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风欲静而树不止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看完我演示,有学到什么吗?”继国缘一靠近了些,弯身轻轻替心绪拍去了身上和裤腿的灰尘。
心绪神色无比认真,陷入回忆沉思。
“那种挥砍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缘一师父的呼吸方式我可以模仿一下。”
圩——
‘这个频率……’
继国缘一睁大眼睛,静静观看了起来。
呼——
凡人看不见的碧绿色风卷意象从心绪脚下升起数缕。
继国缘一感觉有些高兴。
‘这次出任务,捡到一张SSR。’
‘还是极为强力的数值怪。’
‘别人需要我言传身教,并且需要手把手让其感受频率和强度,到最后都不一定能够用出来。’
‘心绪小少年看一眼就学会了。’
继国缘一轻轻拍掌,发现心绪的呼吸频率并没有被打断。
甚至心绪下意识把初始的【风之呼吸】优化成...更适合他体质的呼吸法。
这下缘一更加满意了。
‘培养一个又一个柱。’
‘这样我就不用那么辛劳了。’
“好!就这样保持下去,直到能够做到无意识下还能运行【风之呼吸】”
心绪严肃点了点头,卖力地运行起来。
缘一看到自觉努力,并严格律己的心绪,刚开始还觉得不错。
而后感觉到,心绪呼吸法的运行有些操之过猛了,这会极大损伤身体的。
短时间可能看不出来,但长时间运行,身体会垮塌。
这是错误的运行方式。
快速附炁于指戳了过去,点在心绪的横膈膜上。
“咳咳……”
心绪呼吸法被瞬间中断,跪在地上甚至咳出了血丝。
但他知道缘一师父肯定是为自己好,所以没有恼羞成怒询问,只是默默站了起来。
继国缘一稍微踮了一点,将右掌竖起来,轻轻在心绪少年头上“砍”了起来。
因为现在身高还没怎么发育,离心绪少年差了一截,所以需要踮起来。
“着急了,少年!”
“你不要为了想要快速见到成效,过度运行。”
“这种强度的呼吸,会伤害到你的身体。”
“风蚀刻削,你的肉体会因为你的过度索取,变得枯槁。”
“呼吸法不止是能在战斗中激发身体潜能。”
“平时以正常的频率和强度,是可以起到慢慢蕴养身体的作用。”
“你反而用压榨极限的程度去运转,哪怕你身体恢复能力再强……”
“撑不住的……”
“甚至你会比那些开了斑纹的剑士还要先一步死去。”
——一缕微风在千风中诞生,不应在索取中消散。
不用那么着急,未来还很漫长。
继国缘一背着手,做出师父的模样。
“你...”
“先不要练习【风之呼吸】了。”
“反而是你的心性需要训练一下。”
“急于求成要不得……”
心绪埋着头,全神贯注聆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知道了。
除了教导,他还听到了关心。
这让他有些感动。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师父,我能回去看一下父亲吗?”
“如果不是很着急练习【风之呼吸】,我想继续留下来侍奉父亲。”
“只待没有挂念,我自会来寻老师。”
继国缘一眨巴了一下眼睛。
“嗯,我不着急的。”
“我收你为徒,并不是想让你尽快起作用的。”
“只是我想收就收了,你无需要愧疚。”
“不强求,我充分尊重你的意愿。”
……
待到回到心绪少年的家中。
闹事的村民并不想吃这种病痨鬼,只觉得会给自己传染上,除非是实在是没得吃,才会吃这种病人。
“咳咳……”
心绪的父亲担忧地看着兄弟俩。
心绪看到后跪在父亲身旁。
“您还好吗?父亲。”
其父亲躺在破烂但整洁的被褥上,轻轻抚摸着心绪的白发。
“辛苦你了……”
“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对不起。”
“你刚才流了好多血,很疼吧……”
在前一段时间,他们这一家并不知道村民开始吃起人肉了。
只是那个矮小的村民,端过来一小碗肉汤。
心绪以为是跟以前的互相帮扶,都有些疑惑灾年为什么会有肉。
后续他完全看不出汤里是人肉。
心绪一直秉承着让父亲先吃,弟弟再吃,自己最后吃。
直到这汤入了父亲的口,那矮小的村民才说是人肉。
并让心绪一家绝对不要赖账。
...然后开始抽签。
村民饿到发昏。
作为村里仅剩...年轻有活力的少年郎,肉质虽然比不上孩童,但也是鲜嫩无比。
他们早就密谋已久了。
可惜缘一出现打断了这一进程。
以大家都看不清的速度带走了心绪两兄弟。
以至于大家伙以为心绪是被恶鬼带走吃掉了。
缘一戴着的狐狸面具,若是没有那大面积张牙舞爪般的血痕。
可以说戴着反而有一种萌感。
面具本身更偏向于一种媚意。
但在沾染血后,和缘一不经意间泄露的气势配合。
说是恶鬼,不如说是大妖魔。
这样不怪乎大家认为心绪有够倒霉被盯上。
缘一站在门外,静静等父子相互寒暄,摩挲着自己的狐狸面具。
“不知道为什么……”
“上面滨卫大叔的血似乎洗不掉了,浸透了整张面具。”
心绪轻轻开口,述说着连年来唯一的好消息。
“武士大人说要收我为徒。”
“但我决定先照顾好父亲……”
“不着急的……”
心绪的父亲听了心情很复杂,有欣慰,也有愧疚。
他挣扎着起身,轻轻抱住了心绪。
“咳咳……”
“听我说,家里没有什么好的东西能送作拜师礼。”
“你到院子草料旁,那里有我给你藏的财物,以前给你说过,给你娶媳妇用的。”
“去拿吧……”
“我用不上。”
心绪下意识想要拒绝。
“我怎么能拿父亲的钱……”
只感觉肩膀有些湿润。
“父亲,你怎么哭了?”
“请不要哭了,我去拿,去拿就是……”
心绪慌乱起来,轻柔地将父亲放在病榻上,却没有注意到被子旁的镰刀。
正当心绪踏出门外,屋内父亲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缘一幽幽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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