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口令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少女只记得自己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光是刚才被催眠的副作用荡然无存，就连身体的困倦以及些许的疲惫也完全消失无踪。

    这种神奇的液体伊洛娜很是熟悉，只是一时不敢承认。

    “圣水？你可以变出来圣水！”

    伊洛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被教廷严格管控，每一年对于匈雅提家族的补给也少之又少的神圣液体，竟然能从长相和自己相似的女孩身上产出。

    “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伊洛娜诧异地问着，圣水生产的秘密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这种稀奇的液体每一滴在关键的时刻都有可能拯救一条人命。

    看着可以轻松使用未知的魔法变出圣水的小圣女安吉拉，伊洛娜的心里百味杂陈，羡慕甚至是深深的嫉妒……

    而小圣女此时只是左右摇晃着脑袋仔细观察着伊洛娜的状况，确认了圣水有效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像是要开始满足伊洛娜想要离开的需求，一边走向了她那张简陋至极的床铺，还一边回答着疑惑。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算不算是魔法，教廷里有很多的人都说我的能力是天选，是神迹，是与生俱来且是唯一。”

    小圣女安吉拉说着，那只刚刚落在床头上的白鸽扇着翅膀飞起，不但丝毫不惧怕圣女，反而亲近地飞到了安吉拉的肩膀上，让女孩随意抚摸它的羽毛。

    “不过这也可能就是他们称呼我为圣女的原因，而且据说只有当我死后才会有下一任圣女出现，每一任的圣女都要生活在这座塔里，我刚来时清理掉不少的头发。”

    女孩很是轻松地说着，双手把住了床沿努力地向一侧拖拽。

    赤裸的脚丫用力蹬着地板，孱弱的手臂用尽了全力也只是让木头的床铺微微移动丁点的距离，反而是让小圣女自己累得涨红了脸蛋。

    “呼……”安吉拉长喘了一口气，尴尬又虚弱地对伊洛娜说着。“抱歉……那种天赋也是会有点耗费精力的，可以帮我一下吗？”

    伊洛娜耸了耸肩膀，尽管能够明显感受到对方是个好人，而且对自己十分友善。

    但银发的少女在适应了一连串莫名其妙又很是神奇的事情之后，还是慢慢恢复了那种冷漠，且对凡事都很无奈的表情。

    “让我来吧。”

    说着，伊洛娜向着那床边走去便示意让小圣女松开她瘦弱无力的手臂。

    对于一名真正的猎魔人而言，挪开这张床简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床铺挪到一边，并在床原本的位置下面露出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活板门。

    明明很简单的工作，却被站在旁边的小圣女全都看在眼里，那长相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女孩很是可爱地拍着双手笑着。

    “好厉害，如果我也有你的力气的话，说不定就能了解神明是如何创造力量的了。”肩膀上的白鸽子也随着一起“咕咕”叫，像是在表达赞同。

    突如其来的称赞让伊洛娜既感到莫名其妙又觉得脸颊发红的羞涩，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只想着拉开活板门离开这里。

    刚刚打开门板的一条缝隙，又听见小圣女在耳边轻轻说着。

    “按照我私自外出的经验来说，他们经常会轮流位于下面的松树林中反复巡逻，每过三个小时才会换一次岗，下次的换岗时间大概是正午，我个人比较推荐那时候再离开不容易被发现。”

    说完这些，小圣女又似乎想到了重点的事情，赶忙继续说道。

    “我的监护者们应该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如果你被发现的话至少还会再被带回来一次。”小圣女眨着清澈眼睛笑眯眯的说着，至于她说的是真是假，没人可以为其证明。

    但这一番提醒的话确实让伊洛娜微微发愣，她现在很是不想再碰到那群穿白衣服的家伙们，更不想再被施加一次那什么摄魂的魔咒。

    看来以后陪着凯撒在学校走动时也不能再出于习惯，用头发挡住左眼了……长时间的犹豫纠结之后，伊洛娜将活板门严丝合缝地放了回去。

    想到就算是自己现在出去了，那堂经文赏析课貌似也早就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了。

    虽然很对不起凯撒的托付，但毕竟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离奇，并且自己当时也真的没有找到那一栋教学楼的所在。

    思考一番过后伊洛娜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摇晃着银色的头发抬起目光来看向小圣女。

    “那么在中午到来之前，我们还可以做些什么？”

    伊洛娜的话似乎正是小圣女安吉拉想要听到的，让女孩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那感觉就像是照着一面奇怪的镜子，能够映出不属于自己的另一面，伊洛娜想不起来自己像圣女那样无忧无虑地笑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看着小圣女蹦跳了一下靠得更近了些，她也好似有着许久的时间都没有遇到过像伊洛娜这样的同龄女孩，像是亲密的朋友般独处一室，相貌又仿佛失散的亲姐妹一样。

    好奇的眼神中藏着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她轻轻地清了清嗓子。

    “或许，我还很想知道你的名字，你的故事，以及……如果有机会和时间的话，你还会不会回来看望我。”

    小圣女一字一字地说着，注视着伊洛娜有些茫然的眼睛，肩上的白鸽似乎也不愿打扰这位圣洁的小姐结交新朋友的机会，于是便展翅飞了起来。

    咕咕地叫着，从高塔的窗口向外飞跃，只留下几片洁白的羽毛向着松树林之间飘落。

    白鸽追逐着太阳的方向在蓝天白云之间自由翱翔，洁白的羽毛如阳光下的一片雪花映衬着光辉。

    轻盈快捷的身形从圣三一学院无数的教学建筑之上，穿过钟楼的缝隙，从学生们的头顶划过留下一道不易被察觉到的弧线。

    翅膀发出轻柔的拍打声，又伴随着风声，那是一首以自由为主旋律携带平静伴奏的歌谣。

    一直向东离开了校园的大门口，向着翡冷翠的主城区飞去，飞向了天际之间与那一抹白云融会交接。

    位于翡冷翠城东面一条不太起眼的小巷子，这里距离工业城区很近，能够听见重轨列车的轰鸣声以及工厂叮叮当当的噪音，偶尔地面都会感到地震般的轻微响动。

    没有太多的富贵人家愿意遭受这样的环境，导致这里的居民建筑相较于其它地方来说要显得穷酸一些。

    不过作为公爵之子的雷纳德倒是兴致颇丰，头上磕碰出来的鼓包丝毫不影响他的脚步稳健，更是对于这里弯弯绕绕的小路轻车熟路。

    挺拔的身姿一手将自己夹克的外套扛在肩膀，另一手则插在裤子口袋里，又微微探出舌头来反复舔着干涸的嘴唇。

    路人的行人见到他无不避让，生怕与这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产生半点的关联。

    而黑发的匈雅提伯爵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背起双手观赏着路边的景色，走起路来倒是悠闲。

    从刚开始离校上马车时的后悔，到现在的长途跋涉跨越整座首都的城市，倒是开始期待起雷纳德究竟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还有多远。”凯撒短暂的叹气后问着，而走在他前面的雷纳德只是抬起手指了指正前方的路。“就快到了小伯爵，顺便冒犯地问一下，你能喝多少？”

    凯撒随即不假思索地快速回应。“一丁点。”可这简短的答案，却立刻逗得雷纳德笑出声来。

    “是啊，所有人都这么说。别太担心，等你一会儿不行了，我肯定才刚刚微醺，会负责把你送回去的，绝对不会让你冻死在大街上的。”

    听得雷纳德放出的大话，凯撒根本懒得去理。

    而就在这段交流结束的瞬间，也似乎刚刚好到达了他们所要前往的目的地。

    只是雷纳德止住脚步的地方让凯撒异常的困惑，向着这里的四周看去，周围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路而已，看不到任何特殊的建筑。

    就连最常见的商铺也见不到一家。

    道路两边都是平民的住房，从数不清的窗口当中还能看到人们日常生活的痕迹。

    刚想要发问这是什么地方，就看见雷纳德突然转向，向着道路边一个很难被察觉到的凹口向下走去，由砖瓦制成的短楼梯连通着一扇铁打的小门。

    乍眼一看还以为是谁家囤货的地窖，可当凯撒跟着雷纳德走下楼梯后，却又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音乐和人们嘈杂的嬉笑声。

    雷纳德抬起手掌在门上面用力的拍打了三下，可等待了一阵见里面没有反应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改用脚来向门上踹去，恼人的闷声瞬时间响起，那扇铁门也随之微微的震颤着。

    不出多时，门板上面便从里侧拉开了一条细长的小窗，类似某种窥视的观察孔，里面一双带血丝的眼睛打量着门外的来客。

    “口令。”一股沉稳满是酒气的声音从门板的内部传出，接着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雷纳德的脸。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