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战火重新降临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从深渊中央的安全屋走出来，赫塞希雅并没有立刻离开辛奇的意识之海，而是选择了尝试登上那些由记忆具象化的岛屿。

    之所以说是要尝试，是因为一般来说这些由个人深刻记忆所形成的东西对于一个人来说那是最要命的东西，会极力地排斥任何人。

    当然越内向的人，排斥地越激烈，甚至可能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而强者则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的记忆具象化是一个城市，什么人能够从一个城市甚至是一个世界中看出来，这个深刻的记忆是什么吗？

    赫塞希雅想要了解自己的兄长。

    轮船来到了离安全屋最近峰一个岛屿。这座岛上所存在的当然不是条顿公国的那个庄园，而是一个夜晚的小镇。整个城市就如同一个身处玻璃球中的街景。

    赫塞希雅尝试走到这个岛上。没有任何的排斥地顺利进入了。

    一进入岛屿内部，天色立刻变得暗淡了下来。细小的雪花正在飘荡，蒸汽管道上飘荡着被预热所蒸发的薄薄的水蒸气。

    昏黄的灯光照亮着寂静的街巷，远处隐约能够看到月亮的影子，和被月光所映照得发亮的桅杆。

    这里应该是一座海滨小镇，港口并不大，所以在城区就能够遥望到港口停靠轮船的桅杆。

    赫塞希雅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她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兄长，爱舒幽尔，莱茵哈特开始独自逃亡的起点。

    当然了，小孩子的记忆当然和现实有着巨大的区别，在阴暗的角落里，赫塞希雅就发现了一堆四肢细长，没有脸的怪异人形。

    当然了除了怪物，还有身穿黑色道袍，吐着舌头的驱魔师在追着怪物跑。他们远离大街，如同飘渺的幻梦。

    赫塞希雅看出来了那是父亲给他们讲的睡前故事，来自东方的地狱使者黑白无常。也不知道东方人怎么长的，居然要听这种鬼故事睡觉。

    而想必在兄长失忆以后，爱舒幽尔和莱茵哈特会什么哄孩子的手段呢？无非就是讲他们父亲曾经讲过的故事。

    而且爱舒幽尔可不会什么修饰，直接就是讲黑白无常原原本本的故事。这是可怜了兄长那么小还在失忆的时候就听这些志异。

    失去了五岁前的记忆，当然会让这个街区看上去有许多不现实的地方那是如同初生儿对于万事万物的好奇与幻想。

    比如天空中的云自己突然就自己飞走了，而追捕人形怪物的黑无常会停下来给赫塞希雅和小男孩儿做鬼脸并给糖果吃，并用奇怪的生硬让他们赶快回家。

    下一个岛屿则是一个安静闲适的乡村小镇，看风格应该是南部地区的一个小乡村，不过没有办法通过朦胧的影子来猜测这里大概在哪。

    。

    当然也就只有前几个岛屿是可以进入的，后面的就进不去了。赫塞希雅这么一路走下来也总算心情平和了下来。

    “既然兄长的记忆有问题，为什么我却没有？”赫塞希雅问道。按理来说，五岁之前的大部分时间她和兄长还是呆在一起，怎么会只有辛奇收到了影响而自己没有呢？

    “因为当初就是辛奇帮你挡了下来。”

    “你说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跟你多讲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东西，就只能等到那座山被解决，或者辛奇被解决。”

    “。。。”

    “当然，我可以提醒你一下的是，爱舒幽尔就是在那天受了重创，然后变出了薇罗雅的。”

    “我。。。我不记得，我怎么不记得爱舒幽尔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受了重创的？”赫塞希雅皱着眉头说道。

    “很正常，你本来就是目标，哪怕有辛奇挡在你面前，只是受到一点余波的影响，也发生了不好的变化。你们的父亲就是那个时候为了救你才觉醒了血脉，然后不得不回到东方去的。”

    “可是为什么我在自己的意识之海里找不到那段被封存的记忆的痕迹？”

    “很简单，薇罗雅是怎么来的？”

    “这，难道说。。。”

    “薇罗雅这么喜欢和你争夺的地位你还不明白吗？”

    “。。。好吧，那为什么只有我的兄长辈爱舒幽尔和莱茵哈特带着逃亡，而我和母亲却被灵教的人扣下了？”

    “这就要问你得叔叔路德维希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当时重伤的爱舒幽尔得到的最后的命令就是带着辛奇逃跑。”

    “。。。”

    “你可以走了吧？我觉得外面可能有些变化？再不走可能要出问题的啊。”

    “！？糟糕！”

    她放下了小男孩儿，然后意识体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两个人都醒过来后，才发现巨型海龟已经不知不觉地钻到了海中。原来小男孩儿说的是这个

    赫塞希雅因为在辛奇的意识海中精力太过投入，居然忘了操控海龟。

    重新让海龟浮上水面，辛奇拿着随身携带的简易罗盘和六分仪开始测算当前的具体方位，然后告知赫塞希雅到底该操控海龟往哪里行驶。

    “话说兄长，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嗯？哦，未来啊，嗯？走一步看一步嘛。”

    “这可不行啊兄长，你得有个目标，有个理想。你好歹是个已经成家的男人，而且嫂子还是洛希尔王国的下一任国王。”

    “好吧硬要说的话，就是希望一家人都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费莲维诺儿现在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我就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克尔斯滕想要搞研究，我就陪着她一起搞研究。

    薇罗雅想要重新操控那种飞在外太空的东西我就帮忙找还有没有什么远古遗迹。

    克儿维西雅的话，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那。。。那我呢？”赫塞希雅突然问道。当然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反正听说薇罗雅怎么怎么样，兄长就怎么怎么样一下子被刺激到了。

    “你想干什么呢？”

    “我。。。我。。。”

    “好好想嘛，反正你总有一天会找到。”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真正的目标？”

    “这就不知道了呗。你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超过家人的追求？”辛奇无奈地回答道。要是能够发现，自己早发现了号吗？

    “别讲大道理！是个人总该有欲望吧？”

    “欲望，欲望又是什么呢？兽性亦或者是人性？”辛奇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假装沧桑地说道。

    “。。。”

    辛奇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只能用这种文青的手段来掩盖过去。

    戏剧里不就这么讲的，男人突然文青要么让女人痴迷，要么让女人无语。既然是自己的妹妹，那肯定就只能无语了嘛。

    无语应该就是没有话语的意思吧，没有话语这个让人有些烦扰的话题就应该放下了。

    不过令辛奇没有想到的是，赫塞希雅直接一把抓住了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往海里面埋。为了不让她的兄长沾上海腥味还特意地用炼金术将那一片小海域净化成淡水。

    自从赫塞希雅进入了辛奇当我意识之海后，某些东西就深深地改变了她。

    “大道理？我让你讲大道理！”赫塞希雅有些生气地说道。自己还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追问这么久，这个死哥哥怎么能这样！

    “咳咳咳！停！停！真想杀了你兄长啊！”

    “那你还讲不讲什么大道理？啊？讲不讲了？”

    “不讲了不讲了！”

    赫塞希雅这才将辛奇重新拉上来。后者赶紧清除鼻腔里的水。幸好这都是可以饮用的淡水还不需要催吐。

    “妹妹，你这么激动干吗。”

    “我看你这么一副无欲无求的清教徒的样子就感到生气，你懂吗！？”

    “行行行！你老哥我可有大志向了！我要干掉南洛亚帝国，征服道煌国朝，清除大陆之桥上的自由港，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超级帝国，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赫塞希雅不等辛奇反应过来就将自己偷偷准备好的炼金胶片拿出来，将刚刚那段话的录音刻在了上面。

    “还有，你不是年老的！别用东方那奇怪的方言，我还不懂！”

    “哎，哎！你，你怎么能这样！”辛奇哪知道赫塞希雅还真当真了，自己这话不是拿来搞笑的吗！

    不过赫塞希雅可不管那么多，就算兄长说自己想要征服外太空，或者想要反攻活体陨石的来源，她也会全力支持。

    毕竟说到底，这里面到底谁才是对前路最迷茫的人呢？没错，是赫塞希雅她自己。

    而且据薇罗雅说，自己的寿命因为有了活体陨石的加持将无限延长，迷茫就更深一步了。

    有人说长生是一种诅咒，是让长生者体会故有的一切都眼看着流逝而痛苦的一种诅咒。

    但事实上，其实是长生者明知道自己在无尽的岁月一定会发现挽救一切的办法，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时间。

    你深爱的国家正在毁灭，而你在若干年后可以重新建立它，但是你会开心吗？你只会诅咒时间是如此无情。

    是的长生者最怕的也是时间。

    半个多小时后，赫塞希雅和辛奇终于回到了众王岛上。通过无线电台将实验成功的消息发回到后方后，辛奇便开始规划防线。

    别看他和士兵年龄相平，甚至还有不少新兵都要年长于他，但是指挥作战的水平还是很高的。他可是在圣国接受过最好的军事培养还有大量的实战经验。

    赫塞希雅则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就是不断地为阵地提供炼金矩阵，炼金武器，这种事情对于赫塞希雅来说就不算事。

    那些普通士兵能够使用的炼金武器可是相当容易制造的，她能够同时进行数十个武器的制造，运送材料的速度都赶不上她制造的速度。

    在无聊的时候，虽然很想找兄长增进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辛奇毕竟有要事在身。

    而乘坐蒸汽艇来到这里莱茵哈特叔叔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只是默默地再将一些驻防信息进行汇总整理。

    赫塞希雅就自己在近海海域驯服一下小型海兽，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偶尔想到薇罗雅竟然是自己那一天或者几天的记忆在爱舒幽尔的催化下诞生的，就总觉得怪怪的。

    自己和自己抢妹妹的位置，这个薇罗雅是怎么想的？还是说当初的自己就这么幼稚？自己怎么没有印象了呢？

    当天夜里，辛奇打着电筒，开始巡视着防线的布置。莱茵哈特负责整个第一岛链的防御工作，自己则只需要关心众王岛的问题。

    部分海军和岛链上的岸防炮会迫使帝国部队将众王岛作为主要登陆地点，所以自己这里将承受最大的压力，任何工事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伤亡的增加乃至防线的整体崩溃。

    这还是辛奇第一次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以前率领的救火队虽然看起来任务更加艰巨，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有上头的人在。

    这一次作为上头人的莱茵哈特只是让自己在遭遇了南洛亚帝国的进攻以后坚守三天三夜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对于修建得不太坚固的阵地，辛奇直接粗暴地多安装上一些炼金防御矩阵，反正前线部队没有什么炼金术士，这些不会按照规律摆放的矩阵不会影响到普通人作战。

    两天后，位于寂静之海海域中进行巡逻的海军舰艇就发现了帝国军队的身影，只有海军没有空军，这倒是让后方指挥部的人松了一口气。

    第一岛链迅速进入战备状态，各项临战工作开始有序进行。

    海军开始对帝国舰队的航向进行诱导。而新式护卫舰则搭乘着新式武器，固体火箭自杀式攻击机，也就是大型火箭弹，只有简易校准系统的导弹，对帝国海军进行杀伤。

    赫塞希雅控制的那些巨型海兽也开始定向游动。虽然还无法操控他们对帝国舰队进行攻击，但是他们庞大的身躯搅动着海面，改变着帝国舰队航行的状况，也是一击助攻。

    两天后，帝国海军接近众王岛的消息就来到了辛奇的手头上。经过海军，空军和岛链守军不懈的努力，总算是将帝国海军导向了众王岛。

    当然了，帝国海军知道敌人在做什么，他们并不畏惧向着对方防线最坚固的区段进行冲击，毕竟又不是他们上战场，而是机械人士兵。

    众王岛的岸防炮和帝国海军的舰炮开始对射。一者有着厚重的装甲优势，而一者有着恐怖的数量优势。

    炮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当第二天的黎明到来的时候，整个众王岛只剩下数个大大小小凸起的规整灰色几何体的一片焦土，这些就是火炮要塞和机枪堡垒。

    帝国海军开始登录战，巫师的登陆艇向着众王岛而去。被赫塞希雅控制的海兽开始袭击这些登陆艇，一时之间帝国登陆部队损失惨重。

    不过帝国海军很快拿出了专门用来对付水下目标的次声波炸弹。然后登陆战继续进行。

    辛奇立刻指挥守军进入前沿阵地。面对着机械人士兵组成的军队，用来杀伤人类敌人的武器自然不适合这里的战场。

    所以费莲维诺儿申请了一批用来对付怪异之物的武器。这很容易，费莲维诺儿曾经可是绝境之墙的总指挥官。

    各种注重面积杀伤的轻重武器，铝热弹，高温喷火器，还有几枚薇罗雅和克尔斯滕捣鼓出来的什么脉冲武器。

    登陆艇不断地靠近，中小型火炮开始攻击。

    数分钟后，第一批跨越了火力区域的登陆艇冲上沙滩。守军路障有限，不可能将整个沙滩打造成大型机械寸步难行的地区。

    登陆艇的舱门开始快速下降，守军终于忍耐不住颤抖的双手开始对着舱门进行射击，不过时间稍稍早了一些，前十几发子弹全部打在了舱门上。

    登陆艇里面的机械人士兵已经清楚自己被锁定了所以直接果断地将前个机械人士兵当做肉盾，在舱门降下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冲锋。

    这一批士兵没有经历过实战，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

    登陆场上顿时火光四射，子弹和铝热弹打在机械人士兵的金属装甲上释放这火光。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优越的运动性能，让它们在数分钟后就突破了第一道火力防线前的路障区域。堡垒中的守军开起炼金防御矩阵，关闭防爆门。

    在战壕中的士兵则驾驶这他们的轻型骑士装甲和冲过路障的机械人士兵进行近战。

    在层层情报确认敌人没有使用什么隐秘力量后，赫塞希雅开始操控着岛上唯一一门炼金重炮对敌人的后续部队进行炮击，让第一第二批次的登陆部队无法有效衔接。

    空军和海军再次出动，防备帝国海军进行无差别舰炮攻击。不过凭着这么一点兵力，想要诱导帝国海军还勉强凑合，想要组止帝国海军进行炮击那就是在妄想。

    所以空军和海军只能遭到小部分阻止和预警工作。

    下午三点，冲击了四次还没有冲垮了众王岛的第一道防线的帝国海军终于准备就绪，开始进行无差别炮击。

    得到预警的守军立刻开始进入修建在战壕体系中的数个避弹堡垒中。当然不可避免地会有一部分断后部队遭到炮击，这是无法避免的损失。

    南洛亚帝国海军根据前线作战的机械人士兵身上的定位装置开始对众王岛防线进行有针对性的炮击。

    而岛上岸防炮很快就打空了他们剩下的一点的储备，现在众王岛只能被动挨打。

    那些机枪堡垒瞬间承受了比前一次炮击猛烈数倍的火力，如果不是那些炼金防御矩阵在起着稳定结构体的作用，可能就已经被炸塌了。

    在这一天的晚上，帝国海军短暂而猛烈的无差别炮击总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岛上的防御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

    而且机械人军队在舰队炮击的同时快速进入战壕，穿越到防线的各个地方。当炮击结束的时候，守军还需要一边阻击敌人继续进行的登陆部队，一边清扫着防线各处已经渗透进来的机械人士兵。

    辛奇穿着轻型骑士装甲，和警卫部队一起将刚刚击毁的数个机械人士兵扔到战壕外面。

    是的就连守军的指挥部都已经遭到了敌人的袭击，现在通讯频道上因为这些渗透部队的袭击而变得一片混乱。

    机械人士兵拥有夜视仪，但是守军可没有那么先进的东西。用探照灯和照明弹根本无法辨别周围到底有多少敌人。

    辛奇打算亲自带队，从里到外将整片防线都摸清楚情况，顺便帮助各区域守军进行清理工作。

    在晚上作战期间，敌人又进行了三次无差别炮击，最危急的时候，辛奇一队人不得不用骑士装甲和武器硬生生地挖出一个土洞，然后让赫塞希雅撑起炼金防御矩阵，如此迎接炮击。

    最后出来的时候，辛奇因为双手骨折而昏死过去。在随队的医疗兵在紧急处理后和打了数针肾上腺素后才醒了过来。

    在赫塞希雅的帮助下强忍着剧痛把骨骼复位然后又是忍着巨痒回复了手臂。

    不过暂时只能担任物资搬运的角色了。

    一夜过后，众王岛上的防线总算是勉勉强强被重新拉了起来，但是第一道防线自然是没有办法继续坚守了。

    各个战壕通道也需要紧急维修，伤员要进行救治，堆砌在通道里的机械人士兵残骸也需要扔到战壕外面。

    而在一切工作进行的同时，帝国海军仍然在不断地派出登录部队冲击防线。

    辛奇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如统帅亲临前线更能稳定军心。随意他强撑着受了重伤的身躯，在赫塞希雅的保护下来到前线视察。

    为了填补防线的漏洞，辛奇的警卫部队都被派去填充漏洞了。

    岛上原本有着一千名守军现在就只剩下六百人了。战损是相当的惊人，这样想坚守三天三夜是绝对不可能的。

    辛奇已经给莱茵哈特汇报了战况以及向后方请求增员和补给。现在他还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撑住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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