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再次见蒋静文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你确定现在过去?恐怕也不用你帮忙,说不定还会把你轰出来呢。」可可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不会的」,我轻声说道,手不由得摸向口袋,摸出了一张曾经被我捏的皱巴巴名片,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眼神愈发的坚定,直接迈出了公司。
我知道此时苏琴一定不想见到我,可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她用时间,金钱,甚至是生活去挣得的东西,我不能让它死在可笑的「阻拦」当中。拦了辆车,我在路上拨过去了电话,下一秒就传来对方温柔平和的声音:「你好。」
我深深吸了口气:「静姨,你好,我是沐明。」
对面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我波动起伏的心跳声。我耐心的等待着,不久后终于听到了她惊讶的声音:「小沐?我还以为你会介意,不会打这个号码呢。」
「哪里,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她明显不在意这些小事,更关心自己交给我的事情:「你肯打电话过来说明答应我的事都做好了,那小琴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关掉店铺?」
我咬了咬牙紧握着拳头,强使颤抖的身体逐渐稳定下来,沉默了许久后强压着平稳的声音道:「并没有……静姨,我想和你见一面,谈一谈。」
蒋静文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直到被我再一次打断之后才反应过来:「嗯,可以,没问题,地点呢?」
「上次见面的咖啡馆,我在这里等你可以吗?」
「行,我一小时后到。」
关断电话,我沉默的靠在车窗边沿面无表情的看着疾驰而过的街道。或许我改变不了在苏琴心里的印象,但我希望可以尽一点点微薄的力量,为苏琴铲除前进道路上的石头。
我不知道蒋静文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一个人的成见就像沙漠中的岩石一般巨大,哪怕不停的有风刮过风化的石壁,可却让人看不到那一丁点的变化。但我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哪怕是只能留下看不见的一丝丝浅浅的痕迹,我也愿意尝试这一次机会。
心中忽然明悟,我好似懂得了妍月作天在老区楼下那番话,不论是刻意还是怎样,人生总是会遇到许多许多的事情,逃避不了,也不会有选择的余地。而人生正是在这种艰难曲折中不停的绕路或者前进、又或者倒退,感受着冷暖变化,不断的积累,在悲痛和快乐之间体会着世态炎凉和人世的大起大落。
下了车我没有急着去咖啡馆,走到远处一个角落,远远的看着「公益厨房」,尽管昨夜下着大暴雨,也丝毫掩盖不住招牌上鲜艳的颜色,暖红色的灯光,传播着温暖的光芒。..
有人忽然走出来,我措不及防下闪身躲在了墙根后面,确认没被看到后才小心翼翼的露出半边身子朝外看。苏琴端着一个大盆,从一辆小货车上往盆里装着一颗一颗白菜,里面还有不少东西,有食用油,调味品以及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看样子梁洛准备了不少东西。
她不知疲倦的往店铺里搬运着,完全看不出被昨晚影响到的糟糕心情。脸上和衣服都蹭了不少脏污和油渍,尽管扎着丸子头,可依然还是有不少头发狼狈的趴在满是汗水的脸上,我不由得心头一颤。坚定的想法产生了松动,内心充满了矛盾,我真切的觉得,替苏琴感到不值。
下一瞬,从店铺里突然出来了一大批人,有老有少,蓝羽和林暖也在其中,他们不顾苏琴的劝告,接过她手中的物品,不让她拿一件,一众人有说有笑的搬进了店铺。苏琴想上去帮忙,都被拦了下来,虽然我听不清他们说着什么,可她此刻的笑容,真诚的治愈着每一个人。
今天的空气很清新,夹杂着昨夜雨后泥土的芬芳,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照耀在苏琴的头顶,不时的会有两声婉转
的鸟叫声发出对温暖天气的期待和憧憬。我看呆了,这一刻,我好像看到了苏琴追求的是什么。
她扔掉现实社会对人的评判标准,打破刻板印象,撕碎束缚,真正成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自己追求的世界里无拘无束的飘落,飞翔。那些汗水,脏污,不过是流言蜚语抓不住又不肯承认的非议罢了。
不知多长时间,蒋静文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6l停到了咖啡话门口,她关上车门,在门口的方向驻足了很久,面无表情的望着店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并不着急,相反希望她可以多看一会儿,知道自己的女儿对店铺有着何种感情。
等到她终于有了动作,我才站在后面喊了声:「静姨。」
她转过身摘掉墨镜,上下打量着我,对我温柔的笑了笑:「看上去你的状态不是很好,是因为小琴的事,谈的不愉快?」
我嘴角泛苦,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朝屋里做出请的手势:「先进去吧,我不希望苏琴看到。」
蒋静文点点头,没有拒绝。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按照第一次喝的给你点了一杯。」
示意服务员将咖啡递给蒋静文,也给自己点了一杯酒水,我没有在对方面前装什么绅士风度,此时我真实的做着自己。而蒋静文看来对比并没有抵触,一直安静的等着,我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指出我的缺点,可也同样没有厌恶的样子。
「昨天我和苏琴说了自己的想法……」
灌了一大口啤酒,我靠在沙发里面,低沉着沙哑的嗓音说着昨晚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没有比重孰轻,我像个机器一样僵硬的阐述着经过,包括我冲动后疯狂的举动。
蒋静文比我想的要平静许多,我以为她会对我变化脸色,可她就像个听故事的人一样静静地坐在那,好像没有意识到故事的主角是自己的女儿,我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她意外的看着我:「你是说小琴?」
「不!我是说我」,我摇摇头:「我对苏琴的态度……我以为你会介意。」
蒋静文听后笑了笑又沉默下来,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当然惊讶,只是惊讶小琴会这么坚决。至于你,小沐,我并不介意,你没有说过分的话,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你自愿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两人会到这种地步——要说错,也是我的错,是我要求你这么做的。」
我内心有些动容,蒋静文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她似乎,可同时我感到有些悲凉,就是眼前这个随和的人,硬生生的提出了她的「计划」,仿佛她的随和从没有体现过在她的女儿身上,强硬且霸道。
「谢谢」,我还是低声说了声,
她有意无意的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拿着咖啡慢饮起来,整张脸藏在了杯子后面,看不清阴影下的表情。蒋静文失神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着:「看来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我升起的希冀又落了下来,心里不免有些苦涩,蒋静文果然没有这么容易放弃。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道:「静姨,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另外的事情。」
她转过头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
我深吸了口气,终于低下头说道:「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同意,苏琴继续把店铺开下去,苏琴有自己的想法。」
「哦」?她意外的放下杯子,思索着我的话,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干预小琴的事情。」
我急忙否认,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不是,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苏琴可以将店铺开的很好,她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连你也不能说服她?」
我笑
了,笑的有些凄惨,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是苏琴心里高于一切的事情。」
「可听你刚才的回忆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怂恿苏琴关掉店铺的人是我,现在来劝告的人又是我。蒋静文的话像是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有些不是滋味。
我苦笑着,自嘲般的道:「是我说的,你当我是一时糊涂也好,真这么认为也罢,可是现在的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静姨,我觉得,苏琴有能力继续开这个店铺。你刚才不就看到苏琴满足幸福的样子。」
「嗯,我看到了,小琴刚刚还提着一袋大米往店铺进去,车上还有很多,可是我没看到你说的笑容。」蒋静文收起了笑容,不紧不慢地说着。
她见我没有说话,忽然转移话题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又支持小琴开店铺了呢?」
我眼神涣散,麻木地抹了把脸,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支持苏琴,只是错误的说了不该说的话。苏琴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您是她的母亲,比我更了解她。我也后知后觉突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已经来不及了。」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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