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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愿为春闺枕边人(二)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关外的冬来的早,也比其他地方来得寒。慕子吟这些日子也是忙碌,一个人的日子也颇为孤寂,况且为了谋生,她也不得不寻着些事来做。

    到闾左处做些什么事,既是谋生,也只当作帮贫苦人民做些什么,在那个时代她也时常到福利院帮忙,于是乎这次她便觉得也那么简单。

    可是,边关贫苦人民的生活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初冬这便早已落雪,冻得听不到一丝生机。边关的土地并不肥沃,雨水稀少,所以即便是春秋之际,粮食作物也少得可怜,人们省吃俭用,想熬过一个个冬天。

    自然,人们自给自足,自己干活,哪里又有什么事轮得到慕子吟来做,只是瞧见一个貌美的姑娘家,问她何处来也支吾不说,可怜身边也没个照应,淳朴的人们心生怜悯,就合计着帮着她,毕竟只是添双筷子,况且一个姑娘家饭量也不多。

    乡人们只是挑着简单的活给慕子吟做,慕子吟心中是清楚了,怎好如此?便是吃得少,做得多,挨家挨户地去帮忙,抢着活来干,这几日来人却又瘦了一圈。

    有时倒感到庆幸,好在自己从21世纪来的,干过活,做过事,若是这身体的原主人可怎么办,生在皇家,锦衣玉食,估摸着不过几日也扛不住了。这才明白夜鹰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然而每次想到这里便有一种特殊的感受,她是谁?那些记忆从何而来?一种声音在告诉她,她——慕子吟在很早之前就已穿越过来,只是后来又被抹去了记忆。她觉得这想法很荒谬,但是穿越这件事不就已经够荒谬了吗?

    还有一种隐隐的,莫名的牵挂在她心中涌动,闲下安静之时,那牵挂便愈加浓烈,有时竟莫名地将她的眼泪逼出了。

    因此,她便更不让自己闲着了,到处找事来干,一来过意得去,二来让自己安心。

    “姑娘,这大冬天的,这些衣服到春来了再洗吧。”大婶走了出来拦住了要去洗衣的慕子吟,“可别再把你的手冻坏了。”

    “婶子,没事的,小宝现在长了疹子,我先去把这些衣服洗上一遍,再用热水烫烫。您先去照顾小宝吧。”慕子吟笑道,见着婶子又不安心,继续道,“我清晨刚在河边用锄头砸了个洞了,现在正午日头大着呢,若是不去洗岂不是叫我清晨白砸了,又错过了时机。”

    “这……”婶子有些犹豫,“还是我去吧。姑娘你去休息吧,我家的孩子病了怎可以劳烦你去做这些,即便是现在日头大,毕竟还是冬呀。”

    “婶子这么说话便是与我慕子吟生分了,我的粮食都是你们给的,哪里还去分什么你家我家的,婶子你回去吧,小宝还在哭呢。”慕子吟有些急了,脸微红,风一吹,发髻倒乱了。

    “姑娘真好。”婶子道,用手轻轻地抚着慕子吟的发髻,“我去帮你准备新鲜的生姜片。”

    “谢过婶子。”慕子吟提起装衣的木桶向远方走去,刚才倒是心急,也不曾留心婶子说的话,好像说是新鲜的生姜片,以前母亲倒是说过。

    她蹲在河边,手指刚触到冰冷河水不免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用新鲜的生姜片涂搽常发冻疮的皮肤,连搽数天,可防止冻疮再生;若冻疮已生,可用鲜姜汁加热熬成糊状,待凉后涂冻疮患处,每日两次,连涂三天,就会见效。”

    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这话好像不是第二次听,在此之前好像听过两次。

    脑海中突然浮现这样的场景,枯藤缠绕的屋舍里,她身穿朴素衣装提井水,洗衣服,手在寒冷的水中,生了冻疮,耳边是一样的母亲的话。

    对!真是这样,慕子吟想得头有些疼,揉了揉太阳穴,然而思绪却更加清晰了,是的她从前穿越过!

    假设之前莫名的记忆来自原来身体的主人,那么这段陌生却熟悉的回忆定是她自己的!那时的她在冬天洗衣服,手生了冻疮,心中才想起了母亲的话,是一阵温暖的感觉。对!这记忆是她自己的,母亲是她的母亲,这样的话也只有母亲和她说过。

    那么事实便符合之前的推测,她早已穿越过来,只是记忆被人抹去,那也就是说那些熟悉却陌生的记忆也是属于她的!

    蓦然的,一股热泪涌动,连她自己也不知所以然,只是那一点一滴的回忆慢慢地串了起来,初来……冷宫,郡主,谨真,公主,太子,七皇子,皇上,皇后,沐贵妃,太后,素然,红袖,青衣,莫懿,楼相,萧嫣,莲妃,太子妃,夜鹰……甚至妹妹慕子青。

    片段记忆零零散散,相连却组成了故事。脑子很乱,但却最终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她慕子吟曾到来过,并且以慕彩的身份生活了很久。

    她垂帘沉思片刻,许是在冥想,又或许在想念,还或者在思考,无人猜透她的心思,可能是惧怕了皇宫的生活,可能是在思念相惜的故人,可能是在为日后做打算,还或者是想回宫却不能归的忧虑……

    片刻,她挽袖抹了抹眼泪,埋下头,忍着水的冰冷,搓洗着小宝的衣服。

    瑞王府

    新帝登基后第二日,七皇子便被晋为一品瑞王爷,而娴儿则是王妃的不二人选,因皇后辞世和皇上驾崩,突厥的挑衅等,而将吉日定为来年四月,当然,前提需得战争平息或是无战乱。

    皇帝皇后死了后,沐贵妃的性子变了许多,内敛了许多,每日里看望太皇太后,而后烧香拜佛,终日大部分时间都在佛堂度过。闲暇时来看看娴儿和王爷,待娴儿甚好,每每也会交代上几句。

    而‘慕彩’这两个字在这几日从未被提起过,娴儿不说,也不敢说,有那么一点私心,希望这两个字永远不再提起,但是她知道延彩殿的那场大火并没有伤害到慕彩分毫。

    她怕,确实怕,尽管知道姐姐还有太子,可是太子新帝登基,太子妃又暴病而死,即便姐姐此时回来了,又能如何呢?莫不成封为皇后吗?这可能太小太小。

    七皇子终究还是忘不了她,他不说,难道真当娴儿不知道吗?

    因此,她怕。离开锦王府后,她终究不再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小丫头了,她开始有了深闺的心思,女人的情怀。她懂得如何博人喜爱,懂得如何笼络人心。可是她害怕的事却比从前多了很多,她怕沐贵妃不悦,怕七皇子不喜,怕惹到皇宫中的官人,怕得不到府中的人心,怕府外妖媚的女子入门,最怕的是姐姐回来。

    其实那日在死牢中,已有了这般心思。狱中的狱卒的残酷,让娴儿害怕,她既不敢出言相劝,更不敢挺身护慕彩,也害怕得罪了皇后。看着谭青为了慕彩不顾自己,又与素然巧使眼色。真感到自叹不如,原来自己的私心如此甚。

    娴儿认为自己唯一能做的,问心无愧的,便是爱了。她了解他的胃口,她知道他最爱吃鲅鱼水饺,因此她总是亲自地把鲅鱼刺一根根挑出来为他包水饺。她记得他忌食大蒜芝麻,因此为避免他馋,她也戒掉了自己最爱的麻油。

    她知道不久前他的动心与好,都是一种感动,短暂的感动,那时他受了情伤。而今呢?她只能尽心尽力……

    不觉都已是傍晚了,桌上的饭菜有些凉,往日此时王爷应已回府,今日莫不是有事耽搁了?

    她临窗独立,瞧见那熟悉的身影,可是王爷的眉却微锁。娴儿心下一紧,不敢猜测什么。只是向前恭敬福了福身,“王爷。”

    七皇子看了看娴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娴儿侧了侧身,让他入屋。

    他终究还是说了,那毕竟是她的姐姐,想必她是会谅解的吧。“今日宫中已有私信传来,慕彩正在边关,新帝登基公务繁忙,莫将军军事紧张。所以本王想亲自前去。”七皇子不知怎的,说时竟有些揪心与愧疚。

    娴儿背着王爷,深吸了一口气,满眼的雾气,抿了抿嘴角,“嗯,那王爷可曾告诉过皇上和将军?”

    “尚未。”

    她的心终究沉入谷底,眸中一丝阴郁闪过,他还是在念着姐姐。闭了闭眼,泪水径直滑落,这一次她没有忍着,有意无意地想让他看到,面向他,努了努嘴角,“好,我这就去准备。”

    七皇子显然一怔,心头猛地受了一击,然是无言。

    娴儿向门口,黑暗中她的啜泣之声彼间传来,有意而无意地让他听到。他大步走来,在黑暗中,一把将她揽到怀中。

    他看着她,忽然有些心疼,这个眉眼寡淡的女子,他曾忽略了她好几年,然后在这些单独相处的日子里,竟开始为她心动。

    娴儿靠在他的肩膀,身子微微颤抖,呜咽啜泣,泪一滴滴地浸透,她只能满怀歉意的在心中为慕彩祈福。“对不起。”她在心中默念,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不能,绝不能放手。

    时光抹去很多东西,皇宫也抹去很多东西,这两者都是残酷的东西,又有谁还记得那日中秋,三姐妹同府吃宫饼,谁还记得那日池边手拿荷叶嬉戏玩笑,谁还记得分离时的难舍难别,泪眼朦胧。

    若记得,是否无尽悲凉……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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