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屈辱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灵讯符仍在颤动，仿若在催促着楚殇做出定夺。

    楚殇尚在迟疑，然时光拖延越久，暴露的风险便越高。

    而灵瑶的心亦随楚殇的犹豫逐渐下沉。

    一旦她的同伴察觉有异，终止通讯请求时，那就极有可能将楚殇逼至最严峻的境地——诛灭她！

    她的掌心沁出汗水，浑身灵肌紧绷，宛如一头隐匿的灵豹。

    若真出现最坏的情形，那她便要拼死一搏了。

    这短暂的片刻，每一瞬皆显得格外漫长，极度压抑的氛围笼罩于两人之间。

    灵瑶几近难以承受这般重压，就在她忍不住欲要反抗之际，楚殇终于有了动作。

    灵瑶的心跳因他的举动停滞了刹那。

    但楚殇仅是开启灵讯符的扩音，后退一步，向灵瑶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终究还是选定了风险最低的路径。

    “呼——”

    灵瑶长长舒了口气，只觉自己的灵衣都被汗水浸湿。

    “灵瑶？你无恙吧？”

    灵讯符里传来一个男性紧张的声音，听来颇为年轻。

    灵瑶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回应道：“我安好！”

    男性松了口气：“安好便好，许久未应，我还以为你遭遇不测。”

    楚殇亦随之松了口气，灵瑶显然聪慧过人，明晰当下的处境。

    哪怕她能唤来同伴，这段时间亦足以让楚殇击灭她三遭了。

    那男性又问道：“灵瑶，你擒到人了吗？”

    楚殇的心瞬间又悬起。

    灵瑶瞧了楚殇一眼，镇定道：“未寻到目标。”

    “需我前来助你吗？”

    “无需，我即刻便归。”

    言罢，灵瑶主动用下颌将灵讯符关闭。

    楚殇诧异地看着她，此乃何意，打算放过自己吗？

    “做笔交易吧，同窗。”

    灵瑶毫无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反倒有种反客为主的意味：“你放我离去，我便当作未见你。”

    楚殇微微张大口：“竟能如此？”

    灵瑶惬意地倚在灵榻上，若忽略身上的灵藤缚，俨然一副悠然卧躺的模样：“为何不可？此城隐匿着无数妖灵与异物，擒之不尽，多你一个无妨，我亦非那种秉持绝对公正的人。”

    秉持绝对公正，指的是那些目不容尘，刚正不阿之人。

    此等品质虽罕有，但并非无存，尤其多见于未经灵世磨砺的年轻人身上。

    楚殇对这女子另眼相看了，虽年岁尚轻，但心思灵透呀。

    此处的灵透指的是思绪，莫要误解。

    “放你走，你回头唤人来围堵我怎办？”

    楚殇对她难以轻信。

    灵瑶浅浅一笑，信心满满：“你别无他选。”

    楚殇绷着脸不言语，愤懑不已，却又无从反驳。

    两人以目光对峙了片刻，楚殇忽尔一笑，转身离了灵厅，待他再度归来时，手中多了个旧灵匣和一瓶灵露。

    这旧灵匣是原主往昔替换下的，置于灵室屉内，充能后尚可使用。

    楚殇对灵瑶笑道：“我大体赞同你的提议，不介意我做点防范吧？”

    灵瑶见灵匣时便觉不妙，她竭力维持着镇定：“你欲何为？”

    “作甚？你觉得孤男寡女夜半共处还能作甚？”

    楚殇搓着手嘿嘿笑着走近。

    灵瑶终是脸色大变。

    “你要作甚？住手！！”

    她尖声呼喊，在灵榻上扭动如灵虫。

    无论她多聪慧多机灵，但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于此时刻决然难以保持镇静。

    “你莫乱动，我不会将你怎样。”

    “滚开，你这登徒子！别碰我！！”

    楚殇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将灵瑶的领口解开，露出秀美的灵骨。

    而后他拿起灵露，饮了一口，剩余的倾洒在灵瑶的身上。

    灵瑶已然明了楚殇的意图，她一脸悲愤地怒视着楚殇，在心中狠狠咒骂。

    这家伙，竟如此无礼和卑劣，日后莫要落在我手中。

    楚殇拿起灵匣咔嚓咔嚓，各个角度皆拍出数张，将灵瑶这美妙的一面留存下来。

    一边拍还一边啧啧称奇，此等景象实在是精妙绝伦。

    这白色的灵露，这敞开的领口，这满含灵韵的灵藤缚，还有灵瑶那一脸悲愤中带着羞怯的神情，一切皆是那般相得益彰。

    任谁瞧见这般画面，皆不会视作玩笑之举。

    拍完后，楚殇带着灵匣回到灵室，将灵匣中的影像传入灵晶。

    “我已把影像传入个人灵晶，设定了定时传讯，此刻我要放你走，若你反悔，那影像便会流传于灵网之中，相信各方灵修皆会欣然赏阅这些灵韵之图。”

    楚殇笑着对灵瑶说道：“若你乖乖离去，且日后莫来滋扰我，那我可担保这些影像绝不会有第三者得见，如何？”

    还能怎样，灵瑶只能将怒火强抑心底，屈辱地应允。

    楚殇解开了灵瑶身上的灵藤，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灵瑶默默将领口扣上，用灵巾把身上的灵露狠狠拭去，擦完后起身，看也不看楚殇一眼，大步朝灵门走去，似是急于离开此地。

    楚殇紧紧盯着灵瑶的背影，见她行至灵门前停下脚步，又转过身来。

    “你以为这般便了结了吗？”

    灵瑶的语气略带讥讽。

    楚殇脸色一变：“你要反悔？”

    “自然不，我是个守信之人。”

    灵瑶微微浅笑：“但你或许不知咬你的那灵魅女子是谁，她叫凌雪幽，诨号灵血妖姬，是一个极为可怖的妖灵。”

    楚殇脑海中闪过银发女子的面容，未料对方竟有这般张扬的名号。

    “与我有何关联，难道被她咬一口就算她的从属了？”

    “你猜中了。”

    灵瑶的语气似有几分幸灾乐祸。

    “灵血妖姬有个极为恶劣的习性，那便是每至一处便会造就诸多灵魅，这些灵魅会相互残杀彼此吞噬，唯有最为强大的一个方能存活。我不知她在灵虚城造就了多少灵魅，但数量定然不少，那些灵魅很快会寻上门来，你休矣。”

    楚殇听完后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模样。

    灵瑶双手交叉：“如今知晓惧怕了吗？”

    楚殇瞥了她一眼，嗤笑道：“那是日后之事，你此刻赶紧给我滚，顺手关门。”

    “你……”

    “你什么你，速速离去。”

    灵瑶狠狠瞪了楚殇一眼，转身离开，重重地把灵门关上。

    “有病啊！”

    楚殇朝灵门喊了一声。

    确定灵瑶真的离去后，楚殇这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灵榻上。

    瘫了片刻，他又重新站起，走到灵泉中，对着灵镜查看眼眸。

    灵瞳中的“玄”，已然变成“灵”。

    …………

    灵瑶步出楚殇的家门后，脸色迅疾恢复平静，全然不见有愠怒之态。

    她来到灵舍楼下，一个身着黑色灵铠的男生正在等候她。

    这男生容貌俊朗气质沉稳，但年岁亦仅十七岁左右，和灵瑶一样是个灵修学子。

    “灵瑶！”

    男生一脸关切地迎上来，见灵瑶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两人皆是灵灾应对司的见习灵侍，亦是今夜行动的搭档，负责处置楚殇这般初涉灵道的新手。

    那个引发一阵骚乱的灵血妖姬，自当有更为强大的灵修去应对。

    “灵木，让你久等了，很抱歉，未寻到目标。”

    灵瑶一脸平静地扯谎，从神情到语气毫无破绽。

    灵木轩介连忙说道：“无妨，待这些妖灵现身袭扰灵族便会暴露行迹，届时再收容亦不迟。”

    灵瑶颔首：“那走吧，指挥灵殿已然在令我们集结了。”

    她举步前行，灵木轩介正要跟上，鼻子嗅了嗅，疑惑道：“怎有股灵露味？”

    灵瑶表情一僵，脚步愈发急促。

    灵木轩介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又回首看了一眼灵舍楼，眼中闪过一抹疑虑。

    ……

    灵瑶和匆匆回到作战指挥灵殿，大部分见习灵侍皆已返回。

    这些见习灵侍的年岁普遍不高，最低的甚至才 15 岁，一脸青涩。

    归来后，灵瑶发觉指挥灵殿的氛围极为压抑，众人皆是行色匆匆，一脸凝重。

    灵木轩介唤住了一个见习灵侍：“灵风，发生何事了？”

    灵风吾看了一眼灵瑶，悄声道：“灵影卫戍队伤亡惨重，被灵血妖姬诛灭了好多人。”

    灵瑶和灵木轩介皆是一惊。

    灵影卫戍队是灵灾应对司的武装力量，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力远超寻常灵军，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察觉灵血妖姬在灵虚城出没后，灵灾应对司迅疾派出灵影卫戍队进行驱逐。

    留意是驱逐，而非诛灭，因决然办不到。

    未料只是驱逐亦会有这般巨大的伤亡。

    灵风吾脸色微白，悄声道：“灵灾级别的妖灵果然可怖，灵血妖姬仍在灵虚城，我们这些见习灵侍会不会也被遣去阻拦她？”

    灵木轩介正要答话，一个中年灵将走出来，对三人怒喝道：“你们几个，莫要交头接耳，还不速去集合！”

    “是！”

    三人齐齐肃立回应，而后迅疾小跑向集合之处。

    今夜的灵虚城，注定不得安宁。文学度 www.wenxued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