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哀 485 副校长：你我卧龙凤雏，定安天下！加图索遗孤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实际上，副校长并不是没有将昂热取而代之的想法。

    得知昂热出事，在最初的担忧过后，他第二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转正。

    不过，这种想法在他自己看来也只是玩笑而已，他的确有些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想要支持自己。

    虽说如今的秘党群龙无首，但非要选首领的话，也不缺乏有能力的领袖。

    论起权力，每年对卡塞尔学院资助金额仅次于加图索家族的洛朗家族，是如今当之无愧的最大校董，放到长老会里面甚至可以称呼为大长老，洛朗女爵行事作风都比较公正严谨且雷厉风行，让她来担任秘党首领，是一个大家都不会反对的选择。

    论起威望，古老的龙血家族贝奥武夫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他们家代代屠龙，在立场上绝对是和龙王势不两立的类型，在和平时期他们这种武斗派或许地位不高，可一到战争时期，就是这些龙血战士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副校长虽然也有弗拉梅尔导师的名声，可炼金术大师的名气作为智囊团还可以，并没有首领气质加成，无论是在权力还是在威望上，以前的副校长对比两人都有所不足，最多只能算是昂热的代餐。

    可如今，最受瞩目的候选人居然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副校长立即抓紧了电击枪，然后看向了贝奥武夫。

    贝奥武夫一向不甘人下，身为武斗派的他怎么都不可能放过这个领导秘党的机会。

    秘党领袖什么的无所谓，先要提防这家伙会不会使用物理手段排除自己这个竞争对手，虽然现代社会不讲这一套，但按照秘党的传统，可是也有过用决斗来决胜负的惯例的。

    看到副校长的动作，贝奥武夫立即抬起了生铁一样的巴掌。

    副校长心中一慌，心想果然这狗贼要报复自己！

    没等他考虑自己是再电一遍，还是撒丫子逃跑，贝奥武夫就已经重重的拍到了他的肩膀上，用无比浑厚威猛的声音说道。

    “我也支持弗拉梅尔导师！”

    身为秘党领袖三大竞选者之一，他居然一反常态的直接支持了自己的对手。

    副校长有些傻眼了，而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听到贝奥武夫这么说后，洛朗女爵也点了点头。

    “方才要不是副校长临危不乱，智计百出，恐怕我们很难从龙王苏墨手上活下来，更别说防御住加图索家族的天谴！今后我们面对的情况只会更加严峻，在这时候我们需要一个有足够智谋的领袖……说来惭愧，我更擅长的是内务，领袖一职我也觉得还是弗拉梅尔导师更合适。”

    不仅是贝奥武夫这么说，就连洛朗女爵也觉得副校长有这个能力。

    而听到洛朗女爵的话，贝奥武夫也点点头。

    “弗拉梅尔导师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那只是他的伪装而已，从他之前无比冷静地力挽狂澜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他心中仍是当年那个‘寻血猎犬’！仍是值得信赖的屠龙战士！”

    和洛朗女爵不同，贝奥武夫更看中立场的坚定，还有个人的意志。

    显然，副校长刚才的表现得到了他的认可。

    “伪装？”

    听到这话，副校长微微一愣，有些怀疑贝奥武夫那对目光炯炯的招子是不是瞎了。

    可面对他的质疑，贝奥武夫露出“在我面前就不用演了，我相信你”的表情，显然已经是认定了副校长是意志坚定的屠龙者。

    不然，他凭什么带着学校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成功全身而退？总不能是因为他私通敌人吧！

    其他校董们虽然没有这么坚定，却也都认为副校长深藏不露，毕竟刚才很多操作都是在副校长的命令下进行的，最终结果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说一句力挽狂澜绝对不算过誉。

    “没错，我就是伪装的！”

    转念一想，副校长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立即昂首挺胸认了下来。

    想到自己可以成为秘党领袖，从此想举办泳装比赛就举办泳装比赛，想举办选美大赛就举办选美大赛，他就忍不住搓了搓手，然后故作谦虚道。

    “哎呀，我只不过是一个守夜人，区区一个继承了弗拉梅尔学派千年知识的弗拉梅尔导师，也不过是力挽狂澜在最危险的时候救过秘党一次而已，怎么就一定要让我来担任领袖呢，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边炫耀一边谦虚，这话听得芬格尔嘴角剧烈抽搐，要不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他真想狠狠地拆一下这个老家伙的台。

    可没想到，性格古板的贝奥武夫把这当真了。

    “弗拉梅尔导师难道不愿意出任领袖么……”

    他微微皱眉一下，而后立即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们弗拉梅尔一系一直都更注重知识，不想参与打打杀杀……算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误以为副校长是恪守弗拉梅尔一系的守则，贝奥武夫立即放弃劝说。

    以他的性格不会像副校长一样拐弯抹角，如果副校长真的不愿意上，他觉得自己便是最佳人选。

    听到这话，副校长连忙放下了架子。

    “等、等等！对不起我刚才乱说的，其实我愿意担任领袖的位置！”

    他差点忘记了，这群大老粗不吃谦虚的那一套，要是自己继续摆架子，煮熟的鸭子就真的飞了。

    “这样么，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副校长表态，贝奥武夫果然不再说什么。

    其他校董们对此也无意见，就连贝奥武夫和洛朗女爵本人都觉得副校长更适合担任领袖，在场自然没人比他更合适。

    虽然还没正式经过校董会会议，但在场所有人的默认，也基本相当于是赞同了这一提案。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干翻昂热，成为秘党领袖，副校长捧着啤酒肚偷笑了半天后，回头看向了零。

    他大手一挥，慷慨激昂道。

    “从今天起，我就要出任秘党的领袖了，不出意外，你也会成为我们新生代屠龙者的领袖。到时候我们卧龙凤雏一起齐心协力，必然能获得胜利，终结龙类的时代！”

    “哦哦！”

    这番鼓舞士气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刚经历过剧变的他们，需要这样的情感宣泄。

    至于被称作是“卧龙凤雏”之一的零。

    “……”

    娇小少女小脸冰冷，总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但又没法反驳。

    图书馆控制室内气氛一片欢腾，而欢腾过后，他们发现自己还得解决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在混血种联盟会议开展之前，他们得调集足够的直升机把他们捞出去，不然，以卡塞尔学院附近如今的地形，一般人还真没法靠拢。

    而正在卡塞尔学院紧急调动军用直升机，疏散学生的时候。

    地球另一边，深夜的罗马。

    名为“奥丁”的地中海飓风虽然已经消散，但其本身所带来的地区范围强降雨并没有停止。

    瓢泼的暴雨从漆黑的天幕倾落下来，仿佛水龙头彻底打开了一般，径直向下泼洒。

    巨大的雨水冲刷着加图索家族大本营的废墟，鲜红的血迹早就被雨水汇集成的溪流带走，此刻感受不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只能察觉到惊人的寒气顺着水雾侵入骨头里，沁得人浑身发凉。

    此时，一道暗黄色的氙灯撕破了浓墨一般的黑夜，点亮了身前的雨幕，四处的水痕发射出这唯一的光源，像是暴雨中的烛火一般，让人忍不住担忧这光亮会不会立刻熄灭。

    “该死，为什么这么冷的天我们还要巡逻，加图索家族的人不是明显死光了么？”

    提着氙灯的一个法国混血种忍不住抱怨道。

    这个雨夜不知道怎么搞的，简直比冬天还要寒冷，他只穿了一件短袖，明显有些顶不住。

    “加图索家族的人死光了，和我们巡逻有什么关系？我们巡逻只是为了不让其他人进来而已，听说加图索家族库存的东西都很珍贵，还有很多珍贵的炼金术知识，要是被小偷偷走了，我们岂不是就亏大了！”

    另一旁的队友摇摇头，如此解释道。

    “家族这是想挖宝贝？”

    听到队友的话，提着灯的混血种不解的挠了挠头。

    “如果是想要废墟里面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挖呢？现在这么大雨，再怎么珍贵的资料时间长了都可能被泡坏吧！”

    他们自然不是加图索家族的人，而是附近欧美混血种家族的人，得知加图索家族被摧毁后，他们就被安排过来守护这片废墟。

    家族向来无利不起早，说是守护，其实大概率是盯上了加图索家族的遗产，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家族并没有真正动手，这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么？

    要是等秘党缓过劲来，他们可不会给其它家族机会。

    “谁知道呢，可能是上面的人还没谈好？这可是个混血种豪门，好东西肯定很多！”

    队友摊了摊手，也有些不明白。

    “不，应该说是人奸豪门，听说他们和龙王有关系，不知道真假。”

    提着灯的混血种压低声音。

    如今，关于加图索家族和奥丁之间的关系，秘党已经完全公布给了各大家族，不过各大家族并没有完全告知自己人，所以很多人还不知道奥丁就是庞贝。

    只不过，具体消息虽然不多，风言风语却传的很多，加图索家族的覆灭无法掩盖，早就传遍了全世界，本就无法掩盖。

    两人随口八卦几句，继续在漆黑的风雨中向前走去，暗黄色的照明灯随意的左右横扫，确认没有小偷趁机偷东西——实际上这个巡逻根本没有必要，整个加图索家族大本营的废墟如今都被划为了禁止接触区，有专门的混血种在外面拉了警戒线，本不可能有人能入侵这里。

    然而，走了没几十米，队友突然停住了，身体立即警戒起来。

    “等等，你把灯往十点钟方向照一下，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

    听到这话，提着氙灯的混血种也立即紧张起来，他摇晃了一下照明灯，瞄准了左前方，然后他顿时一凛。

    只见，在这漆黑的暴风雨之夜，在加图索家族废墟的正中心，也是地势最低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一个黑影。

    那是一个相当高大的影子，就这么静静地、孤零零的站在废墟的中心，像是一颗古老的树干，瓢泼的大雨在他的大氅上汇聚成水流，最后流到地面。

    其实刚才的一晃眼中，他也看到了这个影子，只是下意识没将其当做是活物。

    此刻被提醒之后，他才注意到这居然是一个人影。

    可如果这是一个人影，那应该是一个多么悲伤、多么凄惨的人影啊！

    尽管对方一言不发，可看着他的背影，就让人不禁觉得他是在哭，浓郁到仿佛化为海潮一般的悲伤扑打在了天空之上而后落下，头顶的滂沱暴雨好像就是他的眼泪。

    “这、这是？！”

    提灯的混血种惊骇的和队友对视了一眼，立即暗中摁响了警报。

    在加图索家族的废墟中，摆出孤零零地像条狗的架势，这一看就是加图索家族的人啊！

    摁响警报之后，提灯的混血种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该上前质问还是逃跑。

    正在这时，他身边的队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他惊讶的看了过去，因为对方的手掌冰冷得不像话，剧烈的颤抖仿佛得了帕金森。

    “怎么了？”

    虽然黑影没有动作，但提灯的混血种仍立即关掉了光源，防止成为黑夜中最显眼的目标。

    而当他压低声音询问的时候，他的队友以前所未有的巨大力气攥紧了他的手掌，干枯的指节几乎要在他掌心掐一个洞。

    “跑！”

    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浓痰一般，队友颤抖着挤出这个字。

    “快跑！”

    “——好！”

    听到这一指示，虽然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但混血种仍立即扔掉了提灯，拉着队友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暗夜的雨幕中，那个高大的人影动了。

    分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暴雨之夜，失去最后的光源后本该什么都看不清，可面前雨水中突然反射的金色光彩让他们得以看到黑影的动作。

    他转身得那么慢，却又那么清晰，那么让人无从退避。

    “……不要看他的眼睛！”

    队友正想吼出这句话，可此时已经来不及。

    黄金色的威光扫过，比氙气灯还要明亮数倍的光亮从黑影的瞳孔中释放而出，将他们喉咙中所有的话语都彻底压了回去。

    在这黄金独目的笼罩下，两个混血种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在人生的最后一瞬，他们看到了一抹从天而降的璀璨雷光，以及黄金独目的高大身影那无比低沉的语调。

    “他们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下一瞬间，无与伦比的雷暴袭击了整个加图索家族的废墟，将欧美混血种留在这里的巡逻和看守全部诛除。

    事后，通过巡逻混血种手上手机摄像模式的模糊辨认，他们确认了此次事件的袭击者——龙王奥丁！

    这些家族们顿时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立即对加图索家族开挖，不然，奥丁的复仇会走到哪一步，那还真的不好说。

    不提之后的事情。

    此刻，漆黑的暴风雨之夜中，奥丁摘下了斗篷，凝视着脚下堆满尸体的土地。

    随手除掉附近混血种的行为，既是为了泄愤，也是为了不让人妨碍他接下来的动作。

    奥丁单手按在了脚下的大地上，发动了自己身为天空与风之神的权柄——时间逆流。

    作为在晋升神域之前就掌握了这一炼金王国的龙王，奥丁对于自身天赋权柄的操纵还要强于夏弥，在他的动作下，脚下的大地果真如同时间逆流一般，逐渐开始震动。

    四散的瓦砾不断沿着各种方向反重力飞行，正如同倒放画面一样，之前这些建筑是怎么因为天谴之剑而破碎的，此刻这些瓦砾就以什么样的方式重新镶嵌回去。

    很快，加图索家族大本营的中心建筑就恢复了一天前的样子，在一群废墟中显得鹤立鸡群。

    奥丁踱步走入了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大本营，暴风雨立即被阻隔在了外面。

    他本就是这里的主人，曾在这里召唤各界名流开过啪，自然是无比熟悉这栋建筑。

    然而，当他刚走进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细微的陌生感。

    环顾四周，他收藏的那些艺术品和古董字画都不见了，奥丁想起来弗罗斯特曾和自己汇报过，为了帮助加图索家族撑过难关，他变卖了自己的所有收藏。

    可如今，加图索家族没能撑过去，那些收藏也不在了。

    奥丁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家主办公室，发现原本独享的办公室此刻早已被分割成了数份，在切割出大部分办公区域后，真正家主能用的区域还不到十分之一。

    “唉，庞贝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下达这种古怪的命令，而且到现在还不肯出面！”

    无比静谧的办公室中，突然响起弗罗斯特那苍老的声音，隐约还有点咳嗽。

    奥丁抬头，看到了自己办公桌后面的弗罗斯特，这个一向倔强的弟弟如今面容罕见的苍老，明明庞贝这个哥哥还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花花公子，弗罗斯特这个弟弟却苍老得如同已经六七十岁了一样。

    奥丁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只是幻影，弗罗斯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果然——

    “我也无法理解，难道说庞贝先生果然知道关于龙王奥丁的事情么？”

    一个看起来优雅俊秀、有一只瞳孔藏在刘海下的年轻秘书微微欠身，然后如此猜测到。

    复活之后，奥丁也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而是纯粹依靠自己家主的权柄和家族的规则来支配加图索家族。

    “我也不太清楚，家族从几百年前就留下了计划，可除了家主之外，没人知道全貌，我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

    弗罗斯特摇了摇头。

    其实秘党也不必觉得被加图索家族处心积虑的欺骗了，因为加图索家族自己也不太确定龙王奥丁和自家之间的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名为帕西的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可是，弗罗斯特先生，如果继续按照家主的命令执行，我们和秘党、甚至和所有混血种家族之间的关系就将彻底破裂，再也无法弥补……到时候我们加图索家族会成为世界之敌，我们真的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么？”

    帕西的担忧不无道理，对秘党投射天谴之剑，本就是疯狂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事情。

    如果能杀死龙王苏墨还好，加图索家族还能解释成大义灭亲，可如果做不到，他们就彻底完了。

    听到帕西这么说，一向擅长决断的弗罗斯特也罕见的有些犹豫了起来。

    犹豫两分钟后，他才缓缓摇头，眼神变得坚定。

    “按照庞贝的话去做！”

    “弗罗斯特先生？”

    帕西还想劝诫，弗罗斯特却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再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想让我至少要趁机逼问庞贝为什么这么做，至少要他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是！”

    帕西微微点头。

    这种危险的行动，不给一个靠谱的理由实在说不过去，总不能说庞贝让他们自杀他们也自杀吧？

    看到他的表情，弗罗斯特闭上眼睛淡淡摇头。

    “不必，我相信庞贝不会作出不利于我们加图索家族的事情，从小他就比我聪明，看到的事情也比我多，别看他爱玩，可无论如何他也是我们加图索的一员！”

    说到这里，他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极有压迫力地看向帕西。

    “而且，归根到底，庞贝才是真正的家主！服从家主是我们加图索家族的铁则，记住这一点！”

    “是！”

    在他的压迫下，帕西不再有疑问，立即拿着文件转身离开，执行弗罗斯特的命令。

    年轻秘书的光影直接穿过奥丁的身躯，仅存在于过去的幻影恐怕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走上的是一条绝路。

    在场的人只有奥丁知道，服从了自己的命令后，加图索家族灭亡了。

    看着孤零零坐在巨大办公椅上的弗罗斯特，奥丁的目光跨越几十年时光，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没什么用的愚蠢弟弟。

    他抬起手，捂住自己低下的额头，发出低沉的、咬牙切齿的笑。

    “真是愚蠢啊！”

    加图索家族什么的，不过是他随手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会成为束缚这么多人的网。

    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赌上命运，除了愚蠢，他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

    “哒！”

    打火机的声音轻响，弗罗斯特点燃一根香烟，看向了窗外。

    奥丁也随之看向窗外，却只看到了浓郁的黑暗和瓢泼的雨。

    想必在弗罗斯特的视角下，此刻外界还是温暖和煦的蓝天白云。

    这个弟弟除了社交场合外，平日里本来不沾烟酒，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居然染上了这些坏毛病。

    奥丁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直接离开了这个无比熟悉的办公室。

    时间逆流的效果无比强大，却也无法挽救已经彻底逝去的生命，弗罗斯特虽然还在那里抽着烟，但他已经不可能重新复活了。

    离开办公室后，奥丁径直向下，追上了帕西的光影，来到了地下室。

    来到地下室后，他按动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开关，打开了进一步的地下通道，而后迅速步往深处。

    天谴之剑对于地面建筑和核心地区的打击是全面且不留余地的。

    可如果是非核心地区，又足够深的地方，血统强大的混血种说不定……能混个全尸。

    加图索家族恰好有这么一个地方。

    正如同帮助卡塞尔学院挖出冰窖，帮助寰亚集团建造地下层一样，加图索家族在挖地道这一方面，有着相当程度的技术积累。

    奥丁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心存侥幸，可说不定真有万一呢？

    一路直行，很快，他就抵达了地底七八十米深处。

    一路上，在他经过的地方，错位的地下通道都宛如时间逆流一般，直接恢复了原貌，仿佛是神威直接分开了大地。

    而在抵达最深的地下通道，也是最有可能有幸存者留下的小房间后，奥丁犹豫了一下，才推开门。

    刚打开门，一个充满血腥味的人影就迎面倒了下来。

    奥丁微微一愣，伸手将他接住，抹开脸上的血污一看，居然是刚才见过的帕西！

    帕西脸上有着细密的龙鳞并未褪去，想来刚才是动用了超出自己极限的力量，奥丁记得这个年轻的秘书，他是危险血统的残次品，言灵似乎是无尘之地！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手掌直接探向帕西的胸口。

    还有十分微弱的生命力，他居然没死透！

    想来，他应该是在最关键时刻发动了自己的言灵，配合底层守护住了这一小片区域，推测出这一点的同时，奥丁将手按在帕西胸口，不断过渡生命力。

    炼金王国之一，【生命缔造】，不仅可以用来制造生命，也可以用来疗伤。

    不一会儿，帕西便醒了过来，苏醒第一瞬间，他翻身后退到墙角，一金一蓝的眸子无比警惕地盯着奥丁。

    “别担心，是我！”

    奥丁主动揭下了面具，事到如今，全世界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没有继续隐瞒的意义。

    “庞贝家主？！”

    帕西瞪大双眼，罕见地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看来之前不是没有猜测。

    “家族剩下的只有你一个了。”

    没有感受到更强的生命气息，奥丁叹了一口气道。

    闻言，帕西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了身后的小门。

    “不，庞贝先生，还有最后几位幸存者。”

    之所以把他调到这里，也是为了守护身后这些人。

    “还有？”

    奥丁微微皱眉，他的确是感受到了几道微不可查的生命气息，可就算是老鼠也比这强吧，这是人类的气息？

    随着帕西走进一看，他才恍然。

    小门背后的光秃秃的房间里，摆放的是七八个古朴优雅的棺材，棺材里面的老人面容安详，看起来似乎刚去世——不过实际上他们没死，只是在冬眠，加图索家族的族地被拍卖后，他们就被弗罗斯特安排在了这里。

    “怎么是这些老棺材瓢子，我宁愿拿他们换成天板着脸的弗罗斯特……”

    庞贝无语的嘀咕了一声，但还是出手把这些老家伙从冬眠中唤醒。

    毕竟，他们是加图索家族仅剩的几人了。

    将几人唤醒之后，这些长老们站了起来，立即看到了面前的庞贝和帕西。

    长老们顿时震惊了。

    “庞贝，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回来了？！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大祸，需要家族给你摆平？”

    有长老下意识就嘲讽了一句。

    显然，冬眠中的他们并不知道外界的局势，庞贝摘下面具后，他们也没意识到这是奥丁。

    听到这话，庞贝脸一下就黑了。

    如果长老们只是像以前一样聒噪，那还没什么，他早就习惯了。

    可现在，他们竟敢嘲讽自己，而且说的话居然微妙的和事实对上了，这就很让人不爽了。

    谎言没有杀伤力，真相才是快刀。

    然而，没等他生气。

    “砰！”

    知晓奥丁身份的帕西见状不妙，直接一个手刀将往日高高在上的长老击晕了。

    其他长老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庞贝点燃了黄金瞳，直接将他们都震晕。

    看到这些老东西，奥丁本想嫌弃的将他们都埋在这里算了，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能干出这种事。

    他无比赞赏的看了动作利落的帕西一眼，随意招招手，打开了一个空间通道。

    “走吧，去我们真正的据点。”

    “是！”

    随着最后空间波动的消失，加图索家族地下层深处中，最后生命的气息也消失了。

    而在地面之上。

    奥丁离开后，原本由时间逆流恢复的主建筑就迅速坍塌成废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原本被隔绝的暴风雨再次将其占领。

    抱歉，更晚了，梳理了一天的大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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