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648、老鞋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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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痕迹就是这样产生的？”安娜喜出望外，感觉顾晨对痕迹的理解，已经远超自己和同事。

    仅凭借墙壁上的几处痕迹，顾晨便可以完美还原出现场的情景，这在安娜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凶手拿起砖头砸向乞丐的时候，由于空间狭窄，砖头向后靠砸在墙面上，形成了这道痕迹。”

    “之后在反复砸向乞丐的同时，这样的痕迹也就多次出现，直到乞丐被砸死为止。”

    “顾警官。”听着顾晨的说辞，山姆大叔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怎么就能断定，乞丐是被人砸死的？”

    “因为尸体。”顾晨直接给出答案，道：“之前我在检查那具烧焦的尸体时，就已经明显发现，尸体的头骨部位，明显有几处凹槽。”

    “所以，那是被凶手砸出的伤口？”卢薇薇问。

    顾晨默默点头，道：“之前我只能大概的判断，直到我现在来到这里，发现了狭窄墙壁上的痕迹。”

    “所以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那具烧焦的尸体，应该不是保罗，而是乞丐猴子。”

    “真的假的？”山姆大叔似乎不敢相信，整个人呆滞在那：“顾警官，这猴子本分的一个人，他从来就没招惹过谁，我发誓。”

    “你发誓也没用。”顾晨将照片上的鞋印图片点开，亮在众人面前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穿这个皮鞋的人。”

    “只有找到他，我们才能知道凶手是谁，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烧死猴子。”

    安娜接过顾晨的手机，仔细回想片刻后说道：“这双皮鞋大底有老鹰图腾，我想去罗城的鞋匠铺问问，应该可以找得出来。”

    “那还等什么？”顾晨早已是迫不及待了，提醒着道：“事不宜迟，现在应该立刻行动。”

    “行，我带你们去。”安娜爽快的答应。

    毕竟能找到这条线索，对案件的侦破已经非常有帮助。

    顾晨模拟出了现场情况，而且从顾晨的分析来看，穿着皮鞋的男子，显然是这起案件的关键凶手。

    大雨逐渐散去，大家回到警车上，直接驶向罗城著名的鞋匠一条街。

    意国的手工皮鞋名扬海内外，也是现代皮鞋工艺的起源地之一。

    中国浙省的温市，曾经就是师从意国，从意国学到先进的制鞋工艺和水平，再结合本土情况，因此也开启了温市鞋都的辉煌。

    而在意国，定制皮鞋向来颇受顾客欢迎，但是由于高昂的人工费，因此定制皮鞋在意国，也是价格不菲的存在着。

    安娜带着顾晨的中国小组，来到的是意国一条年代久远的老街。

    这里是早期意国皮鞋手工定制的发祥地，许多知名皮鞋品牌的发源地就诞生于此。

    但是相比于其他知名品牌，依旧还有一些老鞋匠安于现状，以开好一家定制皮鞋店作为工作日常。

    而根据品牌定位不同，知名的鞋匠艺人，工作室内一双皮鞋最低千欧起跳，甚至根据材质的不同，上万欧的皮鞋也是比比皆是。

    这些年，许多东亚，东南亚的学徒们另立门户，也开始在老街经营手工定制的业务。

    但是大多走平价路线……

    因此在这条老街，各种价位的手工定制皮鞋店家，都能够找到自己合适的顾客。

    “就是这里。”安娜扭头看向顾晨，说道：“在罗城最懂鞋的工匠，基本都在这开店，要知道你手里照片里那双鞋出自哪里，最好找个资深匠人问问。”

    “那谁是资深鞋匠？”顾晨问。

    安娜犹豫片刻，正好有一名抱着鞋盒的男子老者经过，安娜索性将他拦住，问道：“请问这条街，最资深的鞋匠是谁？”

    “工匠世家。”老者转身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鞋店道：“在这条街，就数他家鞋子工艺最好，而且老板对鞋颇有研究，是个皮鞋通。”

    “如果你们价钱出的起，可以找老板亲自为你们制作一双精品皮鞋，保证是这条街最好的。”

    “好的谢谢。”安娜默默点头，送走了老者，这才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工匠世家”，一个装修颇具中世纪风格的老鞋店。

    “走，去看看。”顾晨笑着说。

    一行人，先后走进了这家鞋店。

    从进门开始，大家就被客厅展柜里的各种精致的皮鞋所吸引。

    不仅如此，在一些皮鞋款式的背景墙面上，还挂着用精致木头表框的照片。

    根据文字介绍，许多都是当地名流的定制款皮鞋，并且有跟老板的合照。

    当然除了商务财阀，还有一些娱乐明星，体育明星，都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独得恩宠，几乎与所有名流都有合照，这无形之中，等于是给“工匠世家”做了宣传。

    “难怪这家手工定制的皮鞋店生意这么好，他们一单生意就足够吃喝一年的，都是高端定制啊。”袁莎莎指着几名和老板合照的商业名人，扭头对顾晨道：“这几个人我认识，都是欧洲福布斯财富榜的常客。”

    “看来老板挺会做生意的。”顾晨走到前台，也不见一名招待的店员，不由好奇的问道：“这家店难道都是预约上门吗？怎么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

    “嘻嘻，顾师兄，你猜对了。”站在一旁的袁莎莎笑孜孜道：“这家店，还真是接受预约上门的，平时没有店员也正常，展厅内的合影照片，其实就是老板给顾客的一种形象展示。”

    “什么样的价位享受什么样的服务，老板手下有几名意国最顶尖的手工鞋匠，各个都是出类拔萃。”

    “咦？”听着袁莎莎的说辞，卢薇薇不明所以道：“我说小袁，你怎么这么了解这家鞋铺？难道你来过这里？”

    “这个……”袁莎莎感觉自己说漏嘴，于是赶紧跟波浪鼓似的摇摇脑袋，反驳道：“我怎么可能来过这里？这里可是意国最贵的鞋铺之一，我……我就，我就听朋友说起过，他们来过来这里。”

    “真羡慕你啊小袁，你的朋友都挺厉害的。”顾晨虽然知道袁莎莎在撒谎，但是没有故意拆穿。

    袁莎莎默默点头，笑孜孜道：“是的呢，我那些朋友喜欢旅游，见识广，听他们说过，这家店每天都有不同的鞋匠师傅值班，接受预定业务。”

    “如果我们要找到鞋匠师傅，直接去二楼就好。”

    “真的假的？”安娜作为一个意国人，都没听过有这种说法。

    不过看袁莎莎的一本正经脸，也不太像是说笑话，于是便欣然接受道：“那行吧，我们就去二楼。”

    一行人继续上楼，来到一个类似古堡装修风格的展厅。

    要说“工匠世家”在这条老家，店面也算是巨无霸的存在着，至少比其他迷你型店面相比，就显得有些欺负人了。

    二楼一个厕所的面积，都能抵得上老街一家迷你店面的。

    要不是你豪呢？能够接受到众多名人的订单，也是需要做一些面子工程的。

    “请问有人在吗？”顾晨在环顾一周后，却是发现偌大的空间内，竟然空无一人。

    见无人应答，顾晨再次开口：“请问……这里有人在吗？”

    “你们是来定制皮鞋的？”也就在顾晨话音刚落，从一处玄关内部，忽然走出一名套着咖啡色鞋匠围裙的老者。

    他扶了扶眼镜，这才发现来人是一群警察，顿时愣了愣神问：“请问，各位警官是来定制皮鞋的？”

    “不过我先说好了，我们家的皮鞋价格昂贵，如果各位警官手头并不宽裕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隔壁几家便宜的鞋铺给你们。”

    “呵呵，您真有意思。”顾晨也是上前一步，淡笑着说道：“哪有将生意推荐给外人的道理，可见你家鞋店不缺生意。”

    “年轻人，你是警察？”上下打量着顾晨的穿着，有些一头雾水的老鞋匠，不由米兰眯眼，感觉莫名其妙。

    他赶紧看了看身边的安娜和乔治，再看向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

    虽然大家都穿着警服，但是明显还是有些差别的。

    老鞋匠不太玩社交网络，因此对于所谓的热点新闻，总是完美的错过。

    他并不知道顾晨是哪国警察，却是能说一口流利的意语，这让老鞋匠很吃惊。

    “老人家，这是中国警察小组，来我国交流学习的，我们现在正在处理一件案子，有件事情需要您帮忙。”

    安娜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走上前与老人交流。

    老鞋匠愣了愣神，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中国警察，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也是。”

    顾晨接受老鞋匠的握手。

    老鞋匠笑呵呵道：“所以你们今天来店里，不是专门过来定制皮鞋，而是来调查案件？”

    “对。”顾晨毫不避讳道：“我这里有个关于皮鞋的问题想向您咨询一下，就不知道您是否了解。”

    “呵呵，小伙子，你这就说笑了。”也是在顾晨的激将法下，老鞋匠忽然眉头一皱，淡淡说道：“你也不打听一下，在这条老街，论对皮鞋的了解，如果我们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真的假的？”卢薇薇将信将疑，直接催促顾晨道：“那顾师弟，你就把图片拿出来给他看看，看看这位老师傅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厉害。”

    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顾晨索性将手机相册点开，将那个带有老鹰图腾的鞋印拿给老鞋匠参详。

    “老师傅，这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一处脚印，找到这个人至关重要，但是，这双皮鞋我们不是太了解，想向您咨询一下。”

    “让我看看。”老鞋匠扶了扶眼镜，眯着眼仔细查看。

    只不过三秒钟，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房间内的众人感到不解。

    卢薇薇上前一步问道：“老师傅，您笑什么？”

    “我笑你们真是幸运。”老鞋匠淡然一笑，拿着顾晨的手机指示道：“这个带老鹰图腾的鞋底，目前是我们店里最新开发的磨具。”

    “这种橡胶大底，每年的款式都在变，我给你们找找看，你们就知道了。”

    说道这里，老鞋匠走回了玄关，没过多久时间，他便将一个铜模拿在手中，来的大家的面前。

    将铜模随意丢在一张木桌上，老鞋匠笑笑说道：“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顾晨将手机平放在木桌上，随后将老鹰铜模放在一侧，两方比较之下，细节之处尽显。

    顾晨利用专精级观察力，特地将照片中的各处细节纹路，与铜模进行反复比较，几乎是一模一样。

    “怎么样？”老鞋匠颇为得意的道。

    “还真是一样。”顾晨说。

    “我看看。”一旁的安娜有些不敢置信，于是再次过来做验证。

    卢薇薇好奇不已道：“老师傅，你这铜模人家也可以做啊，你怎么就确定这是你家的鞋子？”

    “很简单。”老鞋匠指着铜模老鹰图腾的一处logo，道：“这个是我们店里的商标，在这条街敢盗用我家商标的，那他就准备破产吧。”

    “可是……”顾晨犹豫了一下，颇感不解道：“你这铜牌并不是鞋底磨具，而是高频烫压的磨具。”

    “就算橡胶大底经过高频烫压，但是也不可能出现这么深的纹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老鞋匠也是颇为一愣，整个人脸上尽显惊愕之色。

    “小伙子，你对制鞋的工艺竟然这么了解啊？连高频烫压这些工艺都懂？”

    顾晨淡然一笑：“略懂一些。”

    “已经很好了。”见顾晨多少也懂一些制鞋工艺，先前还有些得意的老鞋匠，顿时也变得客气起来。

    他走到一处木架旁，从上边挑选出一张半成品大底，丢到顾晨的面前道：“我们高频烫压，主要是为了给大底定位。”

    “而你所说的这个纹路，其实是我们根据铜模高频烫压之后的定位，进行手工雕刻而成的。”

    “什……什么？你们的橡胶大底纹路，竟然是手工雕刻而成的？”听到这种夸张的工艺做法时，顾晨也是颇为震惊。

    只听过意国纯手工打造比较出名，但也没想过会夸张到这种程度。

    手工雕刻大底，这在顾晨看来，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可见这家鞋店的皮鞋，那可都是皮鞋中的劳斯莱斯，所以贵有贵的道理。

    安娜见状，也是颇为震惊道：“那按照您这说法，来店里定制这种皮鞋的人应该不多吧？你们应该有客户的资料对吗？”

    “那是当然的，可是……”老鞋匠刚一开口，却是突然止住。

    “怎么？不方便？”顾晨问。

    “哈哈，算是吧。”老鞋匠有些无奈，干笑了两声道：“这些客户的资料，属于绝对的机密，我是没有权利向外人透露的，这是规定。”

    “可是我们在办案，希望您能配合。”安娜碰到这理由，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

    但是老鞋匠似乎依旧不肯过多的透露，即便他面前的，是一群意国警察加上中国警察的混合编队，但那又怎样？

    工匠世家的老鞋匠绝不认输……

    见老头有些顽固，顾晨索性说明缘由道：“老师傅，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一桩凶案的凶手，您这样做，有些说不过去。”

    “行规您是有了，可是国法不容，毕竟您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所谓行规，而包庇那名凶手吧？”

    “如果您不交代出来，那这名凶手很有可能再次作案，到那时候，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死去，这您想过没有？”

    论讲道理，中国警察绝不认输。

    经过顾晨这么一说，老鞋匠开始动摇。

    为了不让老鞋匠为难，顾晨直接又道：“那我来问你，定制这种皮鞋的，目前来说有几个人？这你总能告诉我吧？”

    “就一个。”老鞋匠终于松口。

    顾晨回头看向众人，大家喜出望外，感觉真相在逐渐逼近。

    激动之余，顾晨再次回头看向老鞋匠，又问：“那这个定制皮鞋的客户，他是不是叫西蒙？”

    当听见顾晨将“西蒙”的名字道出时，老鞋匠的眼神都变了。

    整个人愣了愣神，仿佛感受到一阵细思极恐。

    看着老鞋匠的异常反应，其实顾晨已经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笑孜孜道：“看您这表情，看来我是说对了。”

    “没……没错。”在顾晨的一再追问下，老鞋匠这才肯定的道：“来我们‘工匠世家’定制皮鞋的客户，的确叫西蒙，是个高瘦的男子。”

    “而且他管理着几只慈善基金。”顾晨一边接话，一边将西蒙给自己发的名片找出，亮在老鞋匠的面前道：“你再仔细核对一下，电话号码，慈善基金，看看是否跟西蒙在店里留下的信息相符。”

    “如果是他，你不用说话，直接点个头眨个眼就好。”

    老鞋匠整个人再也不能淡定了。

    他再次扶了扶眼镜，这次像研究彩票一般研究着顾晨递来名片。

    在一番最终的确认后，老鞋匠终于点头承认道：“不用说了，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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