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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百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当今皇帝主政的时候,满朝文武是盼着看似儒雅谦和、贤明圣德的太子夺了他老子的鸟位,好摆脱那个“刻薄寡恩”,动不动就要搞什么新政变法的皇帝。

    可谁都没想到,曾经那个礼贤下士的太子爷,监国之后,比他老子还要激进。

    朝中文武终于是看明白了,皇帝动不动“圣躬抱恙”,将朝政扔给太子,合着全是套路。

    “估计这会朝中的那些大臣应该都看明白了,陛下让太子监国理政,任其放手施为,不仅仅是在锻炼储君。万一新政的某项措施出现疏漏,陛下就可以站出来来一句太子年少不懂事,诸位爱卿多多担待……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呀~”

    二十出头的储君,在朝中的这些老大人看来,可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吗?

    黛玉捂嘴笑了起来,贾琮一边说着自己的看法,一边翻着火炉中的烤红薯,让其尽量烤的均匀些。

    大年初二的长洲侯府林家,林如海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刻,与女儿女婿讨论昨日大朝会发生的事。

    屋外偶尔会传来鞭炮的炸响,不知不觉间已是元祐十六年了。

    昨日大朝会二舅兄的一顿老拳,将革新派与守旧派的矛盾彻底挑到了明处。

    原本要射向革新派的箭,被这顿老拳打了个晕头转向,最终成了太子在新年第一天点燃的引线。

    “太子的手段的确稚嫩了些,但也正好,让朝中反对新法的人不好开口。惹得小的,老的就会回来。相比太子,陛下杀起人来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贾琮翻烤红薯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好家伙,四哥隐藏的够深啊,连林大相爷都瞒过去了。

    事实上,皇帝老爷虽然被扣上了刻薄寡恩、喜怒无常的帽子,但他很少下狠手,毕竟是要顾全大局。

    反倒是看似温文尔雅的太子爷,愣头青一个,只要你犯了国法,绝对是该砍头砍头,该抄家抄家,丝毫不会留情面,更不懂什么大局不大局。

    想当初,老圣人为这事不知给乖孙讲过多少次,就是拗不过正义感爆棚的储君。

    群臣看不出来这些,不过是因为皇帝老爷一直在替太子背锅罢了。

    “宝玉那边,你多操操心。兰哥儿还小,二舅兄那就宝玉一个长成了,不能让二房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他那些故事编的不错,我觉得可以编成戏本子,让人到处传唱……”

    林如海现在也算是摸清了舆论战的真正精髓,那就是下沉到基层去,拉近与百姓的距离,将百姓拉到自己这一边。

    仕林?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像以往天子与士族、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贾琮将烤好的红薯刨了出来,嘶哈嘶哈的开始剥皮,嘴中也没闲着,拍起了老丈人的马屁。

    “好主意,文字上的描述,老百姓不一定能看懂。若是改成戏本子,编成戏往各地去巡演,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稚童,都将是我们潜在的拥趸!”

    ……

    大朝会上的冲突,对于宝玉的影响很大。

    政老爷抡起了拳头教李春秋等人好好做人,直接点燃了守旧派与荣国府的战火。

    相比政老爷的老神在在,宝玉就不够淡定。

    大过年的,小厮茗烟一直在府外蹲着,四处打听有关宝二爷的消息。

    京城有不少小报在传扬着有关宝玉的八卦,上面写什么的都用,包括宝玉早年前的“荒唐旧事”,好似宝玉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其挫骨扬灰……

    宝玉到底还是个小年轻,当得知有人以他为原型,胡编乱造编出了各种荒唐故事时,他彻底坐不住了。

    “宝二哥拎着刀要干嘛去?”

    贾琮一进门就看到宝玉拎着一柄仪刀,“杀气腾腾”的往门外冲,身后还跟着拎着鸡毛掸子、扫把、剪刀、锥子等物的丫鬟。

    “哟,这是带着娘子军去打仗?”

    哇哇哇哇~

    嘎吱一声,湘云抱着孩子站在了房门口,无奈的跟贾琮解释道:“有人拿爱哥哥的身份编了画本子,内容不堪入目,爱哥哥气不过,这不是要去找人理论吗?我拦也拦不住,这不就赶紧去找了你过来。”

    相比宝玉这爱上头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的湘云反倒是极其冷静理智之人。

    贾琮憋着笑,抢过了宝玉手中的仪刀,又冲那群娘子军摆摆手:“都赶紧散了去,大过年的,闹什么笑话!”

    “琮哥儿,伱也不帮我?”

    宝玉差点就哇一声跟着他儿子哭了,委屈的像个孩子:“他们……他们……他们编的那些事,若只是骂我倒也罢了,他们在拿家中的姐妹说事,这让我怎么忍?”

    贾琮上前一步,揽住了宝玉的肩膀,硬拽着他往屋中走去。

    “他们能编故事,咱们为何不行?你这么拿着刀去跟人‘讲道理’,只会让人家抓住把柄。你以为人家为何会冒着被咱家打上门去的危险编这些故事?就是打着激怒咱家,最好能激怒了你我,带人打上门去。这样一来,咱们就从占理变为不占理了。”

    这话不算是为了安抚宝玉,至少在贾琮在听到这事之后,心中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舆论战,最不怕的就是动用武力。

    这种不见血的战争,谁先动手谁就先输了一半。

    贾琮嘴角微露不屑,论编故事,以我贾琮的头脑风暴,再加上怡红公子的那支笔,那些人就是联手一起都不会是让他们兄弟二人的对手。

    “宝二哥,我有个主意,你先听一听看怎么样……”

    “嗯?戏本子?什么戏本子?”

    “嗯,对对,就是这种……最好能写的再惨一点……”

    “琮哥儿,这样写有些不合情理啊。你看,嗜赌的爹、生病的妈、无能的哥哥呃……破碎的她……这也太过……太过夸张了些。”

    “这个你不用管,越这样看得人越多。你要相信这种集合了家庭伦理、爱情官场、霸道……王爷、大女主戏的魅力……对对,这里要再加进去一些凄美的词汇描述……”

    “我写,我写!琮哥儿,你不要这么兴奋行不行?我害怕!”

    “不怕不怕,今天咱们哥俩就加个班,赶在天黑前写出来,我让人去排戏,最好能在三日后的大报恩寺庙会时上演!”

    “啊?排成戏?”

    宝玉被惊的笔差点掉落,压根就没注意到一旁已经完全陷入故事中,不断抹眼泪的湘云。

    贾琮伸手指了指旁边,宝玉这才看到了手绢都彻底被泪水泡湿的妻子。

    只见贾琮微微一笑:“看到了吧,咱哥俩编出来的故事,可比那些人粗糙的手段高多了。等编成戏演上几场,老百姓谁还会去看他们写的破玩意……来来来,接着写,宝二哥觉得在哪里添些女主反抗礼教枷锁的戏份比较好?要不要写一段女主逃婚的戏码?”

    ……

    正月十三,大报恩寺成了京中诸多百姓的游玩之地。

    这些年国朝的新政令百姓手中有了更多的余钱,又逢晴空万里,阳光驱散了严寒,往大报恩寺的官道上不知聚集了多少车马。

    宝玉顶着一对黑眼圈,斜靠在马车中昏昏欲睡。

    “琮哥儿,你也太狠心了些,大过年的非要拉着爱哥哥熬夜。”

    湘云对于此事怨气满满,原想着借过年好好犒劳犒劳爱哥哥,不想贾琮每日都会将宝玉拉去书房,嘀嘀咕咕的编故事写戏本,硬是从初三熬到了十三。

    “瞧这黑眼圈重的……”

    贾琮打了个哈欠,无语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哎呀我的宝二奶奶,您要不要瞧瞧你弟弟我,我也有啊!”

    噗嗤~

    同在车厢中的黛玉忍不住笑出了声,将手炉塞到了贾琮的手中,并将其脑瓜子扒拉了一下,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的宝二奶奶,你也别生琮哥儿的气了。这不是为了赶时间嘛,今日的公演实在太重要,上元后的大朝会就是首战,能不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就看今日了。”

    锵锵锵锵……

    “我的那个家呀,有那重男轻女的奶呀、嗜赌的爹呀、生病的妈呀,还有那无能的哥哥呀……”

    “可怜嬛儿我呀,七岁就得出来赚钱养家……”

    马车还没到山脚呢,就已经能听到锣鼓声以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虽是简陋的扩音设备,可效果还是极为不错的。

    贾琮四人只是隔着人群看了一小段,就已经看出来公演的效果极好。

    看戏的人群中有不乏怜香惜玉正义感爆棚的少年郎,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奶打骂女主时,差点就将手中卷着大葱的煎饼砸在演员脸上去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宝玉捂着脸逃回了车上,催促车夫快逃……

    因为在第十八次虐主时,有人已经从大骂反派,转而开始对编剧破口大骂起来,恨不得去荣国府抓住那位怡红公子,用鞭子抽他让他改戏本。

    等到四人“逃”进了大报恩寺的精舍中,宝玉这才后怕说道:“天呐,我到底写了个什么故事?”

    贾琮却哈哈大笑起来,冲宝玉挤眉弄眼:“宝二哥现在明白虐主文的魅力了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在所有画本都在讲大团圆完美故事的时候,越虐的故事,越吸引人。况且咱们写这些戏,是为了揭露当下礼教森严之下,对天下百姓的压迫与禁锢。相比男子,宝二哥笔下的女子越凄惨,越能调动人心……”

    铁血沙场、才子佳人的故事已经烂大街了,宝玉执笔编写的新戏《冥婚》,在大报恩寺庙会一战成名,彻底让京城的百姓开了眼。

    这部剧集合了虐恋爱情、家庭伦理、鬼怪悬疑等多种元素的新戏,在大报恩寺庙会整整唱了两天,不用买票,公开义演。

    京城最具盛名的笔杆子怡红公子编写,京城最有名的角琪官带领忠顺王府戏班出演,就说吸引力大不大?

    贾琮四人在大报恩寺上完了香,登高望远享受着悠闲时光时,京城就已经在酝酿着开年后的大战了。

    ……

    上元夜,宫中照例赐宴群臣及各家官眷贵妇。

    因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适,黛玉又要留下照看麒麟儿,贾琮也就向宫中告假,留在了府中。

    政老爷带着侄子贾琏、儿子宝玉三人代表荣国府去往宫中赴宴,好巧不巧的,在路上遇到了几位理学大儒。

    像是南派朱学魁首,刚刚从福建入京的泉州书院山长顾书宁,在看到马车上的荣国府标志时,当下就拦在了车前。

    政老爷是个尊老爱幼之人,更何况对方是久负盛名的儒学大家,一派宗师级人物,并不想跟其在宫宴前起什么冲突。

    于是乎他就下了马车,以晚辈之礼拜见。

    “顾老先生,不知您拦住晚辈马车是何故?”

    “贾政、贾存周,你可还记得你儒门弟子的身份?”

    顾书宁的语气很冲,贾琏的手都搭在腰间剑柄处了。

    政老爷也并不在意,而是再次一礼,尽显温文尔雅。

    “自是记得!晚辈从幼时启蒙始,就一直恪守圣人之礼,学圣人之道,从无有一日懈怠。”

    哼!

    顾书宁听完了贾政的回答,鼻间冷哼一声,点了点头后突然抬手指向了政老爷右手边的宝玉:“既是我儒门弟子,为何汝之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我圣道根基,不断的污蔑我理学门徒,断我理学之未来?”

    还别说,宗师级的大儒,一派魁首,哪怕看似垂垂老矣,亦是有极强的威压,令宝玉感觉自己像是见到了当年他老子手中的大棍……

    正当政老爷皱眉打算反驳时,却听身后传来了嘎吱嘎吱的马车声。

    “顾老头好大的威风,你理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中多少蝇营狗苟,你比老夫更清楚。魏文正不在了,你是不是觉得你顾书宁又行了?也敢来京城撒野耍威风,真当老夫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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