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云宫降临 第五十三章 过眼云烟（一）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黄绯撒腿在街上狂奔。

    宁恭，或者关键之匙，在什么地方！

    只要在附近看到的话，黄绯就有信心辨认出来。

    他跑得太快，超过奥运会百米冲刺冠军的速度，无人不向他投来疑惑和惊讶的眼神。

    这小伙子怎么了？

    一直这么狂奔，也不见他喘气，他不会累的吗？

    黄绯没有理会这些行人的注目礼。

    他越跑越快，撞翻了体弱多病颤颤巍巍的老人，不说搀扶，连句道歉都没有。

    面前有大肚子的孕妇被他撞倒在地，一脸痛苦，路人们纷纷向他投来愤怒谴责的眼神，黄绯头也不回。

    他撞翻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对方很是不满，一脸气愤地握着拳头站起来想问个究竟。

    可是肇事者像一阵风一样已经跑没了影。

    假的，都是假的！

    黄绯反复在自己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如果被这些无比逼真的幻象所迷惑，自己就会真的万劫不复！

    魂语术式形成的幻境空间，多数对应着深层意识里最为恐惧或者最为渴望的事物。

    眼前这一切，都是魂语术式形成的虚假感官！

    但这些景象，也反应着黄绯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他想回到地球。

    他希望做那个无忧无虑，不知道术式，不知道策算，不知道永生，不知道初境回梦，不知道霜界剑脉的自己。

    拥有一段短暂而有意义的人生，然后长眠，不再醒来。

    那样的人生，他明明已经完完整整地度过了不止一次，却还是觉得比漫长的永生更美好，更让他渴望。

    他真的还能再回去吗？

    黄绯继续狂奔向前，撞翻了一大片连排的共享单车，冲进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他看到车里的司机们大惊失色咒骂着的脸庞，死命地打着方向盘狂踩急刹车。

    但是这些汽车，在彻底停住之前，就被一路横冲直撞的黄绯穿过，有的撞得粉碎，有的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人形空洞。

    黄绯看到面前街边的店铺里，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躲避，玻璃橱窗，里面的柜台，座椅，桌子，一切设备，都在他身前化为粉碎。

    他撞穿了一栋商厦，一楼的支架纷纷粉碎之后，上面的二楼以及更高的楼层随即先后发生连锁反应的塌陷坠落。

    大厦在黄绯冲出后，随之轰然崩塌。

    宛如绿巨人降临，世界末日。

    只是黄绯的身影没有绿巨人那么巨大而已。

    真是逼真啊。

    黄绯仍然不予理会，头也不回。

    他的身体漂浮起来，跃上半空，径直向前方飞去。

    他越飞越高，眼神不断地在地面上扫过。

    在哪里！

    不远处的半空中，有警用直升机向他接近，黄绯稍微加速，就甩得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看见身边不远处，有客机刚从机场起飞不久，还在努力向云层上方爬升。

    窗户边上有乘客看见了他，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是谁？”

    黄绯看见面前的空中，突然闪烁出了两个能算作熟悉的身影，一道神识在他脑海里响起。

    一男一女，一个背后别着一长一短两把刀，一个背后挂着巨大的古筝。

    雷刃，以及琴音两位大佬。

    这不是不久前才和他在霜界暗境空间分别的雷刃和琴音。

    这是通过黄绯的记忆，这个幻境空间自动生成的，过去地球时期上的雷刃和琴音。

    他们好像不认得自己？

    接着雷刃和琴音身边，又出现了两个同样熟悉的身影。

    展尘老大，以及剑脉始祖苏恩。

    在他去霜界剑脉，展尘和苏恩去时空境限之前，他们和雷刃琴音就一直隐居在地球的芸芸众生之中。

    “黄绯？”一看见他，展尘就道。

    “他就是黄绯？”过去的雷刃和琴音二位大佬看上去真的还不认识黄绯。

    边上的苏恩大佬也一脸兴趣盎然的表情打量着自己。

    “时空境限？”雷刃向身边的琴音传出神识问道。

    “有点像，但不是。”琴音否认道，“他更像是通过某种术式，从未来被投影到现在的特殊影子。”

    “魂语吗？”展尘马上反应过来了，闪现到黄绯面前，骂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乱装13了？怎么会惹上这么麻烦的术式？”

    黄绯苦笑，他也不想啊。

    但是四位老大的出现，让黄绯恍然大悟。

    他们四个，绝对是超出宁恭术式能量范围的存在！

    他们甚至能察觉到幻境空间中格格不入的自己，就是证明。

    宁恭并不知道自己的记忆中结识这样级别的大佬，所以根本不知道完成术式后自动生成的幻境空间，忠实地还原模拟了黄绯记忆中的一切，包括了这四位大佬！

    如果他们在幻境空间中发出强大的术式攻击，不需要找到宁恭或者关键之匙，这个幻境空间也会承受不了然后自行崩溃！

    “黄绯，帮我一个忙吧。”苏恩大佬对他传出神识道，“回去以后，帮我向霜界剑脉问好。”

    苏恩大佬的神识里，有些寂寥。

    “这么久以来，我对不起他们，但是我无法弥补。未来，霜界剑脉会在新的领导者指引下，浴火重生，走向全新的辉煌。”

    黄绯不知道面对这样的苏恩大佬，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来了一句：“这些话，你自己去对他们说吧。”

    苏恩大佬没有再对他说什么，反而是展尘，骂完之后看黄绯一脸焦急的神色，也知道他在急什么，一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们既然发现你了，就会让你安全及时地回去的。在这之前，先陪陪我们几个老家伙吧。我可等你等的很辛苦的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地球变化还真挺大的呢。”

    一如印象中的展尘，就算是骂他也不是真的生气，话匣子一开就是滔滔不绝。

    “这些家伙，挺有意思的。”展尘拉着黄绯继续自顾自地道，“我们不再干涉历史进程之后，这些家伙居然在短短几百年内自己选择了走上成境的科技道路，还有模有样的，挺有意思吧？”

    黄绯还没回答，展尘马上接着又道，“噢，你是从未来来的小黄绯，肯定见识过了，这就没意思了。”

    “展先生。”琴音叫了他一句，不然这脱线的家伙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

    “既然见到黄绯了，那我先去把正事办了，定位他的这一世了。”

    “走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们？”展尘唯恐天下不乱地吆喝道。

    接着黄绯看见他们出现在了印象中自己那个家的客厅里。

    室内空无一人，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是下午六点过。

    “展尘你们跟来干什么？”琴音坐在沙发上，看到身边的自己和展尘，不满意地道，“走。”

    琴音神识话音刚落，展尘和黄绯就又出现在了屋外。

    琴音大佬，一个神识音节，就能置换他们所处的空间。

    黄绯看到一个正常下班的二十多岁青年男子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见到里面沙发上的琴音，很正常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是过去的自己，见到琴音的那一幕。

    原来琴音是这样才找到自己的吗？

    此前的记忆里，黄绯并不知道还同时发生过这一幕。

    当初的自己，见到琴音的这一幕，原来身后就有展尘和未来的自己旁观？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自己一路狂奔带飞翔和闪现地到这里，是扫码和共享单车已经大规模普及的2019年吧？

    看到的那个在过去打开家门见到琴音的自己，是个二十多岁的单身青年啊？

    2019年的他，到底是二十多岁的单身青年，还是四十多岁已婚生活美满的大叔？

    是自己因为相隔时间太远，记忆难免出现了差错，还是宁恭这个魂语术式幻境空间并不完善才出现的差错？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宁恭。

    作为本源术士，在这个他通过黄绯的记忆构建创造出来的幻境世界中，宁恭可以做到很多在霜界云海里做不到的事情。

    他的神识能覆盖的范围极广，在粗略观察了地球人们的生活举止之后，他已经大概理解了这个幻境地球里的人类社会。

    地球华夏，本身就和他们云境九方界的主流语言相同，可能一些小的形容词不太一样，但大体的语言结构都是一样的。

    这种情况下，宁恭通过几个极转的神识观察，就能比较好地融入这个幻境空间里的地球人类社会了。

    他将关键之匙变成了一种很难以想象的物体，再藏在了一个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

    老神在在地进了一家咖啡店，等黄绯来找他。

    这个幻境空间，人口基数非常庞大，茫茫人海，黄绯真的能找到自己，还得两说呢。

    等找到宁恭的时候，也已经足够拖延到对他完成击杀了。

    不过他们花港四人组，并不打算真的击杀黄绯。

    黄绯毕竟是主空域非常重要的核心策修之一，要是在花港死了，主空域恐怕得找他们拼命来。

    打伤或者俘虏他就可以了。

    这样万一黄绯之后来的是主空域的执剑队，也有谈判的筹码。

    在他发出这道魂语精神致幻攻击之前，宁瑶和黄一典燕扉欣的出手，都是留了分寸的，真到了紧要关头，绝不会轻易直接灭杀掉黄绯。

    像之前黄绯如果躲不开燕扉欣那一记人间大炮，燕扉欣也会通过调节控制能力炮攻击的程度，保证黄绯最多只是身躯重伤而已，神魂绝对还会留着一口气。

    悠哉地随便点了杯咖啡喝，边上的服务员笑眯眯地对他说，“先生，一共是三十五元钱，您扫码还是现金？”

    问得宁恭愣了一下。

    钱是什么东西，扫码和现金又是啥意思？

    赶紧极转内通过神识观察又补习了一下，随后才同样露出微笑，手掌在桌下有淡光微粒凝聚之后，才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来，递给笑容满脸的服务员。

    他的幻境空间，宁恭不用真的给钱也无所谓，他只是对于黄绯记忆里的这个地球人类文明充满了好奇。

    “找您六十五元整。”不久后服务员将一沓零钱和咖啡优雅地放在宁恭桌上。

    宁恭喝了一口咖啡，眼神一亮。

    就算是术式通过模拟黄绯记忆才形成的虚假幻觉，这也绝对是霜界内没有的好东西啊。

    不久之后，宁恭打着饱嗝走出了咖啡店。

    吃东西嘛，当然得将身体降层后再吃了，饱嗝随便打~

    爽~

    他听见后面咖啡店的服务员们在他离开后窃窃私语：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头一次见到狂点了N多咖啡，光喝咖啡能喝到打饱嗝的怪胎诶。”

    宁恭一笑，不予理会。

    然后他看见了街边一家亮着的招牌。

    “正宗山城火锅”

    火锅？

    宁恭想起神识里看到的人们在火锅店里满头大汗的模样，又起了兴趣。

    走，试试去，反正他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不久后，宁恭再次坐在满是红油和辣椒的火锅面前，满足地打起了饱嗝。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啊！

    从出生开始就在霜界花港空域混的宁恭，还没吃过辣椒这种东西呢，云境九方界也没有啊。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些邪门了。放着这么美妙的地方不好好呆着，黄绯那个傻缺，非要屁颠屁颠地跑去霜界剑脉为主空域卖命，脑子抽筋了吧？

    只是自己这额头上的汗珠怎么越来越多了？

    猛地一下子，宁恭差点跳起来。

    这不是被辣椒辣的，这是他形成和维持这个幻境空间的术式能量消耗过大的表现！

    怎么会能量消耗过大？

    宁恭稍微一想，就发现了自己露出的失误。

    黄绯这家伙，在霜界剑脉待的时间太长了，不止他自己，霜界剑脉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霜界剑脉的人了。

    从而淡化忘记了黄绯原本来自初境星空宇宙的越士身份！

    黄绯在这里生活过！

    会出现术式能量消耗过大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以黄绯的记忆构建幻境空间，涉及到越境和时空境限。

    如果是土生土长的云境九方界术士，就绝对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另一个就是黄绯过去记忆中这个时期上的地球，很可能存在超出他术式影响范围的绝世大能！

    幻境空间构建出绝世大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耗费术式能量的事情了。而且绝世大能不会受到幻境空间的限制，能轻易击破这个脆弱的幻境空间，让他们这些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神魂意识回归现实。

    如果黄绯碰见这些他过去认识的绝世大能们，就能随时破坏终结掉这个宁恭刚刚才开始享受的游戏。

    那样的话，黄绯根本就不用来找自己，也不用去找关键之匙了。

    宁恭发现这一点的可能性之后，明白自己要改变战略了。

    既然可能会变成这样的情况，他就得主动去找黄绯。

    就算不能杀他，也要抢在幻境空间破灭之前，在幻境空间中重伤他，才可能在意识回归现实后尽可能地在黄绯神魂内留下伤势。

    只是万一黄绯真的和绝世大能在一起，自己还跑去找黄绯，岂不是送人头，纯白给？

    不得不说，宁恭学习地球华夏的当代流行语言很快。

    学的再快，也不能帮他解决现在内心的纠结。

    去，还是不去呢？

    ......

    ......

    琴音在过去年轻的黄绯面前消失后，就出现在了楼外展尘和黄绯的身边。

    “走吧。”琴音对展尘道。

    “放心，用不了一百年的时间，黄绯就会再次回到我们身边了。”

    而且，那时候就不是像现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归。

    这一点，琴音相信展尘和黄绯都清楚。

    “在回去前，还有什么想在地球做的事情吗？”展尘问他。

    黄绯想了想，本来觉得没什么了。

    但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过去时期的地球，那个人或许还在华夏的某个地方好好活着。

    “有。”黄绯对展尘道，“我想见一个人。”

    “陈征，这个名字你们知道吗？”

    展尘摇了摇头。

    “几十亿人，哪可能人人都认识？”

    “帮我找找？”黄绯不死心。

    展尘他们的神识笼罩范围极大，要覆盖地球范围，再定位一个人，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好吧。”展尘说，不久后给出回复，“有很多叫陈征的人，但我想我应该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想去看看他。”

    “行。”

    展尘带着他一起，闪烁出现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外。

    别墅周围，明里暗里有很多值岗的保安。

    这些保安人人都配着微型耳麦，身姿挺拔，目光内蓄有神。所有人手上都有厚厚的枪茧，一看就素质非凡，和常见的保安截然不同。明显都有着军旅出身的经历。

    被这些退伍军人保安们严密戒备的别墅，显得同样神秘而不凡。

    通过暗境视野，黄绯看到那座神秘不凡的别墅内部，二楼的窗口，宽大的躺椅里靠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捧着一本《三国志》。

    那个少年并不是他们这样的永生能量智慧生命，外貌就是最为平凡真实的年龄，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显得有些瘦弱。

    没错，这个五官，就是和黄绯有过短暂一面之缘的陈征。

    只是自己真正见到他，应该是在地球肉身消亡之后，在大气层外看到被魏仁拎着，灵魂状态的陈征了。

    这时候还活着的陈征，是一个很瘦弱的单薄少年。

    他专心地翻阅着手中的三国志，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三少爷，该吃饭了。”边上有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管家，恭恭敬敬地来叫他。

    瘦弱少年合上手中的书页，在管家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下楼。

    “看出来什么了？”展尘问他。

    黄绯笑了起来：“没看出来什么。”

    但为什么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叫陈征的瘦弱少年，和自己有些相似？

    有种宿命相连的古怪直觉。

    奇怪的是，来霜界剑脉之前，在地球大气层外见到昏迷灵魂状态的陈征时，自己并没有这种感觉。

    “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在心里这种古怪而强烈的直觉驱使下，黄绯对展尘说了这么一道神识。

    “嗯行。这个我就能办了。”展尘一口答应。

    区区十五六年的时光而已，对他来说要知道关于这个别墅里瘦弱少年的一切，并不难。

    “在那之前，先陪我去看看前亚特兰蒂斯城吧。”

    亚特兰蒂斯。

    这个名字让黄绯有了些许的恍惚。

    他知道展尘说的这个前亚特兰蒂斯，并不是当代地球文明认知里的那个亚特兰蒂斯。

    当初从金星离开，率领着部分术士和其他智慧生物们来到地球生活之后。他们在地球上形成的第一个，也是地球历代里，最强大的文明之名，就是亚特兰蒂斯。

    为了和后来地球当代人类文明认知里的亚特兰蒂斯区分开，展尘一直称呼他们那个时期的文明为，前亚特兰蒂斯。

    前亚特兰蒂斯，是类似云境九方界的空域术士文明，大部分用于居住的城市都漂浮在天空之上，大气层里。

    云境九方界和初境宇宙的人类文明，本身就分不太清楚谁更像谁一些。

    这个记忆中的以地球为中心的前亚特兰蒂斯文明，包括的范围也不仅仅限于地球和太阳系，还涵盖了很多临近的恒星系统。

    有记载的二十八星宿范围及其外侧周边，天狼星系等都属于曾经庞大的前亚特兰蒂斯文明。

    前亚特兰蒂斯人类文明存在的时期，大约在地球年龄的20亿年左右，而当代的地球人类文明，已经处于45亿年年龄的时间节点上了。

    前亚特兰蒂斯覆灭之后，只剩下了唯一一座最为巨大的主城，被界术式隔离后，漂浮在地球大气层外的真空里，周期性地会运动回到地球附近位置对应的暗境空间，很难得才会再出现一次。

    而地球，在展尘他们的控制下，开始了周期性地反复出现陆地人类文明的实验过程。

    他们只会创造，不会主动出手去毁灭任何一个时期的地球人类文明。

    但这些历代的人类文明，最终都自己走向了灭亡。对于这一点，展尘他们也很无奈。

    前亚特兰蒂斯的部分传承被后来的一个地球陆地人类文明获得，他们按照传承效仿前亚特兰蒂斯的各种先进和强大之处，最后形成了以海面和海底为主体的亚特兰蒂斯文明，也就是后来地球当代人们所熟知的海底亚特兰蒂斯。

    只是海底亚特兰蒂斯最终也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那之后的地球陆地人类文明，渐渐失去了展尘他们的信心和引导，渐渐断了回梦星系的任何传承。

    只有最近这一次的地球陆地人类文明，是展尘他们最满意的一次。

    最满意不是因为这次的人类文明最强大，而是他们靠着自己的意愿，选择了和术式体系截然不同的科技发展道路。而且只用了对展尘他们来说极短的时间，就衍生出了更加丰富多元的文化深度。

    黄绯只是大概知道展尘他们反复在地球进行培育实验的目的，好像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究竟何德何能，为什么会被展尘他们这样花费大力气等待，黄绯不知道。

    但是展尘他们大概认为，那个人会从这个时代的地球人类文明里脱颖而出。

    黄绯猛地再次想起了那个带着陈征死去灵魂的地球本源术士。

    魏仁。

    他或许就是展尘他们苦苦等待找寻的那个人？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