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天色将变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手杖上的乌鸦头骨的眼眶中亮出诡异的光来,周围的温度随之骤降不止。百夫长意识到异常,右臂招架着希尔顿的攻势,左手则抬起张开手掌按住了撞向她身体的手杖,手指捏在那顶端的乌鸦头骨上,寒温便立刻向着她的身体传递。
肉眼可见她皮肤的外表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就当切萨雷以为成功时,只见百夫长绷紧了手臂的肌肉。
那一层刚刚在她身上冻结还未渗透骨髓的冰竟然顷刻间崩裂了开来,尽管在皮肤上冻出了道道流血的裂口,但并未能彻底废掉她的左臂。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时绕到她身后的火蛇发起攻势但依旧被察觉,悄无声息地本想咬住百夫长的脚腕,却被女人一脚践踏消亡,火苗向着旁边四散而起,倒是险些烧着希尔顿的身体。
“嘿!我说了,小心别烧到我的衣服!”
希尔顿恼火地说着,不想给百夫长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配合着切萨雷的魔法,希尔顿也加快的进攻的频率,剑光于半空中挥动。
而百夫长却像是回敬刚刚男孩伤到她的把戏,挑起大剑的握柄轻易地将落下的杖剑挡住。
上面裹着的一层皮革被瞬间切断,切到了握柄深处更为坚硬的金属上发生剧烈的震颤,希尔顿仅剩的力气远不如她,心中忽然升起一阵的不妙。
百夫长快速地继续用力挑飞了男孩手中的杖剑,不给希尔顿任何反应躲闪的时间,握柄的底端像是牟足力气拍打而来的熊掌。
沉重的大剑搭配上百夫长浑身的力气,在希尔顿的喉咙上砸出了一股血雾出来。
嗓子里被迫发出难堪的声音,谢尔顿的眼神战栗不止,渐渐陷入黑暗。
那年轻人脆弱的脖子以绝不正常的角度发生着形变,男孩的喉结快要贴上了颈椎。
呼吸?简直是白日做梦一样的可笑奢望,瞬间便感受不到了气管的存在,血与口水从口腔喷溅了出来,整个人被冲击带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废墟堆上,就此没了动静。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百夫长没有违背她战前的承诺,没有优先对使用魔法的切萨雷下手。
短暂的交锋便让双方彼此的实力暴露出本质上的差距,切萨雷没有片刻的时间能用来关心希尔顿的伤势,自己的手杖还被百夫长死死地捏着。
切萨雷身边的寒风聚集,试着用自己仅剩不多的意志用尽全力释放魔法。
霜冻顺着右臂爬上肩膀,蔓延在胸腔与男孩的脖颈,被霜冻侵蚀的皮肤无不随之开裂,就仿佛切萨雷的身子要在此刻变成一具冰雕的模样。
就连男孩的嘴角都随之僵硬,睫毛上挂满了冰霜,双眼之中湿润的液体也渐渐变成了薄冰,让视线中的景物变为了模糊的冷色调。
寒风于切萨雷的身后渐渐有了形状,那些漂浮的冰晶被寒意掀起,如同一只尖啸的巨鸟趴在切萨雷的脊背上张开冰冷的双翼。
蓄势待发之际,两边看戏的瓦尔京人们都无不惊叹,纷纷向后倒退,生怕被莫名其妙卷入其中。
而就在切萨雷即将用尽自己能够感受到的最后一丝魔力时,那名百夫长竟然明知道危险的迫临却仍抓着手杖顶端的乌鸦头骨不放。
她的手指死死扣在了头骨的眼眶内,暗自发着力气,扭曲着手腕向下用力一压……
那个年头已久的匈雅提伯爵手杖并没有切萨雷想象中的坚固,随着百夫长手腕的力道和切萨雷压着全身的力气僵在一起,手杖的本体与乌鸦头骨的连接处发出不祥的崩裂声。
切萨雷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状况不对劲,可再想松手已经来不及阻止悲剧的发生。
手杖的韧性不足以维持那诡异的弧度,木屑四溅在构造连接处的附近形成了一道沟壑。
周围的温度回暖了,那只寒风中巨鸟的轮廓也在一声凄凉的惨叫声中消散,可切萨雷的心头却是一凉,他难以置信地眼看着手杖被百夫长折断。
那截乌鸦的头骨被百夫长攥在了手心里,眼眶中的光芒自然渐渐暗淡,如同是个没用的垃圾一样被百夫长甩手扔向了身后。
“你还有更多的把戏吗?”女人的声音问着,让切萨雷濒临失神的目光重新聚焦过来,眼看着百夫长的手伸了过来。
但魔法的消耗已经让切萨雷的反应变得极为迟钝,明明是缓慢的动作在男孩的眼睛却要比一秒的时间还要更快。
再反应过来时,那只强壮有力的左手就像是刚刚捏住乌鸦头骨那样,按在了切萨雷的脸上,将男孩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
足以粉碎石头的握力几乎要让切萨雷的灵魂破碎,只感觉自己面部的骨头都在不断地作响。
慌张的思绪缠绕在一起无法冷静,断掉的手杖无法再凝聚魔力,也让魔法反噬的效果完全施加在了男孩的肉身,折磨着那一点点仅存的意志。
百夫长拧转腰部甩开手臂,向着侧身的方向垫步冲去,切萨雷的体重还不如她手中挥舞的斩首大剑,将男孩的脑后对准旁边的墙体无情砸下。
听得一声剧烈的响动,那经历了炮火洗礼仍坚挺站立的残垣断壁轰然坍塌,将切萨雷的身形埋没。
又是一阵的瓦尔京人的欢呼呐喊声响起,尘埃散去之后只剩下了百夫长一人站立在原地,除了大腿上被自己用来止血的小刀外,全身上下没有留下任何严重的外伤。
希尔顿仰面倒着,微微张开的嘴试图还想要得到一丝的呼吸,但胸口已经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起伏。
而切萨雷被压在瓦砾下同样没了动静,后脑的部位被砸出了一个可怕的凹陷,骨头都已然破裂,流出不仅仅是红色的液体……还有更为粘稠的东西。
战斗似乎就此已经结束了,不再有任何悬念,除了瓦尔京步兵们欢呼声外整条被血染红的小巷不再有任何的争执与硝烟,三个孩子的血肆意的流淌,淡去生命鲜活的颜色。
毫无疑问百夫长胜了,但女人却丝毫没有展露任何胜利者的喜悦。
只是麻木的拖行手中的大剑对着已经不再动弹的三个孩子迈步而去。
忽然听得头上一阵渡鸦鸣叫的声音,百夫长不经意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看见一面高高堆砌起来的废墟之墙上站着一只渡鸦。
那只小家伙睁着猩红的眸子,爪子里还似乎按着一块不明的血肉,扑腾的翅膀做着某种吵闹的抗议。
它背对着阳光,使得漆黑的羽毛被更多的阴影覆盖。
可无论这只鸟儿此时多么的愤怒,在百夫长眼中也不过只是个弱小到让人觉得可爱的家伙而已。
女人面盔下深色的眼睛只是盯了那只渡鸦片刻,残酷的威慑力便震撼住了鸟儿的心智,立刻在恐惧中止住了啼鸣,一人一鸟沉默的对峙了几秒。
那只渡鸦像是被吓得身上每一根羽毛都在打战,慌不择路地转身飞走,飞行的轨迹都是晃晃悠悠的。
羽毛纷纷飘落,生怕下一秒自己会被箭射下来,它就这样一直飞进了天空中的光线里没了踪影。
不过只是个无聊的插曲,百夫长正要将抬起的目光落下之时,却留意到刚刚投射在那只渡鸦身上的光芒……
貌似并非来源于太阳,而是某种汇聚于高空之上的热浪,已然遍布卡尔流城整片天空之上的热浪。
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百夫长的谨慎地连连转身观察起了附近的天空。
一件很是恐怖的事情超越了认知,她找不到天上的太阳究竟在哪个方位。
原本还较为晴朗只不过是被硝烟盖住的天空中慢慢变得阴云密布,仿佛整个世界都要丢失了阳光,在变得暗淡下来。
天上的云层变得异常厚重,彼此融会翻腾,像是两军的战士厮杀在了一起。
那些诡异的热浪也渐渐被云层覆盖,让卡尔流城变得如黑夜降临般阴暗。
瓦尔京的士兵们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异象,一群成年的男性慌了阵脚,再严肃的军纪也无法抑制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步兵们抬头望向天空黑压压的云层,心中猜测起了无数种可能,他们止不住地交头接耳,将内心的恐惧分享给身边人。
接着是扯着嗓子慌张的叫喊,一些人以为是神迹降临开始跪地祷告。
甚至是强大的百夫长也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阵仗,无法理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低头看向切萨雷倒着的位置,心想着难道是这个魔术师使的把戏?
百夫长摇了摇头很快便否认了自己心中这个可笑的猜想。
绝无可能,倘若切萨雷的魔法资质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刚刚的战斗也不会那般无趣。
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缠绕在身上的铁链上,发出清脆的敲打声,摊开左手,感受着雨水一点点的落下……
越下越大,紧接着又是一道刺眼的闪电落在城市废墟的远处,将百夫长的目光带了过去,看见那闪电的落点顷刻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散出浓浓的烟尘。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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