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番外2：魔法少女哈蒂（1）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阿布鲁佐山区，与其称之为教宗国内的无人区并不准确，准确来说则是国内的法外之地，这里藏污纳垢，逃犯与走私者勾肩搭背。

    由于山路崎岖，地形复杂，大规模的军队难以穿行，对于追捕，拦截，以及一系列的惩治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于是，但凡没有性质过于恶劣的事件被教廷握住关键证据，当地的治安方案便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让那群长期定居在山里的家伙们自生自灭，尤其是一座名叫斯坎皮亚的镇子，教廷对于这里的要求只有长期稳定地缴纳税务，除此之外便几乎毫无管控。

    深夜，常人都早已入睡的时间却是这座小破镇子最为活跃的节点，大量的蒙布的马车纷纷进入小镇或是从镇子向外起程，来往运输多数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

    人们交头接耳，互相防备，语言似乎对于生意都很不安全，于是纷纷在油灯的照亮下打起了手语。

    镇子上的一家酒馆也正值生意火爆的时间，到处带有安全隐患的油灯将不大的二层小楼照得通亮，像是着了一把大火似的。

    到处都是叫骂的声音，边骂边笑，满地都是泼洒的酒水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

    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用粗糙的石头和木材建造的，墙上挂着不仅有狩猎来的鹿头，还有货真价实的人脑袋和屁股。

    大概是欠了酒钱且态度并不友好的客人，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烂得只剩下了骨头。

    还有桌子椅子也都是烂木头制成，动不动就会被烂醉的酒鬼砸坏其中的一批。在酒馆吧台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舞台.

    上面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女人穿着暴露，也没有任何特长的表演，只是不断扭着身子讨这群糙汉欢心。

    酒客们光着膀子互相吹嘘，不断将酒杯送到身边人的嘴边，一言不合就用拳头互相照顾。

    最后被酒保用利剑赶出门去，各种各类的污言秽语简直要比这里的空气更加浑浊，只有在二楼最为角落的一张桌子，才相对于安静一些。

    一个男人坐在桌子前独自喝着店家私酿的高度酒精，满脸的大胡子和通红的鼻头无疑代表了他作为瓦尔京人的身份。

    但在这个地方并不需要特意遮掩，没人在意他是谁，更不会在意他来自哪里。

    独自等待了许久，才等来了一位“全副武装”的朋友，像是十分担心被人认出身份。

    一个成年男人穿着丑陋至极又滑稽至极的大袍子从头到脚不露出一丁点的皮肤，手上戴着手套，脸上戴着木刻的面具，还以防万一地在上面涂了一层的泥巴。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神秘的家伙坐在了那个大胡子瓦尔京人的对面，又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迫不及待地问着。

    “所以传闻是真的？真的是奥尔西尼家族帮你们打开了防线？是加西亚侯爵同意的吗？”

    神秘人接二连三地问着，很快便被对面的大胡子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两人谨慎地四处张望，除了走动的服务生需要留意每一桌的状况外，没有人在偷听这里。

    接着大胡子才撑起身子抬起屁股，凑到神秘男人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我虽然说过这里没有外人，但防范一点总不会出错。”对面的神秘男人连连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大胡子才继续说着。

    “帮我们的不是侯爵，而是侯爵的侄子，那个叫加仑的小子帮了我们大忙。”他用其独特的口音说着，但作为瓦尔京人而言，他的教宗国语已经十分流畅了。

    “凭着咱俩的关系我可以和你多说一点，虽然仗没有打下去，但是我们的皇帝拿到了小公主也甚是欢喜，他就喜欢那个年纪小的，这一点还和你蛮像的，朋友。”

    大胡子调侃似的说完，对面那个神秘男人尴尬地笑着。

    “你就别笑话我了，谁还没有点小癖好了。”男人接过话茬说着，面具下的眼睛转了又转，转而又继续问道。

    “那……加西亚侯爵的侄子，你们是怎么处理的？还有，我们和侯爵之间的生意……应该不受影响吧？没被外人发现吧？”

    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那大胡子心慌，连忙摆了摆手。

    “别着急朋友，夜晚还很漫长，我们可以慢慢聊。”稳定了对方焦虑的心情，随后开始一点点地解释起来。

    “虽然我们的军队也损失惨重，但毕竟侯爵的侄子立下了功劳，把留在你们的国家必定死路一条，我们的军队就把他带回瓦尔京了，说不上富贵但也应该好吃好喝的住着呢。”

    说完这些，大胡子瓦尔京人哼笑了一声，随后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坐着。

    “另外我们的生意当然还要继续，我们和侯爵都是喜欢钱的人，国家的事情都是次要的，有钱拿才是关键。”

    大胡子抿着嘴巴，像是回想起了些什么。“不过在卡尔流时，加西亚侯爵的事情好像是被一个小屁孩听到了，好像还是个学生，不过有惊无险，应该都处理干净了。”

    听着大胡子回答了所有的问题，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着一起轻笑了几声，抬起袍子下面的手臂招呼起附近走动的服务生。

    “有没有活人啊？来点酒喝！要渴死我吗？”

    一位就站在不远处的女服务生寻声赶来，并将一大杯焦黄的啤酒从手上的托盘中送到了男人的面前。

    劣质的木质酒杯里装着浓浓更为劣质的麦香和酒精味道，液体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细腻的白色泡沫，还在不断地向外翻涌溢出杯子的外面。

    “这才像话，这一路赶过来我的舌头早就干坏了。”戴面具的神秘男人爽快地大笑几声，举起酒杯刚要送到嘴边，却撞在了自己脸上的面具上，大骂声中酒水湿透了他的前身。

    他那愚笨滑稽的样子，也逗得那位大胡子的瓦尔京人捧腹大笑。

    “别那么着急朋友，在你吐满靴子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大胡子正打趣地说着，他那双藏在浓密眼毛下的目光在无意间扫过周围，像是发现了某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死死盯着刚才那名女服务生的背影，渐渐皱起眉头。

    苗条的身材，黑棕色的长发系着发带，还穿着这里服务生统一的围裙。

    “等一下亲爱的。”大胡子男人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追上女生的背影，粗鲁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好像从来没有在这地方见过你，而且你却能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们难道以前见过吗？”

    一边说着，大胡子窜到那位女生的面前，而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就像是误会解除了一样男人的双眼瞪得很大，像是被吓了一跳。

    尽管背影是位婀娜多姿的小女生，但脸上却满是难看的皱纹，而且有着明显的中风，眼歪嘴斜，还画着浓重的装扮。

    “怎么了先生？我刚来不久。”

    老婆婆般嘶哑的声音从女服务生的嘴里发出，像是生锈的锯子在钢筋上反复摩擦，令人厌恶的感觉让大胡子男人连连摊开双手倒退了几步。

    “抱歉，我大概是认错人了。”冷笑了几声，男人慢慢退出了女服务生的视野，而就当那位面貌丑陋的女性准备离开走下台阶时，大胡子的声音又突然再次从她的身后响起。

    “嘿，可以麻烦你再帮一个小忙吗？”

    那女服务生也自然地应着。

    “当然，您是需要……”

    她说着，也就在刚刚转回身去的瞬间，一整杯满满的啤酒向着女生的脸上尽数泼洒，焦黄色的液体瞬间喷洒开来，犹如一股墙里的水柱将女生的面孔狠狠地淋了个透。

    浓烈的酒精味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大口地张开嘴的同时，那副中风的偏瘫表情被瞬间治愈。

    脸上的皱纹也随同那一层浓妆变成了灰黑色的液体被酒水冲刷干净，露出妆容下年轻美丽的面容。

    黑棕色的发丝在被淋湿的部分也渐渐褪去了颜色，露出了原本金色的秀发。

    那双小小的翠绿瞳孔在眼眶中露出三面的眼白，用力地在地板上跺着脚，瞬间显得年轻稚嫩的脸蛋在这污秽满地的酒馆里显得极其突兀。

    那位少女在恼火之余恢复了自身悦耳清脆的嗓音，对着野蛮的大胡子男人抱怨着。

    “这实在太失礼了！”而话语刚刚喊出口，少女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妆容，又看向自己脸侧的发丝，眨了眨眼睛，生气的情绪瞬间退去。

    “哦……你们这里不太欢迎未成年人，对吧？”尴尬地问着，现在轮到她慢慢地向后退去了。

    而那名瓦尔京的大胡子男人在看清少女的真实样貌之后先是惊愕地愣在原地，随后手指着少女的身子大声吼着。

    “有探子！抓住她！”一声令下，那名戴面具的神秘男人赶忙用双手将面具捂得更加严实，接着马不停蹄地躲在了桌子的下面。

    整个酒馆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酒客都纷纷警觉起来，停下了他们的纷争，掀翻了座椅，抄起任何能够作为武器的东西，将恶狠的目光投向了这边。

    “是哈蒂！阿斯托图公爵的亲妹妹，都小心点，这小妞的魔法厉害得很！”大胡子继续吼着。“不能让她活着回去！抓住她，这周的酒水我买单！”

    见情况不妙，名为哈蒂的少女立刻丢掉了手中的托盘，转身就跑，想要跑下楼梯却被一群凶神恶煞正要冲上楼来的酒鬼堵住了去路。

    又想要从旁边的栅栏处直接翻下，却看见几个酒保已经抽出了随身的佩剑，准备在下面迎接。

    “我觉得我们可以冷静一下！”

    女孩喊着，但在场根本没有人会听，那个大胡子瓦尔京人强壮的手臂也向着少女的身子再次扑来。

    幸好她足够的机灵，瞬间蹲下了身子躲过了男人的弯腰环抱，从对方的侧身躲了出去。

    紧接着哈蒂反身抬起手腕，做出要释放魔法的姿势。

    “别乱动！不然我就把这里也夷为平地！”

    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自豪地抬起下巴，傲慢地威胁着，这一动作也立刻让反应过来的大胡子男人想起了在卡尔流发生的事情，瞬间吓呆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

    两人沉默的对峙了片刻，更多的恶徒都随之纷纷涌上楼来，看见这一状况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望着女孩僵硬的姿势，惧怕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然而时间尴尬的一分一秒过去，那名露出伪装的金发女孩也像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又猛地用脚丫躲着地板。

    无论她如何聚精会神但感受不到任何魔力的流动，只好耸着肩膀无奈地笑了笑。

    “可能是上次消耗太大了，或许……下一次？”

    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的恶徒们表情更加的凶恶了，并且得知了哈蒂暂时用不出魔法，也变得更为肆意妄为。

    渐渐将身形娇弱的少女向着死胡同的走廊里逼退，像是谁都不愿意快速结束这场猎杀，而都想慢慢享受这个美妙的过程。

    大胡子的男人摇了摇头大笑着，身后跟着一群前来堵截的恶棍，以包围的态势不断向着女孩的身子逼近。

    从他的臭靴子里拔出了一把短匕首，眼看着哈蒂慌张地跑进了死角里，任由她四处张望也只有一扇窗口而已。

    在酒馆二楼的高度摔下去也起码要损失掉一条腿，到底也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你在卡尔流可让我们的军队吃了不少苦头，我们不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来送死？”

    匕首的锋芒直逼金发少女的喉咙，而男人身后聚集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每一个都不像是好惹的货色。

    手拿着酒瓶或是座椅的木腿，更有甚者直接掏出了兵器，一个个糙汉子对着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少女身子虎视眈眈。

    面对着他们不算是友好的架势，哈蒂尴尬地笑了笑，手无寸铁的两只小手微微抬起放到肩膀的两侧，做着投降的姿势。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