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一片漆黑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他Fuck这个,shit那个,一会儿英文,一会儿国语,挨个的草字头不带重样,当真是领悟了骂人的高阶技能,跟个泼妇一样,就差掐着腰儿,指着鼻子了,可我听着怎么骂来骂去都是骂的我!?我仍旧一脸的惊魂未定,根本懒得鸟他,自己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发生的事儿呢。当我定了定神儿看向床边的床单时,心里更加没底了,床单洒落到地上,沾满了纸钱灰烬,屋内也弥漫着那一股猪头的恶臭,难不成刚……刚才那都是真的!?
再看厕所里,猪头两只耳朵上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倒是融化的蜡液流了猪头一脸,厕所里别提多脏了,白纸寿衣烧的很旺,屋顶被熏的乌黑,屋内飘满了那种呛人的浓烟,整座屋子此刻就跟被大火蹂躏过一样。
我润了两下嗓子,歪头吐了一口唾液,看到自己手中死死攥着半截领带,领带被划断了,断口之处很整齐,像是被利刃切断的,我不由得瞧了一眼蹲在我身边的徐福振,问他道:“媳妇,刚才……我干神马了?”
徐福振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用手抓起一把湿漉漉的灰烬,放在鼻子边轻嗅,眉头紧跟着锁住了,他瞥了我一眼,说道:“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你自己正拼命扯着自己的领带,想要把自己个给勒死呢,我想阻止你,你却跟个疯狗一样,拿东西砸我,踹我,瞅见没,我身上这些伤,都他妈是你给弄的!”
“我操,不是吧!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我立马就要发作。
“嘘……”见我要吐槽,徐福振立刻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同时用食指挡在自己的嘴唇边,示意让我安静,他的眼神儿不住的四处乱看,好像屋里还有别人一样,他捏着嗓音儿,非常低的声音对我解释说道:“丁向前,他还在呢!你别乱说话,老实儿的呆着,别给我添乱!”
我只得点点头,嘴巴闭的严严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徐福振这才缓缓的站起身,从脖子里摘下一个方形的挂坠,转身挂在了门口处的把手上,缠了几圈儿,正冲着对面的风铃,似乎是要封住那脏东西的退路!将挂坠摆好之后,徐福振这才开始真格的,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不愧是我的宠臣!
这个挂坠我认识,是他的随身信物,平常还不让我碰,挂坠是一个上面印有“十相自在图”的嘎乌盒,他说是自己在地摊上买的,我怎么可能相信,就知道忽悠我,我他喵精得跟猴儿一样!
(注:十相自在图,在藏传佛教中十分常见,是藏传佛教中时轮的心咒,也称“时轮金刚咒”,多作为护身符佩戴在胸前。嘎乌,是指小型佛龛,通常制成小盒型,用来佩戴于颈上,龛中供设佛像等等。)
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我费解了,我传统思维里觉得要是屋子里闹“脏”,无非就是贴符箓,烧纸钱,往严重了说,便是撒点朱砂破煞,而徐福振却不这样,他的路子有点偏,我完全看不懂,观看的同时,心里也是疑惑重重。
徐福振先是仔细观察了卧室的各个角落,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大圆床上,他托着嘴巴盯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些红绳,分别绑在四根床腿上,红绳绑的并不是很紧,中间闪落了很大的空隙,倒是绑法有点意思,是那种绑鱼钩的活捆儿,只要扯一头,便会越扯越紧!
绳子绑好之后,这还不算完,在每一根红绳下面又分别压上了一叠铜钱形状的白纸钱。将这些弄完之后,徐福振这才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摸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像是罗盘,却比罗盘要厚许多,材质是石头的,大约一寸多厚,分三层,每一层都是可以转动的,转动的时候还会发出微弱的,和磨盘一样的“霍霍”声响儿,制作十分粗糙。
他在屋子中来回晃荡几圈,不时的用手调节着转盘的角度,然后来到我身边,将罗盘塞进了我的手里。
“媳妇,你这是干嘛?”我双手捧着罗盘,有点纳闷的问徐福振。
“还真让你猜对了,你这房子问题不小啊,估计是那床的问题,你呢,又是大林木命,霉字当头,碰巧你这个房子的位置又是绝命位,起先我打算让你住到天明,如果没事就过去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的房子不走阳气,今晚要住在这里怕是凶多吉少!”徐福振一口气儿跟机关枪一样,突突了一大堆话。
“我该怎么做?”我低头看着罗盘,有些不知所措,这罗盘上一个字都没有,倒是罗盘的天池内磁针在不停的抖动,指着门口的位置。
徐福振点上一支烟,将其插在罗盘的十二点钟位置,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一会儿我开门,你就在前面走,你走的时候看着天池内的磁针,从楼梯走,最好不要坐电梯,十分钟应该足够了,万万记住,磁针所指的方向一定要避着走,千万不要抬眼看前方和身后!”
“看……看了会怎么样?”问这话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罗盘,指针又变成了指着身后了。
“看了会吓屎你的!”徐福振瞪大眼睛,伸着舌头吓唬我说道,不过继而又安慰我说:’你放心,那些红绳能撑一会儿,我点的这支烟正好给你当时间提示,香烟烧完之前,你一定要出这座楼,出了这座楼,我们再说其他的!”
这两句话的功夫,香烟已经烧下去三分之一了,我本来就紧张,这分分钟的功夫,额头硬是急出了汗,赶忙冲着徐福振点头应“是”。
徐福振拍了我一下肩膀,然后开始将盘在门上的挂坠撤了下来,只见门一被打开,屋内的电灯都跟着暗了一下,就跟电压不稳一样,我清晰的听到了电灯内乌丝“嗡嗡”的电流蜂鸣,风铃也应景的跟着响了两声!
当我回身再看徐福振的时候,他已经提前一步走了!
“干,这孙子,他妈不能陪我一起嘛!”
我暗骂着,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捆绑在床角的那些红绳,被压在下面的纸钱,不晓得啥时候早已被风吹散了,飞落的满屋子都是,原本松懈的红绳现在崩的紧紧的,最顶处的几根显然都有要断的架势了!
我深呼一口气,紧张不已,脑子里除了徐福振留下的几句话,几乎是一片空白!
“不看前后,只盯天池,不走电梯!”三字真言,反复在口中念叨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罗盘,抬脚迈出了门外!
罗盘天池内的指针不停的变换着方向,我也随着左躲右闪,虽然期间被香烟的烟雾熏的眼睛睁不开,可根本不敢抬头,没办法坐电梯,只好走楼梯,楼梯内非常黑暗,别说光亮儿了,连一盏声控灯都没有,我的眼前只有那一支香烟散发出的红光,微弱到了极点,亏了天池内的指针是夜光的!
用脚探着路,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下楼,尽管身边的回声很多,甚至有些声音听的我浑身发麻,我心算着层数,心想应该再有几层就到楼下了,期间千万不要出乱子,这个想法我还没想利索,忽然一双手从身后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额……”
我猛的一颤抖,失声叫出了一小声,凭感觉,这双手很凉,像是个男人,我立刻就停下了脚步,脸颊上的汗珠让我觉得稍微一点风都浑身发冷,这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之后,他也不懂声响,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活人气儿!
我哪有去摸一下的胆子!只能颤抖着声音问他:“媳……媳妇……是……是你么?是你么?你么?么?”(回声效果)
没有回应。
我只听到我的声音在楼道内回荡,那双手依旧死死按住我,我走几步,他就跟几步,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我耳边听到了那种“呃呃呃”的动静,这一下我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赶忙低头去看罗盘!
天池内的磁针竟然再飞速的转圈儿!
这感觉不亚于我在菊花里塞满了冲天雷,什么狗屁罗盘,我也不要了,抬手就往身后砸过去,人紧跟着一压身,直接朝前滚了一个跟头!
脑袋碰台阶,撞了个桃花满天飞,我都不敢在犹豫,总觉的身后一双手想要抓住自己,摸着黑,我胡乱抓住楼梯的扶手,几乎就是逃命一般,一步三跌的往外跑!一口气跑了几百步,眼前黑布隆冬的,楼梯层数我都不记得了!
好在肩膀处的手没有了,刚才可吓的我不轻,我原地喘着粗气,不停安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浑身上下摸索着打火机,我……我需要光亮!“咔哒”“咔哒”……打火机的火花在黑暗中迸发出了几次火星,一朵一寸多长的火苗升腾了起来,举着打火机,我四处一照,立刻傻眼了,这……这他妈是哪儿?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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