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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愿为春闺枕边人一)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父皇,这些日子,他当皇帝可过瘾得很。”楼相跪在灵前,支走了宫人,偌大宫殿惟他无人,白帐凭添一丝幽冷寂静之气,楼相只是垂眸,俊美脸上隐着苍白,紧握的双拳呈微青色,他有着几分醉意,喝了些酒。

    半晌,殿内无声。他继续道,“为何?父皇您从未告诉我为何?我们一家人何尝不想永远在一起呢?可是您为何如此,母亲爱您倾其之命,而我们丧命的丧命,走失的走失,和亲的和亲,呵……哈哈。”他笑得凄凉,硬是忍着泪不落下,满眼皆是鲜红。

    “甚至于在您临终之际,身为儿子的我也未能与您相认,不能认祖归宗。姐也未能回来看您一面,堂堂朝阳公主只能在边塞对着风沙长叹。只有兄长能名正言顺地见您,喊您,可偏偏却是在地府里。是不是连母亲,在那里还要受着皇后的欺凌,与她争宠?为何?怎么能够如此?”

    他又笑,却是无声,彼间泪亦是悄然落下,“皇后死后风光大葬,而身为贵妃的母亲却是简略掩埋。太子继承皇位叱咤天下,同为皇子的臣却不能认祖归宗,是否不公?您让儿臣如何不恨?”

    他连叩三个头,“臣是儿臣,亦是君臣。免不得私心公心皆有,就怪不得儿臣且试天下主了。”

    傍晚,夕阳西下,偏落在树杈上,斑斑烙在心上,他起身回至相府,免不得想到谭青,眼前即将有战事发生,便更是心系于她,遣人暗中保护,也限制了她的出行。

    “萧姑娘来了。”府外小斯来报。

    他垂帘点头,片刻,萧嫣便行至书房,没有言语,没有行礼,她依旧穿着枯叶色的素衣,衣襟飘飘,衬着苍白无色的脸,隐去了武林霸姬的气息。

    “知你会来的。”楼相先开了口,走向前去又细细端详,嘴角不免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比你的族人生得更顺眼些,这便是母亲为汉人,父亲为突厥人的好处吧?既有突厥佳人的气质,又有汉人之美韵,况且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实在难将你的容貌与汉人分辨,阿史那嫣,也难怪将军为你倾倒。”

    “哼。”萧嫣闷哼了一声,隐去眸中的伤意,冷笑,“自是如此,倒多谢相爷谬赞了。”

    “到底还是突厥公主的身份,比武林霸姬的身份好?”楼相亦是冷笑,二人的对话皆是冷讽为上,“皇后已死,你母亲的仇也报了,如今你重归故里,再得突厥公主之位,如今可是来向我道谢的?”

    萧嫣的突厥身份藏得很是严密,若不是当年行至边外之时闻听突厥公主为报母仇到中原之说,本想探查,而说者竟无故全亡,消息全被封闭。他经整整一年苦苦探查,才觅到一丝线索,否则也必是无从可知。

    这倒难怪莫懿不知,萧嫣心许莫懿,对于心爱之人萧嫣自会倾其所有来将此消息护得严严实实,莫懿那里即便是想查,却也根本无处可查萧嫣的身世。

    “道谢?呵呵……”萧嫣又笑,“楼相连我的身份都知道了,还有何是您不知的呢?今日代表族人前来,楼相应知我的意思。或许您与他们还能成为盟友。”

    “他们?瞧瞧你,本相刚夸你这个突厥公主,怎么又改口说‘他们’?你是不愿当着公主,还是不愿与莫懿为敌,在战场相见?”楼相又问,眼帘满是笑意。

    萧嫣一下冷下脸来,“哼,随您怎么说。不过想必楼相是非常愿意与突厥合作的吧?您或许可以成为最大的收益者。”她始终没有说到‘我们’这两个字,她说不出,想不了,甚至不敢想。

    “最大的收益者?呵?帮你们来攻打自己的地盘?”他笑了,嘴角勾起弧度,他知她的来意,甚至早便猜到如此。

    “既可报家仇,又可得天下,何乐而不为?”萧嫣道,面部表情平静,无悲无喜,“里应外合,出其不意。楼相聪明睿智,怎会不懂算计?”

    “本相是不会与你们里应的。”楼相背过身,垂了帘,“但,本相答应你们只做旁观者,暂不出兵。”

    一切正应上了他的计划,且试天下主。

    萧嫣微微一怔,有些恍然,眼前这人似心狠毒辣,然而实际也是仁慈之人,倒也聪明,未曾被利益与仇恨蒙蔽双眼。

    萧嫣未语,起身忙走,此时她已未有时间耽误,将军府,她得去,必须去的地方。

    到了将军府,月已如钩,她入书房,瞧见他眉目如初,温润如玉,笔墨落下。于是乎,萧嫣那一直紧张不安的心突然安了下来。

    莫懿没有抬头,便知是她来。然而还是扬起微笑与她相视,而后又埋下头书写奏折。萧嫣亦是随意,径直走向那如月弯的躺椅上,也不语,时而细细端详莫懿写字的模样,时而闭目休息,即使是闭上眼,莫懿的一瞥一笑亦是如画般烙在心里。

    二人不语,也无尴尬的气氛,她随意自在,小憩片刻。他亦是自然,书写完后便瞧她睡颜,心生怜意而来,以极轻的步子走去,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缓缓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一切都很小心翼翼,怕惊扰了她枕下的梦。

    相识七年有余,此番情形早已多次出现,二人相知相守,早年二人如此实为友谊,那日青梅煮酒后,彼间之感早如夫妻。按往日,当莫懿轻轻为萧嫣披上衣服后,不仅不会惊扰她,反而萧嫣会睡得更加安稳,而莫懿通常是一夜未眠又会为萧嫣取来毛毯,守着她睡一夜。

    然而这次,萧嫣却一下醒了,不是被惊醒的,而是压根没睡,只是闭目沉思罢了。“怎么了?”莫懿问,今日的萧嫣面上虽如往日,而他却感受到她的不安与异常。

    “没什么咧。”萧嫣笑了,“就是不愿睡,有点心慌,害怕日后……”她终究有些忍不住。

    “待到此战平息,便叫你着红妆,施粉黛,嫁入将军府为夫人,再不去江湖刀口上称霸,夜夜也有个安稳觉可睡。他时你若闷得发慌,只管把我叫来,陪你练武骑马射猎,吹箫煮酒赏花。也可教我们子女,子孙行武写字。待到白发涔涔,子孙绕膝,我们便隐居山林你再为我青梅煮酒,我再为你吹箫一曲。”他道,感到气氛异常,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萧嫣伏在他的肩头,泪还是滴落了,他所说的日后,是她曾今的美梦。她是突厥公主,身上背负着族人的重担,大王的期许,还有突厥的束缚。而他是战功显赫大将军,背负着国家安危,百姓生命,领土之争。

    她多么想陪他白首,陪他终老,多么想嫁入府中,为他生儿育女,多么想再与他练武骑马射猎,吹箫煮酒赏花,多么想与他归隐山林,做逍遥快活神仙伴侣。

    是不是那年便不该遇见,一顾倾心,便倾生,此生此世,难为凭。

    多年前的某日,他们都还年少,初入中原的她一概不知,而他骑在俊马之上,阳光落在她的睫毛,映在他的眼底。少男少女的心思只是一念之间,不过一见倾心。

    再见,不过几日之后,她在山间破旧茅舍避雨,他独自游山而归,雨始终未停,而他又着急回京,径直将伞交到她手中,哪管她连连拒绝,他直接走出茅舍,任凭雨水倾盆,只有潇洒快步的身影入眼帘。

    而后,寺庙中烧香偶遇,上元佳节出游偶遇,遭遇匪人袭击他为她奋不顾身,遭遇同龄人嘲笑孤苦无依未等她发怒,他便为她出言不逊……

    是不是那年不该见?她不知,只知此时他胸膛的温度足以暖心,足以安心,如此倾其所有都足矣。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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