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离散与伯明翰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当理查德吸着烟缓缓走到卡兹诺曼学院侧墙时，他的眼里满是唏嘘。眼前的卡兹诺曼学院不复荣光，三座学院只剩下烧焦的立柱横七竖八倒着，数不清的焦尸，熔化的利刃枪支，空气中各种气味混杂，远处墓园方向还有零点火星。这一切都在提醒理查德卡兹诺曼学院已经是过去式。

    ”我错过了第一个鼎盛期。“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他绕着学院一圈圈寻找着亚瑟的身影，终于在正门前发现了三具相隔距离不远的尸体，其中最靠近山道的是不久前离开自己视线的拉格蒂斯，理查德踏过拉格蒂斯的后背径直来到靠左边的尸体前蹲下。

    “亚瑟.希伯来...我是来寻求帮助的，我所存在的世界因为母神已经不复存在了，或许只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不复存在而已，我现在回来就是想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是不是正确的...”理查德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正是亚瑟在布莱顿城曾经与伊诺夫人艾露丝一同居住的公馆四层见过的那面银色镜子，如果亚瑟还活着，他会想起眼前的理查德正是当年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人。

    理查德将镜子盖在亚瑟后背上，手指握住把柄稍稍转动，镜子里慢慢投射出一幅画面，那是帕里什曾经在西大陆伊西斯神殿里看过的壁画，诺大的眼睛衍生出无数丝线捆绑住下方的三个小人，第一个小人双手分别是雷电和树木标志，第二个小人体型硕大，第三个小人手中持有一个三角形，周围的丝线将他包裹却没有实质接触。理查德举高镜子，从侧面看着镜中画面，画面开始变化，理查德眼底闪烁，心有所触：“是这样的吗，我明白了...也是，你能告诉我的并不多。我改变的东西我会自己试着去接受，好了，再会。”

    理查德起身摘帽，深深鞠躬，随后将自己的卷烟放在尸体旁边，迈着与来时相比更加坚定的步伐离开卡兹诺曼学院正门。“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理查德深吸烟气，将烟头扔到一旁，转身靠近拉格蒂斯的尸体，从他的尸体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戒指顶端是带有威严气息的徽章。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从雇佣兵的战利品那里偷到这个东西，小丑，神之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诺曼说的没错...好了，诺曼，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看你自己吧。”理查德眯眼看向血色的天空辨别方向，又看了眼手里的镜子，镜子里一幅幅画面不断变化，理查德仔细观察着镜子：“希望这个时空的你不是死掉的那个。”他用力将戒指扔向峭壁后悬挂的瀑布中，接下来点燃另外一根烟，身影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暂且不论卡兹诺曼残党如何离开瓦里瓦斯山，被拉格蒂斯划破咬肌的诺曼此刻在何处？

    瓦里瓦斯山是一座呈梯形的斜山，只有一条山路上山，而后则是瀑布，两侧是几经垂直的峭壁，此刻诺曼就是满脸是血的挂在峭壁一颗突出的松树上，而在他面前，是一只浑身蓝色羽毛，身高接近3米的巨形尖喙七爪鸟。七爪鸟双爪立在岩块上歪着头看着边哭边吐血的诺曼，它是少数生活在岩壁却只会滑翔和奔跑的巨鸟，原因就是因为它的体重过重，只是七爪鸟脚爪上有像猫一样的肉垫，移动起来也是无声无息，这是纳考乌独特的禽类，纳考乌经常有失踪事件发生就是与它们有关。就在三分钟前，趁着其余人救人，伊诺和理查德聊天之际，七爪鸟无声从岩壁一侧攀上，飞快叼起因布琳死去而失神的诺曼就回到岩壁将诺曼挂在一颗松树上，想要将诺曼当作自己的午餐。

    诺曼被叼走时速度过快，加上处于恍神状态，直到被挂在松树时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呼叫布琳和亚瑟，手脚还在半空挪动。啪嚓，本就不粗壮的树枝从根部折断，诺曼瞬间收声，呆呆看着树枝折断，在七爪鸟的怪叫声中，诺曼尖叫着掉下峭壁，因撞击不断翻转方向，身上的瘀伤也逐渐变多，最后更是四肢扭曲，狠狠砸在地上，大量鲜血从诺曼的伤口溢出，他如一滩烂泥般不再动弹。

    七爪鸟踩着岩块跳到平地上，用自己长达一米的尖喙触碰诺曼的后背，七爪鸟不会食用烂肉，它只是闻了闻诺曼，就嫌弃的用爪子将诺曼踢入不远处的池塘里，那是瓦里瓦斯山上因山崩形成的瀑布积攒而成的池塘。诺曼的身体就这么滚入了池塘，慢慢沉入池底。

    ......

    十天过后，位于南大陆西部的猪头兽人港口部落。一艘即将驶往东大陆人类五大主城之一，君士底比城的大型三桅帆船上，十二名猪头兽人和二十一名人类正在忙碌的从港口将补给品和商品搬上船。

    两个猪头人哼哧哼哧抱着两大桶葡萄酒踩着木板上船，用兽人语互相聊着：“老大让我们把这些南大陆的白葡萄酒都运到君士底比？价格谈妥了吗？”

    “以我们家族之名，没有人敢压价，反倒是...等等，这箱酒怎么轻了不少？”

    “怎么可能...别说多余的话，老大过来了！”

    一名撇着小胡子，金黄色卷发，身穿西装的温雅男子叼着烟斗慢慢走近两名猪头人，他站在船沿一口星萤草烟气吐在猪头人脸上，用可谓温柔的兽人语问道：“我的两位好员工，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老大。”

    “我说过要叫我老板，快把我的货都弄到船舱里去，啊，我已经嗅到大把金钱的味道了。”

    “好的，老板！”猪头人加快速度奔向船舱，而被称作老板的人目光却看向左边猪头人抱着的木桶，若有所思。

    船慢慢上路了，除去控制方向，瞭望，导航的船员外，剩下的兽人和人类都靠在船头听着小胡子男人说话：“我们，伯明翰兄弟有限公司正在扩张之际，这第一批白葡萄酒就是试样，我们要让东大陆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家伙沦陷在我们的货物中，我，卡文迪.伯明翰许诺给你们在乱世中的财富，马上就会实现。”

    船员们纷纷出声回应，言语里满是对卡文迪的信任。船上星萤草的烟雾缭绕，同样蔓延的还有酒香，从南大陆西部到达东大陆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在大海上的孤寂是足以致命的，更何况大海是人鱼和海洋类生物的地盘，卡文迪将烟斗递给身边的一名小男孩，揉了揉他的头发后卡文迪踩着发亮的皮靴走入船舱内，反手关闭了舱门，从自己上衣枪套里掏出一把转轮手枪，打开子弹盒旋转一圈后已然上膛。卡文迪稍弯身体，举枪瞄准三十箱白葡萄酒的位置。

    “出来吧，我不管你是谁，你已经被我盯上了，如果你现在出来，我允许你有一分钟解释为什么会登上伯明翰家族的船！”

    三十个酒桶里其中一个微微颤动，随后酒桶盖被打开，诺曼慢慢从里面钻出来，举起双手紧闭双眼。“先生！不要杀我！先生！”

    卡文迪先是一愣，随后毫不犹豫一枪打在诺曼腿上，诺曼嗷的一声惨叫跪在地上，捂着被子弹射穿的腿嚎啕大哭，鲜血不断流出。卡文迪举枪盯着诺曼两秒，确定诺曼没有任何变化后抬高枪口：“一个孩子？也不是变色龙兽人和变形人鱼怪，你有一分钟解释你为什么在船上，60，59...”

    “我在逃命！我是被迫来到这艘船上的，有雇佣兵在追杀我，就因为纳考乌的通缉令...对不起！我现在就离开！”

    卡文迪慢慢靠近诺曼，将诺曼提起：”纳考乌？我听说那里最大的巫师臭虫聚集地被雇佣兵端了，你说你在纳考乌被通缉，难道你也是臭虫巫师？“

    诺曼一下回忆起布琳教导自己的，当失去了卡兹诺曼的庇护，对外就不要宣称自己是巫师，自己的元素力很微弱不会被元素检测棒发现，而父亲亚瑟的意思是希望除了保护自己的力量外，诺曼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像普通人生活。诺曼哭着大喊：“我不是巫师！我不是！”

    这话在卡文迪眼里可信度几乎为零，在船只跌宕的摇摆下，卡文迪将枪重新瞄准诺曼的眉间，嘴里继续数到：“20，19，18...”

    诺曼知道自己逃不过，不停用腿踢着卡文迪，却因为力量太小始终无法挣脱卡文迪的束缚，卡文迪慢慢数到1，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忽然，两枚戒指吸引了卡文迪的注意。他将诺曼摔在地上，踩在诺曼大腿的弹孔位置，将诺曼手指掰折，用力取下诺曼戴在左手的两枚戒指。

    ”这...是好东西...“卡文迪多年侵淫在珠宝中，他一眼看出了生命徽章和希伯来戒与寻常戒指不一样。

    诺曼已经无声的嘶嚎，他的痛苦不言而喻，六岁的孩子被如此折磨是无法承受的，可是诺曼的身体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他是巫师，拥有更敏锐的感官和更强壮的身体，虽然因为元素力微弱诺曼始终无法超越其他人太多，但除去失控状态外诺曼基本不会听到卡玛在脑中的低语。

    他用完好的手拼命高举，想要抓住两枚戒指：”还给我...“

    卡文迪将戒指戴上自己手指，脚踩在诺曼头上。”小鬼，上了我的船就要交船费知道吗？“

    诺曼只是不断低语还给我，同时完好的手抓住了卡文迪的小腿。

    ”你已经没用了，小鬼，莎侬，进来把这个人丢去喂鱼。“卡文迪挣开诺曼的手，向门口走去，诺曼却用完好的手死死抓住了卡文迪。

    ”我说！还给我！“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