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鸾星 初长成 第十二节 少年情

(文学度 www.wenxuedu.org)    “好师兄，帮我梳头，我会很快穿上衣服的！”小人身形一闪，跑到床边，把准备好的衣服往身上胡乱套穿。宇文澈看着若霜慌乱中把丝带系错不禁笑出声来，“哎呀，师兄！”若霜看到宇文澈还愣在一旁偷笑，漱口后用湿的手巾擦了擦脸，气急败坏的走到他的面前，怒道：“快点帮我梳梳头，错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现在你慌了！”宇文澈嘲讽着，抬手拉过来若霜，扯了扯她系错的丝带，笑着说：“想这样去拜师吗？”

    若霜一低头，看到自己系错的丝带，不屑的说道：“不就是系错了，快点帮我一下啦！”在这个小师兄面前，若霜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

    “你还理直气壮！”宇文澈无奈摇了摇头，俯下身子重新系了一下丝带，转身走到红木桌旁边，拿起木梳，坐在木椅上，若霜走到跟前背过身去，这一连贯的动作两人很是自然。若霜而后乖乖的站着不动，等着师兄给梳头，宇文澈则抿着唇，熟练的用木梳梳理着那如缎般的秀发，发愁道：“师妹，什么时候你能自己梳头啊！”

    “嗯，我以后一定学着自己梳头，只不过今天起晚了嘛！”狡辩，纯属诈骗的话语，大家不要相信！

    “你总有理由！”宇文澈苦笑了一下，这几天若霜为了头发已经编了好多理由让自己替她打理！手中的梳子放慢了许多，若霜觉得师兄的力度太轻，挠的头皮发痒，想转脸问，但是又被宇文澈制止：“别动，好不容易梳好，又乱了！”

    “哦！”若霜背对着宇文澈，不敢再转脸，任凭师兄给自己梳理头发。想想一开始，师兄笨手笨脚的梳头把自己痛的哇哇大叫，不过也就是两三天，他梳头的功夫就很好了，扎得辫子不光紧致，还不轻易松散，也不会拉的头皮生疼。师兄毕竟是男子，梳头一事肯定不会长远，关键以前都是冷艳姑姑照顾自己，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现在他不过就是说说，到时说两句好话，师兄还是会给自己梳头的！哈哈！才不过一个月，若霜就看出宇文澈有一颗善良的心，能包容自己的任性和坏脾气，所以在他面前才那么放肆！

    “好了！”甘愿蒙在鼓里的宇文澈放下木梳，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高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口开始不一，内心是喜欢为了若霜做这件事，但是嘴里说的却是反话，自己家里也是有妹妹的，却一直没有这种感觉！

    唉，前几天，梳头的活可真是不好做，第一次让我给她梳头，没把我难为死，后来没办法，躲在屋里自己给自己梳头，慢慢练习，才熟练了一些。如果让师父看见我一个男子汉做这种事情，不说我才怪！

    苍天啊！保密哈！

    “谢谢，师兄！”若霜终于可以转过身来，拉着师兄的手，哄道：“师兄对若霜最好了，放心，以后我自己会学啦！”

    “唉！这是你自己说的！”宇文澈假装认真，甩开若霜道：“快点去园坛，师父他们可能早就到了！走吧！”

    “哦！好！”

    二人一路小跑，离园坛不远，先入眼的竟是黑压压一片，人山人海。今天拜师礼，那么多人来看吗？若霜突来的紧张，脚步开始放慢，宇文澈也是被这气势所镇，不由的拉住若霜的手，说：“没关系，听师父说你的沏茶功夫了得，不用紧张，只是个仪式而已！”

    “嗯！”若霜没有了刚才的欢腾劲，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堂主，他们到了！”棋主萧海泽眼尖，一眼看到人海后的小小身影！

    “若霜！”沐秋白轻轻一唤，声音穿过人海，直至若霜，人们纷纷躲闪开一条路，目光都聚集在冷若霜身上。

    若霜看着那条通往园坛的路，迟疑着，小手依旧紧握着宇文澈，宇文澈笑着劝慰道：“不用紧张！”见若霜还是低垂着脸，想再给她打气。

    “过来！”秋白又是缓缓的一声。

    远远望去，那一张皎洁无暇的脸，洋溢着温柔的笑意，一双深邃的星眸，传递给自己勇气！若霜突然松开宇文澈的手，抬脸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师兄，剩下的路，我自己来走！”话罢，若霜定了定身形，抬头挺胸的向园坛走去。想想刚才自己会被那么多人所吓到，若霜内心暗自鼓励：以后不准自己那么无能，不准自己那么怯弱，不准自己害怕！因为我是冷若霜，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青鸾堂沐秋白的徒弟！以后还要守护无量派，报恩与掌门……

    小小身影，倔强神情，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卑微，没有胆怯，顷刻信心倍增，昂首阔步的走向园坛，沐秋白远远望到她骨子里的高傲，心中一震，对自己的想法更是坚定：这个徒弟，我要定了！随即给予了棋主萧海泽一个眼神，萧海泽领到堂主暗示，悄悄指派弟子把园坛四周团团围住。

    宇文澈默默绕过人们，站到了园坛下的青鸾堂众弟子中，紧盯着坛上的若霜。

    “无量派建派一百一十九年，如今不孝弟子沐秋白，要上天见证，收冷若霜为关门弟子——”

    “慢着！”一声令，打断了沐秋白接下来的话，只见四位白衣老者从天而降，来者正是无量派四大长老。

    “秋白，过来，为师有话要说！”玉水一个眼神，秋白气定神闲的走到坛边，一个俯身：“师父！”

    玉水迫不及待拉起他，压低声音怒道：“难为你还认我这个师父，为什么瞒着我收关门弟子？”

    “师父，以前都是我听你的，这次希望您不要阻止我！”秋白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坚定的说着。玉水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理由或是难言之隐，来的路上还想着是不是清风那个老头子使得什么诈！急赶过来好不容易拦住徒弟这一愚蠢行为，没想到就得到这么一句话，追问道：“什么意思？青鸾堂难道不再发展了吗？你收了关门弟子，青鸾堂怎么壮大？”

    看秋白没有一丝的无奈，相反收这个关门弟子还很得意，玉水不由的向冷若霜望去——园坛的中心，一个小人规矩的跪在蒲团上，神情泰然，没有因为四大长老的到来而感到惊慌，也没有因为下面议论纷纷的人们而显得焦躁不安，面对如此大阵势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安静承受，太不寻常了！看骨骼，这个女娃的确是个练武奇才，要是以后好好教导，说不定会是沐秋白的左膀右臂。可毕竟是任天龙的人，绝对不行！

    这边玉水正在和沐秋白一旁劝说着什么，下面也是像炸开锅一样，先是四位长老的到来，引起大家的注意和议论，随后是三位堂主一一见过师父。

    众弟子们心里都在猜测，为什么四大长老会在拜师礼上突然出现？搅局的，还是来观礼的！这个冷若霜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惊动四大长老！为什么沐秋白那么器重她？难道她真的是掌门的私生女？

    风，轻轻的撩起了若霜前额的刘海，淡然的面容，在秀发轻晃下，显得很是美丽。她的耳边一直在回响着那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回不去了，现在的我会更好！”若霜无意中看到师父秋白那坚定的眼神，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双手不再紧握，一丝不屑的微笑在嘴角上扬，静静的跪在园坛中间，前面那祭祀台上的香闪着隐约的亮光，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未来的期待，内心不断的为自己加油鼓劲：“是的，就算所有人都否定我，我也会用自己的努力让他们全部另眼相看！我可以做到的！”

    “师父，你们怎么来了？”是连曦城的声音，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连曦城正在和四长老道心“撒娇”呢，突然感觉他不像似昨天晚上那个和墨英联手对师父秋白狠狠相逼的人。若霜眉宇间显得很是羡慕，这些所谓的堂主，不过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有师父疼惜，真是好命！再看看旁边的沐秋白对那个白胡子老头很是尊敬，难道这就是师父的师父玉水长老？

    若霜和四大长老没有见过面，因为四大长老早在四年前就隐山修行，闭关修炼，不问及世事，派中之事都交给了他们的弟子。

    “她是天龙的人，不能收！”玉水命令道。

    “她是谁的人，现在定论还太早！”秋白辩驳道。

    “岂有此理！”玉水恼羞成怒，要爆发：“秋白……”

    “师父！”秋白心中一颤，不能让师父在关键时刻打乱了自己步好的棋！“若霜才四岁，她能懂什么？再说，一个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就像当年师父选我一样，我现在不想就这样错过！”眼神传递着秘密，表面不动声色：师父，他们以为这样能牵制我，可我要用他们牵制我的棋子，反让他们全军覆灭！为了掌门之位，就算今天违逆师命，我也必须这么做！

    “哦，你多少把握？”玉水看懂了秋白的眼神，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若霜，问道。

    “只求师父相信我！”秋白微微一笑，眼神流露坚定。玉水捋了捋胡须，内心宽慰道：“我早该料到你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当下笑道：“相信，不信你，我也不会来此！让为师好好看看这个女娃！”说着走到冷若霜的面前，没有俯身，没有下蹲，只是威风的站在她的面前，正要问话，就听脚下小人娓娓动听的声音：“冷若霜拜见师公！”

    “慢着喊，我徒弟秋白可还没有收你为徒呢！”玉水往后一缩，故意逗她道。

    “今天可是师父收我为关门弟子的日子，长老们难道不是为了观礼而来的吗？再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霜喊您师公并没有错！”没有惊恐，没有发颤，这女娃的胆识和头脑都无法比拟！玉水按捺住稍稍兴奋的心情，眉梢一丝喜悦转瞬即逝：果然，沐秋白绝对不会看错！

    坛下正要上去解围的宇文澈停住了脚步，看到若霜如此镇定，心中怅惘起来，天下男儿如此年纪，也不会如你！若霜，你真是不简单！文学度 www.wenxuedu.org