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七章拼搏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既然决定接受斯波家的好意牵手织田家,那么浅井家也应该有所表示。浅井长政对赤尾清纲说道。
“赤尾大人回赤尾城迎接谦信公与上衫殿下,请来小谷城一叙。
冬寒未散,距离关东化雪还有几天,耽搁一日亦是无碍。
我手书一封,派人送去越前敦贺城,交于朝仓家宗滴公,算是我为两家引荐。”
赤尾清纲心领神会,嗨了一声。
浅井长政很会做人,这是为斯波义银牵线搭桥。
上杉辉虎能走北陆道,是用金钱开路,砸得沿途各家放行。
毕竟北陆道诸国与她没有利益冲突,各家看在钱的面子上不至于为难她。
可斯波义银就难说了,因为朝仓家是以下克上赶走斯波家,夺取了越前国。
朝仓家掌控越前已经五代,初代出身乃是斯波家被官,就是斯波家麾下的投效国人,地位不高。
可便是此人,利用守护与守护代之间的矛盾,左右逢源,最后竟然将两家一齐赶走,独占了越前。
那时候本是幕府强势时期,如此作为必然遭到强烈反应,但朝仓家运气不错,正巧遇上八代将军之乱。
八代将军无后,不得已立妹妹为继承人,谁知道老蚌怀珠,她竟然有了!还是个女儿!
八代将军起了换储之心,将军家继承之争又牵连幕府各家利益,细川,畠山,斯波,山名等重臣纷纷下场。
结果,幕府内外武家分成东军西军相互攻伐,近幾,四国,西国等幕府势力范围领国大乱。
此战打碎了足利家为首的守护体系内部和谐,足利血亲之间不再是手足情深,又添加了无数血仇。
幕府开始走向衰败,自朝仓家起始,各国武家以下克上,逐步架空了幕府的守护大名,守护体系走向崩坏。
这次大战,朝仓家以西军身份参战,初代家督骁勇善战,打得东军头疼不已。
东军总大将,那一代的细川宗家家督出面拉拢,以越前国为恩赏,将她拉入了东军阵营。
至此,朝仓家一统越前国,从幕府得到名分成为越前守护,底层武家一跃成为名门,亦是讽刺至极。
最受伤的当然是斯波宗家,守护的越前,尾张两国,被剥夺了一半,元气大伤。
虽然事过多年,物是人非。朝仓家在越前国统治五代,也已树大根深。
但没个人从中牵线,怕是斯波朝仓两家面上过不去,会出些纠纷。
浅井家与朝仓家关系很深,初代浅井亮政交好上代朝仓家督孝景与朝仓军神宗滴公。
借着朝仓家的支持驱逐京极家,支配了北近江,两家结成盟友。
浅井长政为斯波义银搭线,的确是表达善意的好办法。
相信斯波义银会接受她的好意,关东遥远,沿途多些朋友总比多些敌人好吧。
出门在外,谁知道会不会遇上意外。拜拜码头,拉拉交情才是正常操作。
不是谁都如上衫辉虎那般豪迈,一路撒着金子,带着精锐姬武士杀气腾腾就莽过去了。
浅井长政说完,看座下重臣神情不一,心中亦是一叹。
当初母亲坐在家督位上,她也是诸多不满,可真坐了上来,才知道这位子多烫臀。
正所谓众口难调,家臣们各有角度,皆有道理,可最后下决断的可是她浅井家督啊!
家臣们可以说错话,她不行,她是家督,是浅井家的决策者,负责人!
她不知道斯波家藤堂领在北近江是内患?她不知道三郡武家尾大不掉?她不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六角一色两家的刀枪都快钉在她脑门上了,哪有时间精力去整顿内部,臣妾做不到啊。
饮鸩止渴,先顾眼前吧!
———
尾张,清洲城天守阁,议事厅正在展开评议。
一名娇小的姬武士伏地不起,在织田信长戏谑的目光中瑟瑟发抖,正是木下秀吉。
一旁,抬头挺胸姿态傲然,跪坐的柴田胜家在主君面前出言羞辱于她。
“你这种下等人也敢在评议之时大放厥词,好大的胆子!
你算什么东西,军国大事也是你可以随意谈论的!
这等不知尊卑的东西,殿下,不如由我为您斩之!”
织田信长不予置否,轻轻笑了笑。
柴田胜家手握刀柄,便要拔刀砍人,丹羽长秀终于忍不住出口阻拦。
“柴田大人稍安勿躁,木下秀吉虽然唐突,但毕竟是殿下恩准参与评议的姬武士。
评议乃是公议,她就算说错了话,也不是丢了性命的罪过。”
柴田胜家一抬眉,回道。
“殿下只是让她参与买卖之类的庶务,这等幸进的家伙就该感恩戴德好好做事。
如今出言狂妄,竟敢议论军国大事,还不该杀吗!”
丹羽长秀也是一窒,一时无话可说。
武家尊卑极重,木下秀吉这种入赘得到身份的平民姬武士,最是低贱。
只是她出身织田信长的小者,取鞋暖脚的仆役,也算是信长亲信,多少有些香火之情。
为人又聪明伶俐,几次差遣买卖都让殿下满意。
特别是去京都,找到了便宜的铁炮渠道,让织田家有了第一批成编制的铁炮众。
织田信长心情大好,这才给了个奉公人的身份丢到丹羽长秀麾下做事,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丹羽长秀是信长的大管家,家中庶务杂乱,木下秀吉聪慧,的确是帮了不少忙,让她很有好感。
可谁能想到,织田家这场评议上,她竟然敢开口发言,惹得柴田胜家暴怒。
柴田胜家是织田家军方第一人,丹羽长秀虽然深受织田信长信赖,也不想惹她。
无奈之下,她朝织田信长一个鞠躬求援。
主君不会真的让柴田胜家杀人,只是恶趣味得喜欢看人倒霉。
织田信长见心腹求援,撇撇嘴感觉玩够了,开口说道。
“猴子,你现在胆子够大的,连我迁移居城去小牧山城也要管?
过几天,是不是我和浓君的床第之事你都想安排安排?”
丹羽长秀怒视主君。
您就算出言说和,也别用这种话题啊!主君的内事,主家的威严怎么能拿来说笑呢!
面对丹羽长秀的目光,织田信长笑嘻嘻甩甩手,对柴田胜家说道。
“权六,算了吧。
这小猴子我挺喜欢的,留着给我逗趣吧。
评议苦闷,说话累得半死,也该有个猴戏看看,放松一下心情。”
织田信长的性子乖戾,柴田胜家早就服了,主君说话又顾及了她的面子,自然知道好歹。
哈哈一笑,说道。
“殿下说的是,是我缺了情趣,坏了殿下兴致,实在是对不起。”
说完,朝信长鞠躬致歉,不再言语。
信长懒散地靠在侧枕上,目光盯住木下秀吉,如蛇望鼠,有笑颜无笑意,冷冷道。
“好了,开始你的表演。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只能砍了你的猴脑丢出去喂狗哦。
你可别让我为难啊,猴子。”
秀吉重重叩首,大声回道。
“谢殿下!”
她的背后冷汗打湿内衣,心脏狂跳不止,这是她用性命换来的开口机会。
她不甘心一辈子做锱铢必较的买卖活,一心要向上爬。
为此,她可以用命去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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