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庭审会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面带着微笑，挺直了腰板向着哈蒂的身边走去，从少女的香肩擦边而过，于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很抱歉，但这些并不在合作的条约，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告诉您。”说完，男孩在房间内兜了个圈子，饶了个远走向了窗边，去观望夜景。

    只留下哈蒂站在原地，少女的眼神被气得发凶发狠，对着凯撒的背影严肃地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一点也不好笑！在魔法知识领域的专长一直是我的骄傲。”

    但哈蒂的解释也并未换来凯撒的回心转意，那男孩已经背对着她趴在了窗口，无视着她的话语。

    随后，哈蒂双手掐腰，虽然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但还是十分恼火地继续说道。

    “我讨厌你，凯撒·波吉亚，如果不是为了我叔叔走私的案子，你一定会是我一辈子都不想接触的那一类人。”

    这边刚一说完，便听见凯撒的背影轻声笑着，无奈的摇头回应着哈蒂。“没关系，毕竟我对于您个人以及您的整个家族同样没有什么好感，倒不如说，我们这样坦诚布公地互相厌恶反而会让关系轻松不少。”

    望着天空中最后一颗星星的光亮被乌云所遮蔽，男孩缓缓转过身来将话题拉回到了正事上。

    “说起来，您好像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小姐您为何会在这个时间来找我，难道是关于您叔叔的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

    随着话题被拖回正轨，哈蒂小姐在清楚自己的疑惑不会得到答案之后便也不再执着，便用着手指轻轻梳理起了自己略显凌乱的秀发，反复的深呼吸放平了心情，让自己尽可能恢复她那副游刃有余的常态。

    “是，也不是。”哈蒂说着，翠绿色的目光只觉得眼前的男孩甚是无趣，便逐渐从空荡的房间里寻找些别的消遣。

    她低下头来避开地砖间的缝隙，伴随着跳跃在室内漫步，类似于某种自娱自乐的游戏又一边犹如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着。

    “约翰神父的死看起来是真的让科隆纳家生气了，他们找了几个所谓的目击证人，说是能够证明伯爵大人您在神父遇害时就在教堂的现场，所以希望明天白日里，您可以亲自出席庭审来自证清白。”

    一名神父的离奇死亡在教宗国算得上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更不要提是在正规教廷编制之内的神父，再考虑到其平生的威望以及为教廷所赚取的利益，教廷开始调查约翰神父的死因是早晚的事情。

    考虑到事态的严重，大概率不会由地方裁判所又或是皇家裁判所处理。

    而是直接转交给异端审判庭受理案件，受国家枢机会监督，再加上从神父那里取走的名单涉及到诸多贵族的实际利益。

    这次的庭审绝对不可能通过贿赂些钱财就能蒙混过关，甚至来说，这可能就是为凯撒量身制定的一个圈套。

    一个上吊的绳索。

    只待他自己把小脑袋伸进去，再死死地勒紧。

    哈蒂的话让男孩不禁背靠在窗台边陷入沉思，他从未奢望过那位神父的死会被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但也没想到麻烦的事情会来得如此之快。

    凯撒斜侧着脑袋，又好奇地问向那位深夜突然造访而来的少女。

    “我不记得在场有任何的目击者，他们所谓的证人是谁？”凯撒问着，而哈蒂的反应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并不重要，只觉得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

    “无论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对我们来说，这一点根本不重要，证人还有证词，根本都不是庭审的重点。”

    少女轻轻地用一根手指卷起发梢，轻盈而又灵巧。

    她的指尖在自己挑染的发色中穿梭，把一缕缕柔顺的发丝盘绕起来，然后再轻轻地拨弄几下，让头发更加地蓬松和自然，在满意地完成这一流程之后才继续解释。

    “法律都是由我们这群贵族制定的，所以也不会有任何一条法律会真正地伤害到我们贵族，没必要过于在意流程上的事情。”

    哈蒂眯着眼睛笑了笑。“召唤您参加庭审的理由可以有无数种，而这只是借口的其中之一，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你从神父那里偷来的东西。”

    说着，凯撒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方的说法，既然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被搬到台面上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倒不如趁此机会算是做个了断。

    只不过比起庭审的问题，男孩眼下似乎对于哈蒂身上的秘密更感兴趣。

    直觉告诉着自己，对方的深夜拜访还有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您只是来通知我这件事情？”

    话音刚落，便立刻遭到哈蒂的反驳与纠正。

    “准确来说，我是来提前通知您的，伯爵大人，为了让您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因为紧张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再把无辜的朋友们拖下水。”

    说到朋友，哈蒂笑眯眯的双手做了个引号的手势，然后捂住自己的胸口继续补充道。

    “比如说，我。”

    只是说完，少女的嘴角又微微地垂了下去，似乎是从门后敞开的皮箱中看到了些难得有趣的东西，眼神中有光，踩着小皮靴快步向着那边走去，同时嘴里不忘解释着。

    “明天会有不少重量级的人物会来看您的笑话，这件事不仅将关乎您的名誉和威望，更关系到与异端审判庭那边的好感。

    我们需要审判庭的帮助才能抓到我叔叔那头老秃鹫，所以必须要趁着今夜提前规划好伯爵您明天在现场的发言，最好能够把那些老家伙们全都镇住。”

    少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静静躺在皮箱之中的那件布娃娃上面，口中的话语也跟着停顿了下来，歪着小脑袋仔细打量着那娃娃身上笨拙的缝合手法和很是精致的成品。

    哪怕受损严重，也带有一份难以被模仿出来的别致感。

    作为大家族的小姐，类似的布娃娃哈蒂自然见过许多，更好的，更大的，更昂贵的，数不胜数，几乎翡冷翠任何一家知名的纺织作坊她都拜访过，也见过专家们的手艺。

    但恐怕很难缝制出和“小查理”一模一样的作品。

    来自乡野贵族的独特的审美莫名很讨哈蒂的喜欢，少女不由自主地被那布娃娃吸引，蹲伏下身子，一不小心就又一次地分神忘了刚才嘴边还在说的正事，和凯撒发生冲突的不悦也瞬时间在心头荡然无存。

    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小查理”抱起，仔细地左右观赏着，有些期待的问向凯撒。

    “这是你做的吗？有点可爱，可以送给我吗？”微笑的唇角难掩心中的喜爱，转过来的眼睛不断地眨着，等待着凯撒的回应，然而那黑发的男孩只是冷眼看着她，接着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

    就在哈蒂想要追加条件时，凯撒又语气坚决地补充。

    “多少钱都不行，这个布偶我不卖，也不会因为各种原因送给你，并且我希望你能把它放回原位，立刻，马上。”

    冷酷无情的一番话让哈蒂的脸色很快便阴沉了下去，本就三白眼的眼神翻起白眼来更加的明显。

    将手中的布娃娃重新放回箱子里后，哈蒂又小声地抱怨着。

    “哈......看来我又从您身上看到了名为小气的品质，很高兴我们能够就这样持续不断地了解彼此。”听着哈蒂挖苦的意思并没有让凯撒感到不适，且很快便流畅地接住了对方话中的恶意。

    “这只是我身上的九牛一毛，而小姐您总会见识到更多，早晚会有您喜欢的。”虽然与哈蒂小姐故意作对未尝不是一种消遣时间的娱乐方式，但凯撒心事的重点还是在于刚刚才得知的庭审上。

    在确认着“小查理”重新躺在箱子里安然无恙之后，凯撒完全无视了那位少女越发糟糕的心情，闭上了双眼全身心地去思索起了关于明天的事情，不再浪费时间，说话的语气变得空前严肃起来。

    “既然您认为明天的庭审会十分重要，甚至会影响到关于加西亚侯爵的事情，那么不妨就说说看您的想法，我保证在谈论正事的时候尽可能不会惹您不开心。”

    凯撒承诺道，只是这份承诺大概在二十分钟之后便会失效。

    行李箱中被塞到角落里的一块怀表还在滴滴答答地运转着。

    从分针带动十针旋转，让今晚又是未眠的长夜。

    月光时而从乌云间显露，时而又躲藏起来消失在世间生灵的眼前，又仿佛是疲惫的神明想要闭合祂的双眼，让黑暗一遍又一遍地降临。

    试图提醒那些思维仍旧活跃的人们，可依旧无法让房间内的两位贵族的绅士和小姐结束讨论。

    从明天会出席的人物，到具体可能会涉及的内容，哈蒂为了以防万一做出了无数种可能的假设，并逐一提出了许多种解决的方案以及相应可能换来的结果。

    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凯撒都扮演着聆听者的身份，又或是偶尔犀利的反驳，持续了拉低对方的耐心与好感。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