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零七章 自以为是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一等奖的颁奖嘉宾乃是司礼监的秉笔大太监汪公公！

    要知道一等奖可是有丰厚奖金的！一百两银子呢，这年头一百两银子可是巨款，听说颁奖典礼之后，可以戴上插了鲜花的高帽子游街，之后还可去宫中赴宴！这不光是皇帝要请他们吃饭的问题，而是这待遇简直跟进士一样一样的！怎么能叫人不激动？！

    实际上皇帝本人这时候正混在人群里观礼观得起劲，不过皇帝嘛，总是需要保持一种神秘感、一种神圣感，龙颜不能轻易示人，是以这事儿就由汪公公作为天使代劳了。

    得奖的二十四人无一人有功名，十二个账房和掌柜，十一位衙门的吏员，还有剪刀胡同老张家的老三。

    张小三上台领奖的时候，宋清月一个劲儿在下面给他鼓掌，这可是昭月小学培养出来的小天才啊！必须给掌声！她不仅要给他鼓掌，还要给他发奖学金！

    皇帝给了一百两，她还要再给一百两！

    还有方才女孩子的独苗苗谭娘子，一样给一百两“女子劝学奖学金”。当然，人家谭姑娘家大业大，不差钱，这钱乃是奖励给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瞧的，意义非凡。

    颁奖典礼在午时顺利结束，之后热闹的游街，还有皇帝的宴请，宋清月都没去参加，实在是因为昨晚半宿的折腾叫她今早腰酸背痛，太疲劳了！

    原本颁奖典礼结束是要带着那群帮忙筹备典礼的宫女、内监还有礼部的官员、吏员们去柳泉居举行庆功宴的，可宋清月实在撑不住了，一上马车便呵欠连天，让墨竹代替自己带着大家去柳泉居，自己则偷懒回府补眠。

    潜邸，东路这边的下人们都被早上那一出打杀给吓坏了。

    那些被打杀的奴婢里面，除了东路、中路几位打扫院子、侍弄花草的以外，还有梁良媛的奶嬷嬷以及良媛的陪嫁大丫鬟！都被殿下毫不留情地下令打杀了。

    五芳斋里的几个墨倒是见过一回杖刑，也就是宋清月从前生辰宴上差点叫孙侧妃给害了那次，也是打残过一批下人的。

    东萍、小枣、棉花、苏苏以及小圆五人却是头一回见，一个个都吓哭了。最后还是在厨房里帮厨见多了杀猪宰羊的小枣最先镇定下来，拉着几个姐妹跑去厨房做了一锅桂花藕粉甜汤让众人压压惊。

    东萍吃着甜汤道：“早就瞧那个梁良媛不老实了，没想到竟然敢对殿下下药。”

    棉花道：“不下药怎么成？殿下若清醒着，根本连瞧都不会瞧她一眼！”

    小枣摇头，转脸瞧见金陵来的两位做点心的厨子还在忙活，便凑过去问：“西路那儿又托二位做点心呢？”

    两个厨子早上也去观刑了，被吓得够呛，这会找点事忙活起来，正好分散注意力。

    “可不四！”那厨子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吴地的口音，“西边几位王妃都嗦就偶们东路的点心做得精字合口味。做了好一会了，估计早上那出把她们吓到了，到现在也没过来拿。”

    “正好我今早有空，等会我送过去吧。”小枣主动道。

    ~

    梁瞳悦惊惶之下狠狠哭了一早上，可哭没有用，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听闻王妃终于回府了。她立刻披散了头发，换上件素衣，跑去五芳斋门前直直地跪着。

    虽说现在已经八月了，但气温依旧很高，尤其是中午的大太阳晒着的时候。天气又干燥，梁瞳悦那白皙的小脸只一小会就被晒红了。

    小枣从西路送点心回来，正碰见跪在五芳斋院门口的良媛。

    她厌恶地瞧了她一眼，可想到从西路那儿听到的闲言碎语，不免又担忧起来。

    见到白嬷嬷便道：“嬷嬷，这么下去不太好吧？万一晕过去怎么办？”

    白嬷嬷哼道：“她爱跪那就让她跪着！又不是咱们王妃让她跪的！”

    小枣道：“是啊，咱们娘娘从没罚过人跪，可别人不会这么说！这事儿要是传进宫里两位娘娘耳朵里还不知又要如何编排怎么王妃了！我方才去西路转了一圈，果然又在嚼舌根了，说什么……”她有点不愿意说。

    “说什么了？”

    “说咱们王妃心肠歹毒，还说若非咱们王妃善妒一直霸占着殿下，良媛也不用出此下策给殿下下药！”

    “一群小贱蹄子！”白嬷嬷骂道。

    “是西路的嬷嬷们嚼的舌根。”小枣纠正。

    “那就是老贱蹄子！”白嬷嬷叉腰生气。

    小枣道：“要不我还是进去问问王妃的意思吧，总叫宫里两位娘娘说咱们娘娘的不是，也不太好！”

    “昨晚闹那一出……娘娘刚睡下。”白嬷嬷不想扰了宋清月休息，但这事还是问过她的意思再处理好些，只得叹息一声点头同意。

    这便是主子脾气好的益处，下人有什么话都敢说出来。宋清月虽说睡下了，可并没有睡沉，小枣端着甜汤一进屋她就闻着味了。

    “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宋清月懒懒问道。

    “桂花藕粉糖芋苗，您最喜欢吃的。”小枣道，“您没用午膳，好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睡。昨晚实在是辛苦了。”

    宋清月脸红了一瞬，让墨梅撩开帘子。

    小枣一边将甜汤递给王妃，一边道：“梁良媛在外头跪着了。”

    宋清月咬着嫩滑的芋苗动作也没顿一下，顺口吩咐：“把她赶走吧。”

    “就怕等会婆子们一去，那位梁良媛又要哭爹喊娘地一边叫您表姐一边卖惨了。我算是瞧出来，您这位表妹真真是个阴损的！”小枣大着胆子说道。

    墨梅被她的话逗笑，不过很是同意小枣的说法：“王妃，您得小心那位良媛，梁家也不是吃素的，梁老大人当初在吏部待了那么久，人脉广着呢。若是梁老夫人有意要说您的坏话，您都没处说理去！这恶人只能殿下来做！”

    宋清月看着墨梅惊讶了一瞬，发现自己身边尽是人才啊！

    恶人叫李昭去做，她只要做个贤德善良的好王妃就成了。宋清月打定主意，下床披上一件外衣，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跑到院门口，大声叫道：“妹妹这是做什么？！”

    梁瞳悦没想到宋清月会这么快出来，震惊地抬起头来望向她，很快泪盈于睫地叫道：“表姐！阿悦知错了！阿悦错了！表姐！阿悦……阿悦只是太思念殿下了……“””

    “诶！你说你呀！”宋清月忽然伸手用力在梁童悦太阳穴上戳了一把，“想要伺候殿下与姐姐我说就是了！姐姐必定好好劝劝殿下，让他别一心缠着我，也好叫姐妹们分担分担。别跪着了，快进来吧，回头等殿下消了气，我再去求求情。”

    不由分说拉住梁瞳悦的手腕，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两边的粗使婆子将她架起来，抬进院里。

    将人抬进院来，院门一关，宋清月就甩开手，看着无比错愕的梁瞳悦对丫鬟们吩咐道：“找个地方让本王妃这位好妹妹歇着，要跪也等殿下回来再说。”

    “表姐！”

    啪！

    梁瞳悦刚刚张开口叫了一声，便被宋清月毫不留情地甩了一个耳光。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被王妃娘娘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给吓着了。

    这好像还是宋清月头一次打人。

    这年头大家闺秀可是不兴亲自动手的，要动粗也是让下头人动。

    但宋清月实在没忍住，听见那声“表姐”，她犯恶心！

    她伸出食指指着梁瞳悦的鼻子，冷声道：“以后再不许喊我表姐，若是再让我听见，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梁瞳悦捂着脸震惊又愤怒地望着宋清月，忽然哈哈笑出声来，满脸嘲讽地道：“怎么，王妃娘娘装贤德装不下去了？这就急着动手了？不让我喊表姐，好啊，你回宋家去，让宋大人将你改回庶出的身份！你占了我姑姑的便宜，怎么照顾一下梁家表妹都不愿意了？王妃娘娘别忘了，宋大人已经辞官了。接替的人选，娘娘您可跟姑父商量过？”

    梁瞳悦很是得意。

    “娘娘，对娘娘来说，我祖父可是个好人选。”梁瞳悦说罢，扬起下巴微微一笑。

    抬头，却只瞧见宋清月那双鄙夷又略带怜悯的眸子。

    “接替的人选早殿下早已心中有数。再说内阁次辅，国之重臣，殿下又岂能因为宠爱一个后院女子就做出有失偏颇的决定？你太小瞧殿下，也太小瞧陛下了！”

    一番话说得又有气魄又有格局，梁瞳悦被说得的羞愤难当。

    宋清月不愿再看她一眼，让婆子将她拖进空厢房里先关起来，等李昭回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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