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艺术品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听见伊洛娜这样说，哈蒂脸上的困惑变得更加凝重了。“你是怎么看见的？”十分不解地又看向那银发女孩脸上的绷带，确认着对方不仅没有任何的魔法天赋而且是瞎了双眼的，不能理解伊洛娜是如何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伊洛娜完全无视了哈蒂的疑问，而是直接将话题一转继续说道。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教会你一些针线的技巧，只需要耐心和精力，修好这个娃娃并不算是太难的事情。”说着，伊洛娜可以明确地感受到来自哈蒂的困惑，于是信心满满地在自己的锁骨上轻拍了几下。

    “不要小看我的手艺，毕竟在匈雅提森林的时候可没有其它的消遣娱乐。”

    说完，伊洛娜手中的蜡烛燃尽了灯芯随之熄灭了，光芒瞬时间消失并吞没了两位女孩的身影，漆黑无比就仿佛这个房间从未存在过。

    然而离开房间之外，离开匈雅提家的宅院。

    外面的翡冷翠城尽管与往日相比有些冷清，但还是属于阳光明媚到处被泼洒着温暖的阳光，许多路人不得不在天黑之前出门置备些许必要的生活品，也让大街小巷与早些时候相比热闹了许多。

    看似繁华依旧的城市，渐渐隐藏起了那实际人心惶惶的一面。

    而唯独有一家位于东城区的奇妙工坊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忙忙碌碌，生意兴隆，到处喷溅着滚烫的热气又从无数的管道里流淌排出无用的废料。

    达芬奇工坊从外围到内饰无不充斥着彼此卡扣的结构和相互带动运转的齿轮，大量的活塞轰隆隆地上下运作着。

    学徒们抱着大摞的机械零件和木料金属跑来跑去，偶尔还会相撞在一起，让乱七八糟的组件漫天飞，又将旁边的工人们砸得满头是包。

    但所有人都已经忙昏了头，甚至在出了严重的差错时都顾不上分清到底是哪一方的责任，只能快点把散落的物件重新归类，然后将其带给设计师或是丢进焚化炉里。

    工坊内喷涌的热气充斥在空间的每一处角落里。

    哪怕外面是寒冬季节，男性的工人和学徒也都被热得脱去了外套，甚至赤裸着上身继续忙于工作，小心翼翼地按照设计图锯开木板，捶打金属，将零件按照设计图纸拼装组合。

    接着还有不可避免的爆炸，器件失灵以及更加难办的麻烦接踵而至。

    叮叮当当，杂乱的动静一直不绝于耳，其中还掺杂着设计师们由于精神崩溃而自暴自弃的惨叫声格外的刺耳。

    不过这些纷扰对于达芬奇本人来说，似乎只属于一种独特的白噪音，根本无需他过多的担心。

    那才华横溢的男人无比安静的坐在画板前，身上深棕色的长袍异常的邋遢，上面沾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颜料以及渗入布料深处的油污。包括他长而卷曲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长时间的未经过打理，脏乱得快要生出虱子来。

    像是这位伟大的莱昂纳多·达·芬奇先生已经盯着那幅女人的油画长达不下一周的时间。

    他那充满艺术和创造思维的屁股也从始至终钉死在了凳子上一动不动，右手握着他的画笔在房间里到处比量着些什么。

    时而望着天花板发呆，时而又莫名其妙地专注于他办公室的门口，笔尖上面的颜料都已经干涸变硬，也没有在那幅画布上真正的落下一笔。

    “看起来您真是不好对付呢，蒙娜丽莎女士，但请您相信我，只需要再一点点的灵感加持，您的美貌绝对将大放异彩。”办公室内明明除了达芬奇自己再无外人，但那男人还是以既严肃又带有绅士礼貌的语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着那幅未完成的画作恭敬地说着，甚至还欠身做出了一个鞠躬的姿势。

    达芬奇用空闲的左手捋着他那打结的胡子，双眼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又忽然张大似乎终于有了些不错的点子，男人丰满的嘴唇微微上扬，似乎随时都要笑出声来。“我想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您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僵硬了，让我来稍微改动一下就好，只需要......”

    画笔在调色板上轻轻地蹭着，不断调整着画笔的角度和力度，以让颜料均匀地沾满笔尖。

    “是的！就是这样，真是绝妙的点子，但我最好先稳住手指来涂掉表面的一层。”

    正说着，沾满颜料的笔尖也随即点在了女人的画像上，落下了意义重大的一抹全新的色彩，再随着达芬奇小心翼翼地摆动手腕，那抹颜色也在女人的脸上慢慢扩散了起来。

    “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你不会想搞砸这个的，莱昂纳多·达·芬奇先生。”

    男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对自己的灵魂反复叮嘱着。

    可就当他的神经高度紧张之时，全神贯注于手指尖之时，办公室的机关门却被突然地触发，几扇拼装而成的门板忽然向着四面八方缩进了门框里，门外一个匆忙的年轻学徒抱着大堆的图纸迈步闯了进来，吓得达芬奇的手指一抖。

    “达芬奇先生！很抱歉打扰，但是这份加急委托指名需要先生您本人的设计方案。”那位学徒个子很矮，一看便是普通童工的年纪身穿着一身皮革制的工服，不光是怀里被图纸塞得满满的，腋下还勉强夹住一块被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当学徒想要往画架那边赶去时却又突然间止住了步伐，只因为他发觉那位天才发明家的额头上已经皱起了数道极深的纹路。

    达芬奇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画作，尴尬的画笔微微抬起。

    一道用于遮盖的色彩从女人画像的眼睛上抹过了大部分的面庞，从女人脖颈经过又毁掉了已经近乎完成的服装色彩，所有的阴影和细节设计全都毁于一旦，就算是挂掉这一层新鲜的油彩也恐怕没办法完全的恢复如初。

    达芬奇揉了揉自己的胡子，又倒吸一口凉气挑了挑眉毛。

    那位抱着图纸的学徒也在这一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自己惹了祸，紧张的嘴巴打战，连舌头都捋不直地慌乱解释着。“我，我不是故意的达芬奇先生！请您不要开除我，我还有个酗酒的父亲要养！”

    然而就当达芬奇的眉头舒展开来之后，那男人竟然并没有动怒，反而自然而然地将画笔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并从他的凳子上站起身来。阴霾从他的脸上散去，仿佛刚才的意外从未发生过似的，并且兴致满满地投入到最新的工作里。

    “是哪位绅士或是小姐送来的委托？”看着学徒手中的图纸厚度都快要形成一本编年史了，达芬奇眼中好奇的光亮更加闪烁起来。

    “如此详细的图纸还真是贴心，我猜这是要设计一个排水渠？或是某种适合狂欢派对的机关屋？快点给我看看吧小子。”

    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尘，达芬奇弯下腰来凑到那位学徒的旁边，简单的一个眼神示意那孩子将委托的图纸快些展开。

    那学徒也立刻心领神会，一边从他怀中的大堆图纸当中随意地抽出其中一张，一边恭敬地回应着达芬奇说着。“委托人是匈雅提领的伯爵，他之前在您这里定制过产品的，所以比较清楚我们的定制流程。”学徒的话音刚落。

    一听到匈雅提伯爵的名号，达芬奇先生也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看到图纸上面的文字记录和无数的线条绘制之后，达芬奇脸上的笑意又瞬间凝固了起来，变得空前的认真以及严肃。

    “这是......马铠？但这怎么可能？”

    达芬奇的目光从那张图纸上仔细地扫过，又突然将其它的大堆图纸从学徒的怀里抢了过来，两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将上面所有未完成的画作和发明以及大量运算的公式草纸都粗暴地推到了地面上，以腾出充足的位置来将尽可能多的委托图纸摊开。

    随后又盯着那些图纸上面复杂的内容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着。

    “把核心的部分缩小到如此夸张的程度，难道也能制造出足够的动力？这东西完全不像是世间该有的产物，逻辑完全说不通，纯属是天方夜谭。”

    达芬奇咬着自己的嘴唇摇了摇头，而就当他这边正费解地研究着，那位对于状况有些发懵的学徒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关键的事情。

    “对了达芬奇先生，那位伯爵还要我把这件东西转交给您。”年轻的学徒说着，将自己腋下夹住的包裹拿了出来，送到了达芬奇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图纸上将上面的裹布一层又一层地剥开。

    就当那件金属的物件渐渐暴露在达芬奇视野当中时，达芬奇的反应巨大，先是惊讶地后退了两步，随后又无比兴奋地迎上前来仔细地观摩了起来。

    只见裹布之下的物件是一个形状奇特的动力核心，精密无比的机械结构却由粗糙的工艺制造而成，廉价的排污管道和铁皮形成了那机械的主体，上面还用着生锈的铁丝加以固定，看样子已经彻底报废，根本无法再运转起来。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