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超强阴阳眼 第53章 53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可是,江县的地下世界,却是暗流涌动,仅仅只是因为西城大混子李建东的那句话,便是引得江县的大小混子惶恐不安,弄得一个人人自危的场景。这从侧面展现出了,所谓的大混子还是有几分威势的,虎落平阳还是虎,岂是一般小犬可以欺负得了的?
有些人,倾尽一生都不能跟上别人一两年所走的脚步。
这是什么?这就是差距。
叶孚甲所生活的圈子离李建东所在的圈子终究是太远了啊。
蒙江口中的要做川渝数一数二的袍哥,他叶孚甲能做到吗?
袍哥是什么?东北守山犬,山东响马贼,湖北九头鸟,南京一品鸡!川渝袍哥家跟这些是一样的存在啊,响当当的江湖人家!
命运这婊,子就是喜欢折磨人,虽然叶孚甲已经被她拿着皮鞭抽打了十几年,可是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还是难免有些唏嘘。
只是这厮的定力极好,没有做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出来。
被命运婊。子皮鞭滴蜡蹂躏了十几年的他,深知一个道理,越是在你觉得日子好过的时候,她就会来找你,让你不好过。
叶孚甲知道,心中有不甘,也有想过反抗。
但是冲冠一怒的代价,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草根,他这人完全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没有有钱有势的老爸老妈,就只能安安稳稳的等着狂风暴雨再来蹂躏他了。
只是在三年前他动手的时候就知道有后果,这三年来虽然过得渐渐好了起来,但是他依然没有忘,毕竟该来的总会来,躲藏也多半不会有结果。
更何况,如果他一旦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来,他多半会悔恨终生,因为他还有父母,他知道那李建东在江县是何等的牛逼存在。
虽然他只有十八岁,可他想的东西确实让许多同龄人望尘莫及。
“有什么都冲我来,我爸妈好就好了。”叶孚甲躺在床上自语,眼睛睁得大大的。
现在已是十点半,他仍然没有半丝睡意,索性起身,来到书桌上,铺开笔墨,随手写点东西。
现在社会随着科技的进步,会写字的人不少,可是多半是写点钢笔字,能写毛笔字的,不是没有,只是少,少得可怜。
而写得有模有样的,恐怕又更少了。
叶孚甲这厮写毛笔字十年,七八岁开始便是随着亮子的爷爷学写毛笔字,其功底着实不差。
除了亮子与满堂,还有他父母之外,真没几人知道这厮的毛笔字,堪比大家,他的功力深厚是用时间沉淀的,再蠢的人,连续做一件事十年,恐怕也是超出常人许多分,更何况叶孚甲这厮的脑子并不笨。
他铺开纸,拿了一只毛笔,蘸上几许墨,便是下笔。
不过在他停笔之后,看了那几个字,摇了摇头,没有提笔再写。
转身离开房间,来到了阳台上,他看着这江县夜空。
眼眸里划过几丝固执。
而那纸上写了几个字,识字的人,知道这是行书: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只有九个字,不多,透露出一股子的散乱还有几分狂放。
这几个字出自英国当代诗人西格夫里·萨松的语句,经过余光中的翻译,有了这几个字。
博览群书的叶孚甲自然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以及他的出处,这厮十三岁就开始接触商业经融的书,能信手拈来许多的理论,更何况还从小被那老爷子逼着抄书,能了解的自然不少。
这几个字,叶孚甲认为,最是能表达他的心意,他爱这句话,爱这九字。
上面刺眼的黑色犹如棋盘上的黑子一般,散散落落的,带着几丝凌乱。
而写出他的人看见之后,却是有几分不满,所以才会转身离开房间。
叶孚甲站在阳台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房间睡觉。
看了一眼母亲的房间,早已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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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县奇迹的没有出太阳,反而有几分阴沉,天上布满了重重的黑云。要知道,这在六月的南方来讲,真是奇迹了。
叶孚甲起床看着外面的天空,心里自嘲一下,这天都给面子,看来还真是报应。可是也没有几分忐忑,该来的总会来,担心也没有用。
他今儿哪也没去,就在家里等着江县有名的大混子来找他,他知道今天多半不会善了,就在半分煎熬半分忐忑中度过了一上午。
待下午的时候,天空还是没有炎热的太阳出现,只是较之上午却多了几分闷热。
“叶子!”一个挺拔魁梧的身影站在叶孚甲身后,虎目瞪圆,脸上那表情有些吓人,声音闷沉得令人惊悚。
“蒙江,没事,我啥苦没吃过,更何况他已经在圈里说了,不会要我两兄弟的命,这就是好事,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他。你说是不是?”叶孚甲知道他想说啥,不咸不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对于一个刚刚十八岁的人来说,着实有些城府。他的脸上平静得可怕,比亮子的表情看起来更有威慑力。
叶子曾经对他说,他的父母是他的逆鳞,谁敢触碰,必定死磕到底。
蒙江知道,如果那李建东敢对他爸妈做点什么,谁也不知道这叫做叶孚甲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正在此时,叶孚甲听见了一阵推搡怒骂的声音。
还有母亲慌张不明的声音,这一刻,他转身看向亮子,率先走了下去。走得如此洒脱,并没有一丝胆怯。
他下楼,看见本就不大的店里,站了数十人。
供以食客就餐的桌子早已七倒八歪,而母亲站在屋子里面,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心与心疼。
“叫你家儿子出来,以为躲着就能逃避?!”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穿着背心,两只粗壮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我家儿子怎么得罪你们了?他一直都是好孩子。”叶孚甲母亲叫陈秀,名字简简单单,就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村妇女,虽然在厂子里呆过几年,这几年也在县城里待了些时日,可是骨子里的那份淳朴又岂是能被轻易磨灭的?
只是虽然骨子里的柔弱磨灭不了,但是她看着这些人,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的儿子。
此时的外面已是停了好几辆轿车,从来不曾有贵宾来的叶家门口,此时居然有这么高档的轿车开来,自然是惹来一大片的人围观。
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这一幕,虽然感到一丝愤怒,但是看着里面的十几个汉子,却是敢怒不敢言。
“别为难我妈,我叶孚甲在这里。”声音很是低沉,就犹如他的脚步声那般。
屋子里的人听见之后,皆是向后面一望,看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半大的孩子,在他们眼中还是乳臭未干,可在这屋子里的人都记得这两孩子的狠劲,敢拿三尺刀片威胁大混子李建东的小子再不厉害,又是他们能想象的?
而后面的粗壮身影,他们更是清楚,三年前都敢与李建东作对的主,如今又岂是小人物?
只是他们知道,就是这两小子把他们老大的面子丢了个干净,有人就想立即动手废了叶孚甲的。但由于李建东的缘故,让得他们没有动手。但是他们一个个要吃人的眼神确实是吓到了一些人。
“妈,没事,儿子没惹大事。”叶南乌走到母亲面前,拉着她的手,轻声的对着他母亲说。让她的母亲不要担心,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着实是比之同龄人更加有味道一些。
“孚甲,做错事了千万不要死硬,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陈秀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儿子,眼里满是关心与担忧。在这世上活了四十来年,怎能不清楚如果没事,别人怎么可能找来,但她知道,这种事情她还不能干预,可是却依然是一个护着犊子的牛,倔强的不肯后退一步。
叶孚甲听见之后,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但他没有在他母亲面前表露半分。
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没让自家母亲跟着瞎操心。
既然这个李建东来找到他了,他没理由躲在后面,那不是男人该做的。
好男儿,当杀人。
要是这李建东敢伤害他母亲,他并不介意杀几个人。
叶孚甲看着两鬓略有些斑白的母亲,鼻子一阵酸,心里想着的东西却不是与此时的事相关的。
他想着在他七岁的时候,母亲还未与父亲一同外出进厂,在农村老家照顾着他,那时候半夜他突然发烧,是母亲在下雨的夜里背着他走了两公里,用她那羸弱纤瘦的身躯背着他到了医生家里。
虽然这个事情不大,可是他此时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仿若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这让叶孚甲这厮发誓不让父母担心的牲口,心里承受的压力是何等的大。
他索性转头,不看母亲了,上前一步,亮子跟上,两人独自面对他们数十人。
“李建东在那里,我叶南乌今天认栽。”叶孚甲看着前面的那猛男,眼里没有丝毫惧意,脸上的表情更是冷得有些可怕。
“叶孚甲。好一个叶孚甲!”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平常百姓眼里的华贵轿车前。
不高,一米七五,长得不吓人,甚至有些温和。他穿着一件衬衣,将其身材展现得挺拔无疑。只是脑袋上的那一蹭亮的光头有些耀眼。
“老大。”
“老大。”
这人开口之后,这些气场吓人的大汉均是弯腰喊了一句,带给周围众人极其强悍的震撼力。
也是,升斗小民一天只知道为柴米油盐劳苦头痛,又怎能想到只存在于电视剧中的场面如今真实的展现在人眼前。
李建东听后,摆了摆手,点了一支烟。接着说了一句:“叶孚甲,蒙江,说实话,我李建东出来混了这么久,真没在人手中吃过亏,就是十年前的江县动乱那一次,我也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而你们两个小子让我丢了这么大面子。想想,就算我废掉你们也是应该的。”
随后他吸了一口,望向两位在房里的少年,眼里划过一丝赞赏,还有几分不甘,但是叶孚甲没有看见他有凶狠。
“可是我昨天在道上说了,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也不会废掉你们。我出来混了十几年,也总得为孩子老婆积点德,你们说是不是?”说着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叶孚甲没说话,周围也很安静。亮子那捏紧的拳头慢慢的松了下来。
不待他们接话,李建东自顾自得说了起来。
“可是就这么放掉你们,呵呵,我李建东确实有点挂不住面子,所以昨晚我在想,该怎么整你们。”说到这里,他手中的烟灰已是洒落,两指间的烟也只剩下半截。他直接说出来了,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你想怎样。”叶孚甲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里流露出几许佩服。
对于一个能忍受极大嘲笑的男人,一个能在牢里关了三年,出来没有立刻解心头气的男人,还能心平气和站在“仇人”面前说话的男人,又岂是一般人的心性能做到的?
“昨晚我想到了,很简单,只要你答应了,我保证不会对你爹娘出手,你的命也能保住,在这江县,我李某人的话想来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李建东看着这个少年,脸上流露出的赞赏之情毫不掩饰,没让别人觉得这是虚假的,至少叶孚甲没能看出。
作为一个八岁就能独自养活自己,十岁能在大马路上捡废矿泉水瓶,能在学校中穿着补旧衣服中自然生活的人来说,他观察人还是有几分准的。
叶孚甲看着他,虽然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是还是没有接话,他在等着这相当于判令的话,接受惩罚。
没办法,这就是小人物冲冠一怒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跪下,就在这儿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声音很轻,仿佛在说着一件小事。
但是对于蒙江和叶孚甲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下跪!
蒙江听完后,刚才放松的拳头又是捏紧了,咬牙瞪大眼睛看着李建东,仿若是要吃掉他一般。
而叶孚甲听后也是握紧了拳头。低着头眼里布满了血丝。
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说,当着如此多的人面前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下跪,无异于让叶南乌站在那里,他们用刀捅他那样难受。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些话都是老祖宗们说的。
如今的叶孚甲不过十八来岁,正是心高气傲的年龄,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无异于比死还难受,他的手捏得很紧,关节处都发白了。
而后面的蒙江听完之后,更是想冲上去打掉那个江县大混子。
可是叶孚甲红着眼睛看着他,冷冷的吼了一句:蒙江,呵呵,没啥大不了的。
这个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颤抖,可是其中的话语让得周围的人无不动容,就连那李建东听后也是眉毛一挑,暗道好小子。
随后转过身来,没去看母亲,因为他怕看见母亲的脸后,他会在这场合流泪,发誓不让母亲担心的牲口这一次却是彻彻底底的让自己的母亲担心了,让得他的心里怎么好受?
他的脸上挤了一个笑容出来,他让得自己看起来很淡然,可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成熟变态也是不能掩饰他心中的不安与焦躁的,然后从他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好,我跪。”
说的风轻云淡,脸上也带着笑容,让人看得极其的不真实。
可是在后面搂着叶孚甲母亲的肩的亮子听见这三字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这个汉子眼睛红了,眼角明显有着水珠在流淌。让叶孚甲下跪,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用担心,又不是啥大事。”叶孚甲说完那三个字后,倒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噗”一米八一的身子跪了下去,还磕了三个头。
就在众目睽睽下,他看似很自然的跪下磕头,这些动作在别人眼中看着很轻松,可是只有下跪的叶孚甲知道那股滋味。
李建东看着跪下的身影,心里没来由的犯怵,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自嘲的笑了笑,这样一个小子能威胁他不成?笑自己在里面关了几年,人老了,倒还怕了这些东西。
“好,我李建东说话算数,走。”李建东看见之后,没多说,也没有再刁难叶孚甲与蒙江,便是大手一挥带走了这些人。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蒙江才过去跪在叶孚甲面前,眼角湿润,脸色可怕,低沉着声音说:“叶子,我他妈去杀了他!”
“起来,别这样,又没啥大事,不就是跪下磕头嘛,又没少块肉,有啥大不了的?”叶孚甲缓缓站起来,起来之时还不忘把蒙江拉起来。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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