江光光往里边儿走边说:“你要不要去玩两把,今天人不多,挺清静的。”
江光光往四周看了看,笑着应了句好。阿凯要叫人跟着她,她就说不用,摆手让他去忙他的。
阿凯却没走,一直跟着她往里边儿走。江光光只得没话找话的问:“最近生意不好吗?”
“还行。比前段时间好多了。”阿凯回答,比前段时间是好多了,但比起鼎盛时期,是差了很多的。
江光光嗯了一声,见楼道里没有,就看向了阿凯,开口问道:“楼三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她的旁边就住着苟三,她知道这事也不稀奇。阿凯并不诧异,点了点头,说:“知道。被抓的当天消息就传出来。但现在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儿,二爷的意思是先压着。”
楼三要是出来了,那就什么事儿也没有。要是没出来,不知道还会引起怎样的恐慌。但这事儿未必瞒得住,只能是压一天算一天。
江光光默然,阿凯是不想谈这话题的,开口说:“苟三倒是有几分本事。对了,车祸的事儿他和你说了没有,查得怎么样了?”
虽是叫苟三查,但到现在,却是没有任何的消息的。每次问他。他都是说暂时还没有任何的进展。偏偏二爷说过,任由着他。
江光光摇摇头,说:“这他没说。”还真是一次也没听苟三提起过,而且他每天看起来都挺闲的,也不知道到底查还是没查。应该是查的,他应该不敢敷衍程容简。
“也就二爷纵着他。”阿凯是有些恼火的,说了一句,见已经到了大厅门口,就说:“我让人去给你拿点儿筹码过来,随便玩玩得了,要是让二爷知道,二爷会不高兴的。”
不知道程容简会怎么个不高兴法,江光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其实程容简这人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洁身自好。手底下有赌场,很少见他玩。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见他碰。夜总会么就不知道了。不过自古哪有男人不爱美人的。
江光光的思绪到这儿就停了下来,说了句不用,抽出一支烟点着,然后往场子里去了。
她虽是有一段时间没再赌场呆,但依旧是熟练得很的。随便看看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她这运气还真是挺背的,原本只是想随便玩玩的,谁知道一坐下去就是连连的输。这赌钱的人,越是输得多越是想再赢回来。一来二去,这时间就悄悄的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光光才开始慢慢儿的转运,每三四把总能赢上一把。她暗暗的舒了口气儿。原本以为这下能将输回去的赢回来的,谁知道才赢了四五把,一道人影就立在了她的身边。
她自己浑然不觉,见桌子上的人都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就见程容简立在一旁。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腕看了看时间。
他应该站了一会儿了,江光光揉了揉鼻子,站了起来,然后叫了一声二爷。
大庭广众之下,程容简当然不会说什么,睨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这下任着江光光没怎么当成回事,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也跟着起身。
程容简并没有在赌场里停留,而是直接往外边儿走去。江光光隔了那么四五米的距离闷头跟着,不靠近也不离远。
她是不知道程容简怎么就过来了,大抵是阿凯打的电话。到了出口处,程容简就停了下来。江光光没敢停,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程容简冷眼看着她,江光光也不吭声儿,就跟犯错的孩子似的脚尖儿不停的蹭着地面。
过了那么会儿,程容简才淡淡的说:“挺能折腾的,感冒好了?”
江光光没想到他开口竟然是那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说:“好得差不多了。”比起之前是要好很多的。
程容简就那么看着她,说:“我看你应该是全好了,挺精神的。”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搭理江光光,往车边走去。江光光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回头往赌场里看了看,最终还是走到了车边。
程容简一路都是没有说话的,车子并没有回江光光的小院子,而是直接的去了小洋楼那边。
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桌上竟然还是摆着饭菜的。阿姨正在收拾着屋子,见着程容简,就叫了一声二爷,然后说:“饭菜是还热着的。”
程容简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大衣递给了她,然后往餐厅走去。走了几步他就回头看了江光光一眼,对阿姨说:“今晚的事儿你不用做了,让她做。不做完不能休息。”
他说完这话,看也不再看江光光一眼,坐到了餐桌旁,开始吃起了饭来。
阿姨多少是有些尴尬的,程容简都发话了,她自然不敢不应。但让江光光做事她的心里暗暗的叫苦不迭,最终还是将抹布递给江光光。
江光光倒是平静得很,接过就开始慢吞吞的擦了起来。今晚程容简的胃口好像比平常还好,吃得比平常慢些。
一顿饭足足的吃了四十来分钟,他才将筷子放了下来,也没上楼。就在客厅里看起了报纸来。
现在并不早了,江光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上楼是要亲自监督着自己。她下午出门之后就没吃过东西,看着桌上摆着的饭菜,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她的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尴尬不尴尬。倒是阿姨心软,迟疑了一下,对沙发上坐着的程容简说:“二爷,让江小姐吃过东西再打扫吧。”
程容简一向都是少话的,她多少是有些局促的。也不知道这江小姐到底是怎么惹了二爷了。
一直看着报纸的程容简这才抬头看了江光光一眼,视线很快移到了阿姨的身上,淡淡的说:“谁说她饿了?我看她饱得很。”玩牌也早玩饱了。说完这话。他看也不再看阿姨一眼,低头继续看报纸去了。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的,看不出喜怒。阿姨不敢吭声,想去帮江光光,却又怕程容简发怒。直到程容简开口让她去睡,她才如释重负般的退下了。
江光光的感冒还没好完,身体本来就虚。加上没吃东西,身体就更没力了。平常能够麻溜做完的事儿,这下却是做做停停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儿。
程容简这人一向都是铁石心肠的,看也未看她一眼,等着她打扫完,说都弄好了,程容简这才淡淡的嗯了一声,收起报纸上楼去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得很,江光光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身上汗腻腻的难受得厉害,她去冲了澡,这才去厨房里炒饭吃。
饿得厉害了,她没多时就吃了一碗饭。正要去添第二碗时,一回头就见程容简立在厨房门口。
江光光的动作这下就顿了顿,叫了一声二爷。
程容简的手中是端着一杯水的,大抵是下楼倒水喝的。他淡淡的看了看江光光手里端着的碗,说:“饿了?玩牌没能玩饱?”
傻子也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善,江光光低头看着碗,没说话儿。
程容简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江光光原本以为他还会说什么的,但却没有,他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被他那么一打岔,江光光那原本很好的食欲这下没有了。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就将碗筷都收拾了。
她原本以为程容简已经上楼了的,谁知道关了厨房的灯出去,就见他在沙发上坐着。江光光愣了一下,他已将一本书丢在了小几上。说:“在赌场的时候我看你挺精神的,睡多了精神过剩。今晚把这给我抄了。”
他看着江光光,指了指那本厚厚的书。
江光光垂着头没说话儿,程容简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将笔扔在上面,起身上楼去了。
江光光站着没动,才站了没几分钟,阿姨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恭恭敬敬的说道:“江小姐,二爷怕您一个人闷,让我来陪您。”
江光光太知道程容简是什么意思,没吭声儿。走到小几旁放开了书抄了起来。这书竟然是一本律法的书,全是枯燥的条条框框。就算是今晚,江光光也未必抄得完。程容简这是故意的。
江光光抄了几篇,见阿姨在一旁打着瞌睡,就轻声的说:“您回去睡吧,我会抄完。”
原本就是为了惩罚她,何必再殃及池鱼。
阿姨就摇摇头,说:“不用,您抄吧,我陪着您。”程容简的命令,她哪敢不听。
江光光知道自己劝不动的。也不再吭声了,低头抄了起来。抄书这事儿是不好做的,开始不觉有什么,到了后边儿,手就酸了起来。
大抵如程容简所说,她是睡多了。她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脑子更是清醒。
抄着抄着的,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程容简来。程容简拦她的那一次,并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在那之前,她都是远远的看着的。
有了开头,回忆就像是决堤了大水,朝着她涌了过来。走马观花一般的,她握着笔怔怔的就那么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低头继续的抄着。外边儿的天色已经是微明,她的鼻子又塞了起来,她就伸手揉了揉。
程容简起床的时候江光光仍是伏在小几上抄着的,他就跟没见着她似的,去吃了早餐,然后出了门。
直到车子驶出了院子,阿姨才端了一碗粥走了过来,低声的说:“江小姐,吃点儿东西吧。二爷也没让你什么时候抄完,吃了东西去睡会儿再来抄,你的眼睛都起血丝了。”
江光光自己倒是一点儿也未察觉,只觉得眼睛有些胀胀的。她并没有和自己过意不去,说了声谢谢,将粥接了过来。
阿姨轻轻的叹了口气,说:“这小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您就和二爷说几句软话,这事就那么过去了。您何必这么倔。”
还真是没见过那么倔的。明明知道二爷是生气了,江小姐偏偏一声不吭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知道开口服个软。就这么下去,二爷只怕会越来越生气。
江光光稍稍的怔了怔,没吭声,随即低下头继续吃粥。阿姨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二爷对您真的是挺好的,您什么都东西多吃了点儿,二爷都是记着的,回头就让我们多做点儿。您看那位甑小姐,二爷就没给她好脸色过”
江光光也不知道听到她说的话没有,有些儿恍惚,只知道埋头吃着粥。阿姨见她不吭声,低低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了,回厨房去了。
抄了一晚上,一本书只抄了一小半。吃了东西身体暖和起来,江光光就困起来了。手也酸得厉害,抄了小半篇就抄不动了,就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一晚上没睡,她几乎是立即就睡了过去。阿姨出来看到又叹了口气,拿了一床薄被子给她盖上。
江光光做了很长的梦,梦里程容简和穿着婚纱的甑燃站在一起,四周全是恭贺的宾客
江光光几乎是立即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是有些茫然的。有阳光透进来,客厅一隅一片刺眼的金色。
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程容简家,她就闭了闭眼。额头上不知道怎么睡出了汗,她伸手擦了擦。
外边儿已是太阳偏西,她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睡到下午了。看着摆着没动的书,她站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阿姨听到她的脚步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拉着围裙擦了擦手。说:“江小姐您醒了,我熬了粥,我给您盛上。”
江光光就应了一声好,去洗手间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了几碟小菜和一碗青菜粥。阿姨拿了勺子放到碗里,开口说:“二爷刚才打电话回来了,说是今晚不回来吃饭。您想吃什么我来做。”
“吃什么都行。”江光光说道,微微的顿了顿,接着问道:“二爷是有事吗?”
阿姨摇摇头,说:“这个没说,只说今晚不回来吃饭。”
江光光就没再问下去了,点点头吃起了粥来。吃完了粥。她依旧回到小几旁,开始抄起书来。
只是昨晚抄了一整晚,手酸得厉害。动作比昨晚慢了很多,连带着写出来的字也是潦草的。如果把这本全抄完,她这手估计得肿。
晚饭程容简果然没回来,阿姨包了饺子。吃完又给江光光端了水果。程容简不在,江光光正好偷懒,看了会儿电视。
到了晚上差不多十点,院子里就传来了车子的声音。江光光以为是程容简回来了,但却并不是,过来的是阿凯。她手中的笔就停了停。
阿凯径直走向了她。开口说:“江小姐,二爷让我过来接你。”
江光光没忽略他声音那点儿无奈,揉了揉鼻子,开口问道:“二爷让我去哪儿?”
不知道是程容简交代过了还是怎么的,阿凯并不说,支吾着说:“你过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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